Part 19 一怒誤終身(中)(1 / 2)

我終於為自己的任性,背負上了麻煩。後來,那些流氓老是纏著我。放學的時候,那個德哥就跟著我,說要我做他女朋友。我說:“你去死!”他挺不要臉的,說什麼:“為你死,我願意。”

盡管內心十分厭惡他,但我不敢拒絕他。因為他握有我的把柄——我害怕他把我指使他打殘大伯的事說出去。

我選擇了閃爍其詞,不把話說死,可是也不願答應。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小霞會跑到我這裏來說,德哥一定要我做他女朋友。如果我不同意,就有我好看!

小霞裝作很關心我的樣子,安慰我,其實我不會再相信別人了,哼,真虛偽。她無非就說那個德哥怎麼厲害,我做他女朋友會有什麼好處。我有點可笑,我怎麼會跟小霞這樣的女孩子成為朋友了?

無數個夜裏,我都想過我會成為怎樣一個人,但絕不是跟小霞這樣的人為伍。

我終於鼓起勇氣說:“小霞,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很像一個‘老鴇’,特別醜陋。”

聽了我的話,小霞臉色當場就變了:“莫嘉慧,你不要太清高了。你骨子裏也不過是個婊子。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如果我們把你的事說出來,你就得進少管所。”

當小霞說出這番話時,我忽然感到了恐懼,這就是我小時候的夥伴嗎?

回到家,家裏隻有我和幾個工人,那個老頭子每天都要到淩晨兩點才回來,聽說要應酬……壞女人則不知道一天到晚忙什麼。

我一個人享用豐盛的晚餐:主菜是清蒸鱸魚、東江鹽焗雞、脆魚皮、蒸肉餅,青菜就有菜心、油麥菜等,還有燕窩粥、老火雞湯。這樣的晚餐竟隻有我一個人吃,過去在荔枝灣的時候,這樣的一桌菜即使是到了春節才吃不到。

我懷念爸爸做的西紅柿炒蛋,掛念和父親吃榨菜喝稀飯的日子……我的爸爸,你為什麼拋下我而去?

一個人睡一張大床,徹夜的西風吹透我的全身,一陣陣不可名狀的辛酸卻從我的胃一直攻上了胸腔。我默誦著“我沒有愛過這個世界,它對我也一樣……”就睡著了。

後來的日子裏,我都在躲著那夥流氓。我一直讓“壞女人”開車接我,我上了車時候,透著車窗,看到小霞和那個什麼德哥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舒坦了。

升入初中後的第一個期末考試,有兩門功課高掛紅燈。

我嚴重地拖了全班的後退,語數外,除了語文考了127分,數學91分,英語98分,總分倒數第4名。

班主任李桂蘭把我們幾個考試排名末尾10名的學生喊到了跟前,冷嘲熱諷地說:“你們幾個真本事呀。”

看到她那嘴臉,我忽然想起了開學時她的樣子。

“吳小平是狀元喲,平均分是60分,可惜滿分是150分,不然你及格了;劉展鵬是榜眼,平均分是68分;司徒敏兒是探花,平均分是69分;莫嘉慧是‘傳臚’……”

我第一回聽說“傳臚”這個詞,結束後,我們幾個都在問“傳臚”是什麼意思,大家都不懂。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傳臚”的意思是“古代科舉考試的第四名”。這個李桂蘭怎麼那麼“博學”呢?

不過,壞消息還是接二連三地傳來。

從學校出來,宣布了初中的第一個寒假開始了。

到了校門口,發現“壞女人”還沒有來接我。我便到校門口不遠的賣牛雜的攤子前買點牛雜吃,正當我準備付錢時,脖子卻被一隻手臂突然緊緊箍著,往後拖,一直被拖到一個小巷子裏。

德哥露出了凶狠的麵容:“你這個臭三八,我叫你做我女朋友,不行嗎?”說著就伸手打了我一耳光,痛得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他和小霞,還有他的蝦兵蟹將們都發出得意的冷笑。

德哥一把把我推到牆邊,我整個人跌倒在地,大腿的皮膚已經擦破,我渾身瑟瑟發抖——等待著未知的恐懼。那樣的恐懼,就像父親去世後的那段日子,每天醒來都是四下無人的夜。

而,就在這裏,他出現了——一個戲劇般改變我命運的人。他身後也有幾個人,他們把那個什麼德哥打得屁滾尿流……真是大快人心。他叫聶廣文,也是一個熱衷扮演校園“黑道大哥”角色的學生,但是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他知道我的事後,說這件事包在他身上。那時候的他,很安靜,給人一種領袖的安全感,他的手下對他惟命是從。他很有風度地向我道別。

那時的我,感覺到陣陣溫暖,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爸,沒有人如此關心我。可是,那天我卻真的感覺到了被人關心的滋味。不過,當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聶廣文不過是個擁有表演人格障礙的精神病人。

第二學期開學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