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學日 各種味道 散步的蝸牛 耍賴——跳跳的故事（十三）
“跳跳能不能在桌上畫畫？”
“不能！”
“跳跳能做到不畫畫嗎？”
“能！”
……
“跳跳，大家都在幹什麼了？”
“做作業。”
“跳跳也應該幹什麼？”
“做作業！”
……
跳跳最近可以飛速地應答此類提問或要求，除了講話時眼神還是缺少與人的交流，但大多時候能準確無誤地給予大人想要的答案，隻是開始有口無心了，不再像剛開學時那樣堅決地說到做到。他可以一轉身就把答應的事拋在腦後，甚至一邊答應一邊我行我素。
這段時間，他迷上了畫鍾，滿桌麵全部是鍾和數字，然後用鉛筆當指針，用手一轉，看看會轉到幾點，跳跳對幾點的概念極其清楚。有一天，教室的電腦在上午十點左右竟然顯示著“00：14”，跳跳發現了，大笑著說：“哈哈，電腦說現在00：14。”
沒等我接上話茬兒，他笑得更歡了：“電腦說現在是午夜！”
這聰明的孩子，如此可愛而準確的反應讓我也禁不住跟著一起笑起來，他拉著我的手說：“電腦上的鍾壞了。”跳跳天才般的知識接受能力，我已不足為奇，但小家夥迷上時鍾後的舉動確實帶來了好多麻煩。每天，得有不少小同學幫著他一起用橡皮擦桌子。他玩得忘乎所以時，鉛筆不時在安靜的課堂裏發出刺耳的掉落聲。為了不強行禁止，我們讓跳跳媽為孩子特地準備了一個畫畫本，有時默許他在本子上畫。而今天，他因忙於畫鍾到了不肯做《課堂作業》的地步，多次提醒無效後，我拿走了他的畫畫本。小家夥居然趁我不注意就悄悄將手伸到講台，試圖拿回本子。我擺出一副生氣的表情，指指我的臉，他說：“很憤怒！”然後縮回了小手。不一會兒，他又控製不住地挪動小腳，將手伸向講台，重複了好多次，終究是我“獲勝”。
朱德庸說：小孩子的腦袋是迷宮，繞來繞去有各種可能。我真想把跳跳學會耍賴歸到成長的行列，難道不是嗎？成年人隻不過比孩子更懂得耍賴的技巧而已。但同時，又不免擔心，是否因這些天對跳跳的規則教育過度導致反作用，做不到就拉倒，當孩子發現拉倒遠比堅持容易時，耍賴的技術就會一步步提升。我得有心理準備：這樣的拉鋸戰在今後的日子將會一直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