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不知道又是怎麼受傷的,會不會像上兩次一樣嚴重,每次她看見他身上的傷疤就說不出的心疼。
“阿明,從A市到H市頂多三個小時就到了,我們現在就去。”
再次開口時,夏純的語氣清冷中透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威儀,阿明心頭一震,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因此一抖,結巴地說:
“大少奶奶,我不認識路。”
“你騙三歲小孩子嗎,阿明,你要是不願意去,那你停車,我來開車。”
阿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一慌張就冒出個這樣弱智的借口出來,這樣弱智的借口根本連三歲小孩子都騙不住的,怎麼能騙得了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您真要去H市,就明天再去吧,這麼晚趕去大少爺會心疼的。”
他額頭都冒出冷汗了。
好歹這一次說了句正常點的話。
“是啊,純純,我們知道你擔心君子,但是你這麼晚趕去H市,君子該多心疼啊,你現在身子特殊,不能著急難過,更不能太過疲憊,要是你和寶寶有個什麼,那我們怎麼向君子交代啊。”
豬姨也跟著勸說,阿明一直是稱呼梁上君大少爺,雖然現在他是集團總裁,他還是改不了口,聽見豬姨幫著自己說話,他急忙點頭:
“大少奶奶,我保證明天一大早就送您去H市好不好,您今晚好好休息,要是現在送您去H市,大少爺肯定饒不了我的。”
夏純猶豫地皺著眉,肚子裏寶寶突然踢了一腳,她抬手撫上腹部,想著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得不妥協,最後決定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趕去H市看情況。
“好吧,今晚不去了,回家,剛才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是,大少奶奶。”
阿明知道她的意思。
H市某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
蘇與歡聽完醫生的解釋後,才推開病房的門進去。
消毒水味充斥的房間裏無比安靜,病床上的梁上君並非躺著,而是麵朝下,背朝上的趴在病床上,那張英俊的臉完美的沒有受一丁點的傷,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隻顧著保護自己的臉了。
“君子。”
蘇與歡走到病床前輕喚了聲,梁上君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顫動,眼睛並沒有睜開,卻是艱難的‘嗯’了一聲。
“沒死啊?”
某人很不地道的嘲諷,徑自在床沿坐下,不悅地說:
“你下次要逞英雄,請不要讓別人擔心好嗎?”
梁上君雖然受麻醉藥而神智不清,但還有一絲殘存的理智,隻是意識不受自己主宰,他想問他怎麼來了,純純現在知不知道,可他薄唇嚅動,卻沒說出話來。
反而是英挺的眉頭緊緊皺起。
蘇與歡掀開他身上的被子,視線掃過他背部纏著的紗布,俊眉一皺,把他想問的話給回答了:
“你運氣好,敏欣生寶寶了,夏純暫時被轉移了注意力,不知道你受傷的事,你要是能兩天愈合,就能瞞住她。”
梁上君渾身都痛,聽見他這話,心下又是一緊,艱難地說:
“給她打電話。”
他身軀微微一動,頓時又牽扯到傷口痛得額頭直冒冷汗,見狀,蘇與歡俊臉一沉,冷聲道:
“你再動一下試試,我現在就把夏純接來,你信不信?”
“不要!”
梁上君痛苦的擰緊了眉,老實的趴著,不敢再動彈,他是想借著傷口的痛來驅逐還沒散去的麻醉藥效,想立即給夏純打電話,他知道,隻有聽見他的聲音,她才能稍微放心,才能睡個好覺。
他暈迷前不讓告訴夏純。
但他知道,根本瞞不了多久。
他們每天通一次電話,他一天不打電話,她會打來找他,手機關機,她就會懷疑。
他是了解她的。
見他老實下來,蘇與歡又起身走向門口,走出病房去把他的手機拿回來,重新坐在他的病床前,看著他蒼白的臉,溫和地提議:
“你現在不能說話,要不我先用你的手機給夏純發條短信,就說你正忙,過一會兒再和她通話行嗎?剛才在醫院她就問阿軒要電話號碼,阿軒說你的手機掉水池裏了,還說你隻是手臂被玻璃紮傷,你別說漏了嘴。”
“好!”
梁上君睫毛顫動,眼睛終於睜開一條線,但瞬間眼皮又沉重的闔上,薄唇微啟,吐出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