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純臉上閃過尷尬之色,沈塵塵的話句句透著關心,聽起來無可挑剔,可綿裏藏針,話裏帶刺,無一句不是諷刺,責怪她讓她們母子心生芥蒂,挑撥了她們母子的關係,現在梁上君眼裏心裏除了她,再也沒有她這個母親的存在。
“沈阿姨,您誤會了。”
夏純著急起來,越是在乎,就越是不知該如何和她相處。
“夏純,你別著急,沈阿姨本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關心你,所以我陪她來看看你,剛才聽醫生說你昨晚被送來醫院的時候流了好多血,差一點就流產的,這種情況最是要小心。”
許甜甜已經暗自磨牙了。
再聽沈塵塵那番話,夏純真的被她得啞口無言,她輕歎口氣,在病床前剛才許甜甜坐的椅子坐下,臉上的淡漠退去,換上一臉的溫和慈祥,還有著一絲為人母的無奈:
“純純,雖然你現在不是我們梁家的兒媳,但你和君子有過一段夫妻之情,我以前也是真心誠意的把你當成半個女兒來疼,要怪隻怪天意捉弄,你和君子有緣無份,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司翰宇這事一出,最受委屈的人就是你了,我今天來真的是關心你的。”
夏純心裏酸酸楚楚地,像是被灌進了一大碗醋,醋酸在她胸腔發酵,以無比快的速度蔓延開來。
“沈阿姨,謝謝您。”
麵對人家這樣溫和友善的關心,她除了說謝外,吐不出更合適的詞語。
沈塵塵的目光掃過她紮著針的那隻手,心疼地說:
“純純,你要是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告訴我,你爸爸媽媽離得遠,在A市沒有親人,以後我們梁家就是你的親人,剛才我的話你可別介意,我是被梁上君那混小子氣瘋了……”
這句倒是實話,要不是被氣瘋了,怎麼會忘了來的目的,居然那樣諷刺夏純呢。
夏純麵上的表情有些生硬,許甜甜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越聽就越不明白沈塵塵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不是想趕走純純,不是來拆散她和梁上君的嗎?
若說不是,那她又帶著陸琳來做什麼?
“謝謝沈阿姨,我沒什麼需要。”
除了謝謝,真的是無話可說了,夏純從沒有覺得時間如此難挨過,心裏的酸澀經過時間的發酵起了化學反應,漸漸地泛起了疼意,在許甜甜越來越糊塗時,她心裏已經漸漸明朗了。
果然,她聽見沈塵塵罵了幾句梁上君怎樣怎樣混帳後,又換上一臉溫柔,還很親切的拉著她的手說:
“要早知道兒子養大後都變成這樣,當初我就該把他換成女兒來養,要是有個像你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兒,我也不用操這份心了。”
女兒?
夏純心裏忍不住冷笑,這還真是一個很好的角色。
“純純,雖然我們沒有婆媳緣份,但我一直很喜歡你,以後你就做我的幹女兒吧,阿浩的眼睛都是你弟弟的,你怎麼也不是外人。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一會兒給你辦轉院手續。雖說這人民醫院不比清安醫院差,但終究沒有自家醫院來得方便。何況小琳子就是婦科醫生……”
“沈阿姨,不用了,我在這裏住得就很好。”
沈塵塵的話被打斷,麵色微冷了下:
“純純,你這是不願意做我幹女兒,還是不想和我們梁家再有任何關係呢?”
許甜甜想插嘴,可夏純先一秒用眼神製止了她,她們真的不是沈塵塵的對手,她是梁上君的母親這一點,夏純就隻能把一切委屈咽在肚子裏。
“沈阿姨,我沒有那意思。”
沈塵塵這才滿意一笑:
“既然你不反對,那就這麼定了,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幹女兒,君子的妹妹了,純純,君子下班要是來看你,你一定得幫幹媽一個忙,他那天實在太不像話,本來我是要在記者會宣布他和小琳子定婚的。可他居然因為工作連記者會都不露麵,這幾天還關著手機一直打不通,你幫幹媽勸勸他,他之前因為那些謠言都惹得董事會那幫人不滿,現在這風口浪尖的,為了他的前程,隻能麻煩你,勸他這周末一定要抽個時間,和小琳子的爸媽一起吃頓飯,把他們的訂婚日期定下來……”
“沈阿姨,你別逼著君哥娶我,弄得我好像嫁不出去似的。”
陸琳俏皮的打斷沈塵塵的話,看似在推托,可眉梢眼角染著的皆是女兒家的嬌羞和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