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拿起筷子夾菜,似乎問得隨意。

白子航自嘲一笑:

“我要是留得住,就不會讓她離開,上次我媽在醫院把人罵成那樣,你家夏純說了,絕對不會讓許甜甜再和我好。”

“那你可以找她啊,子航,她要真走了,你肯定會後悔。”

梁上君若有所指,他想起下午許甜甜嘔吐一事,以及她那閃爍的眼神。

雖然他不肯定結果是不是他想的那樣,可之前純純嘔吐他都沒有在意,導致後來他差點逼她打掉自己的孩子。

“我後悔又能怎樣。許甜甜不是夏純,她不會被我媽罵成那樣還和我在一起,隻要她過得快樂,出國就出國吧。”

提到夏純,梁上君瞬間又變了臉色,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痛,他的純純會在哪裏,為什麼不和他聯係呢。

梁上君終究沒有告訴白子航今天看見許甜甜嘔吐一事,他覺得白子航說得也對,許甜甜和他在一起也快樂不了。

他們兩個大男人,居然解決不了老媽和心愛女人之間的矛盾,居然不能讓她們和睦相處,真是丟人。

許甜甜走這天,梁上君陪著夏母去機場送她,許甜甜走得很幹脆,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也沒有看見一直站在某個角落裏目送她走進安檢的男人。

夏純站在二樓陽台上,抬頭望著A市的方向,但相隔太遠,她連那衝入天際的飛機都看不見,也無法去送最好的朋友。

她雖然遠在千裏之外,卻是時刻關注著他們的,她從許甜甜的微博裏看到她說今天出國,還叮囑她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也每天關注梁上君的微博,微信,他每天會寫一封信。

他們知道她能看得見,也知道她會關注他們。特別是梁上君,他似乎隻當她是出外散心,他始終堅信也有一天會回到他身邊。

她能背下他每天寫的內容,昨晚他寫道:

純純,我今晚和子航一人喝了一瓶茅台,頭有些暈,心口像是有團火在燒,可我對你的思念卻清晰得連自己都忽略不了。

純純,你現在是不是睡了,咱們兒子今天乖嗎,有沒有踢你,有沒有因為聽不見我的聲音而煩燥……

我很想你,好想好想!

他是用筆寫的,那字跡剛勁有力,卻不失清雋飄逸,隻是後麵那四個“好想好想”有著被水滴渲染的濕意,看著很模糊。

“純純,怎麼站在這裏,會被太陽曬黑的,走,進屋去。”

身後,陽台的門被打開,司翰宇的聲音低沉溫潤的響起,打破了她的思念,她慌亂抬手抹了下眼睛。

司翰宇隻當沒有看見她這一動作,兩步上前,把手中的牛奶遞給她,溫柔地說:

“渴了吧,這是給你的。”

夏純抬頭,衝他客氣地笑笑,接過牛奶,一口氣喝了遞給他,卻見他皺著眉頭,神色怪異。

“司翰宇,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她眉間泛疑,擔憂的問。

“沒有不舒服,快把牛奶喝掉。”

司翰宇的神色瞬間恢複了正常,嘴角還泛起笑意,聲音低沉溫潤,聽不出異樣。

夏純眉心微蹙,掃過他扶著陽台的手,把杯子揚了揚,說:

“我喝完了,你剛才沒看見嗎?”

奇怪,他怎麼連她喝完牛奶都不知道。

司翰宇心頭懊惱,臉上卻笑意不減,漸漸地,眼前的黑暗消失,又出現了光明,他看清了她手中的杯子,伸手接過:

“我剛才一恍神你就喝完了,還要不要再來一杯?”

“不喝了。你的臉色有些蒼白,好像很累的樣子,昨晚又沒睡好嗎?是不是擔心被人找到?”

“怎麼會?不過昨晚是沒睡好。”

司翰宇老實承認,他扶著陽台的手抬起,緩緩伸向她的臉,夏純不太自然地偏開腦袋,轉移話題道:

“進來看看我織的毛衣,照這種速度下去,再過三天就能織好了。”

“好!”

她說完轉身就進了屋子,司翰宇停頓了一秒才跟著走進去。

“純純,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夏純在沙發上坐下,司翰宇則是坐在她對麵,把杯子放在茶幾上,看著她拿起織好了身子,隻剩下袖子的毛衣,臉上笑容越發的溫柔。

“哦,什麼事?”

夏純微掀眼眸看他,拿起毛衣細細一番打量,臉上綻放出燦爛地笑:

“這件應該寶寶兩歲以後才能穿。”

“我看我幹兒子出生就能穿,你直接給他當被子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