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看夏純的眼神刀子般的鋒利,怨恨。
夏純腿下一軟,攬著她的司翰宇不著痕跡的將她扶住,看著梁上君那痛楚而失望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又低頭溫柔地說:
“純純,謝謝你保住了我們的孩子,走,我們回家。”
夏純看向梁上君,他卻決然的轉過身去,她想解釋,可喉嚨裏被不知名的東西堵得死死的,別說說話,就是呼吸都好困難。
這一次,他不僅痛,還恨!
他恨她。
從他眼神裏,她看見了絕決和怨恨,恨她欺騙他。
恨她為保住司翰宇的孩子不惜說謊,說是他的。
可化驗單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孕期,那日子是她嫁給司翰宇後。
再看她的肚子,根本不顯懷,若是他的,至少四個多月了,早該顯了,他真愚蠢,愚蠢的相信,以為真是他的。
有什麼在心頭翻湧,無法控製地直衝喉嚨,他強壓下那翻騰而上的腥甜味道,不讓其衝破喉嚨。
隻是,純純,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剛才告訴他了?”
豪華賓利車裏,夏純一臉木然,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平日靈動清澈的眸子此刻一片空洞,坐在她身旁的司翰宇問第三遍時,她才淒然一笑,自嘲的說:
“那又如何,他隻以為我歁騙他,司翰宇,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司翰宇眸底閃過一絲冷戾,緊緊地皺了皺眉,又放柔了語氣說:
“純純,這樣更好不是嗎,我說過,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從現在開始,梁上君也不會對你再有任何念想了。”
痛!
夏純除了痛的感覺外,已經感覺不到其他了。
他說得不錯,從此後,梁上君恨死她了,不會再惦念她,更不會再努力的要和她重新在一起。
她聽見自己心破碎的聲音,一片一片地紛飛而下,像是炸開的冰花,落在地上,瞬間融化成水,再被風吹幹,最後,什麼也沒有了。
這就是她的愛情,最後,什麼也沒有。
有的隻是痛苦。
錐心蝕骨的痛,痛得她好想死掉,可她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她還有寶寶,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做……
“君哥,你別太難過,夏純既然嫁給了司翰宇,那懷上他的孩子也是早晚的事。”
見梁上君頎長身軀僵滯的站在那裏,眼底的痛像是濃得化不開的霧,撥開一層又一層,她心裏跟著一痛,小心翼翼地上前,蹲下身,去撿他撕掉的化驗單。
“出去!”
頭頂上突然響起他冷厲的喝斥,陸琳嚇得身子一顫,撿在手裏的一片碎紙又掉落於地,起身,直直的迎上他冷若冰霜的俊臉,語意激憤:
“夏純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了,君哥,你不能永遠這樣下去,你應該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世界上不是隻有夏純一個女孩子才值得你愛。”
“我再說一遍,滾出去!”
梁上君的怒火熾烈了幾倍,像是一隻被激憤的獅子,那眼神,似乎她再敢多說一個字,他就會將她生吞活剝。
陸琳嚇得腳下顫了顫,倔強的咬著唇直視他,終是在他冷厲如刀的視線裏敗下陣來,抬手捂著嘴,委屈的跑掉。
夏純的手機響時,梁上君才想起她的手機還在自己褲兜裏。
當時一名下屬正在向他彙報工作情況,見他對著響個不停的手機發呆,那名下屬也不敢開口,隻是低著頭,等著他接完電話再繼續。
電話是許甜甜打來的,看著閃爍的名字,他抬眸對那人說了聲讓他先出去,後者點頭,轉身離開,在門口還順手把門關上。
“喂。”
梁上君低沉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溢出薄唇,電話那端的許甜甜驚愕的聲音傳來:
“梁上君,純純的手機怎麼在你那裏?”
她還不知道上午在商場梁上君和夏純之間發生的事。
“她的手機忘我這裏了,你有事嗎?”
聽出他語氣裏的冷漠,許甜甜連忙說沒事沒事,便掛了電話。
他嘴角勾起嘲諷,深邃的眸子裏湧上痛楚,還滲著三分怨恨,三分落寞。
“夏純,你怎麼能變心呢,不是說好一輩子牽手,永遠不離不棄的嗎?”
他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強逼自己冷靜下來,暫時不要去想夏純,不要去想個人情感糾葛。
努力回想她今天在商場說的那些話,她說司翰宇答應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