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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盡了力氣咬住唇瓣,衝出喉嚨的呼喚被她生生逼退回去,眼淚卻猝然滾落,肢體不受意識控製,當她邁出腳步,欲衝到許甜甜身邊時,司翰宇沉著俊臉,一把扣住她手腕,將她緊緊拉住:
“夏純,你剛才已經宣過誓了。”
他低沉冷冽的聲音如重錘敲在心上,敲得她耳膜嗡地一聲響,電話裏的聲音還在繼續,她的淚水也在繼續,柔軟的唇瓣被她咬出血絲,許甜甜手中的手機被搶掉,她麵色慘白,心弦在電話掛斷時倏地斷裂,心也在瞬間被掏空了般,隻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任由他強行的替自己戴上戒指。
周圍的一切都淡出她的意識,她眼前浮現的是那張英俊完美的臉龐,有著一雙深邃如浩瀚海洋的雙眸,他說結了婚就一輩子不離不棄……
原以為可以平靜地嫁給別人,履行自己許下的承諾。
可不曾想,對他的愛太深,深得融入了血液。心太痛,痛得幾近窒息。才會一次次的掙紮在理智和情感的邊緣。
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嫁給姓司的別無選擇。
想念著他亦心無選擇。
在他的生離死別麵前,她選擇了前者,就不能反悔。
手指上的戒指被攬著她的人抬起,映入她模糊的視線裏,許是戒指太過閃亮,刺了她的眼,她頭上一陣暈眩襲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後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耳畔有人擔憂的喊著她的名字。
她聽見了,卻答不出來,亦是不想回答,無邊無際的黑暗裏,她看不見自己愛的人,也看不見恨的人。
風和日麗的海灘上,夏純一身與大海顏色相間的淡藍色婚紗,美得不識人間煙火。
她笑意輕淺,窩在心愛之人的懷裏,清弘水眸裏映著一張俊如刀削的容顏,那雙深邃的眸子裏,一望無際,全是深情愛意,他抱著她走向前麵等候的司儀,走向幸福的彼岸。
他說要一輩子不離不棄,一輩子陪她左右,護她在羽翼。
可就在他們許下愛的誓言時,卻突然闖進來另一個男人,他砰砰兩槍打在她心愛之人的心口,看著他倒在血泊中,她嘶聲呐喊,剛才還圍滿的賓客瞬間都消散無影,隻剩下她和那個拿槍的男人。
他說她嫁他,他就救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在他不斷湧出的鮮血裏,她哭著大喊,忍痛點頭,這個時候又衝上來一個男人,是之前欺騙她的平偉煊,他也逼她嫁給他,說她原本就屬於他的。
然後又是槍響,她沒看見是誰對誰開槍,隻是在她抬頭的瞬間,一道白光閃現,她驚愕地睜開眼,才發現剛才是一個夢。
而她自己,則是躺在休息室柔軟的大床上。
“你醒了!”
頭頂上,司翰宇關切的聲音響起,視線所及,是他噙著絲絲關切的狹長眸子。他身旁還有一名中年女醫生,見她醒來,那女醫生微微一笑,溫和地說:
“司總,夏小姐隻是身子虛弱,隻要多多休息,注意調養就好了。”
司翰宇點頭,狹長的鷹眸一直鎖定她蒼白的小臉,聽見醫生的話後,淡淡點頭:
“好,你先出去吧。”
“那我先走了,司總。”
中年醫生客氣的點了點頭,收拾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休息室。
“你早上不願吃東西,現在餓暈滿意了嗎?”
司翰宇的聲音低沉沉鬱地響起,微皺的眉宇間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矛盾掙紮,既心疼,又惱怒。
夏純眉心微蹙,移開與他對視的目光,聲音輕緩平淡:
“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先出去好不好?”
這樣和他相處,她覺得萬分別扭,她的心緒還因為剛才那個夢而淩亂著,夢見梁上君和司翰宇,那屬正常。
可那個夢境中,還出現了平偉煊,她疑惑的同時又心驚……
司翰宇深暗的眸底劃過一抹精銳,緊緊凝著她糾結複雜的表情,輕聲問:
“剛才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剛才她暈迷中就一直皺著眉頭,像是很痛苦。
見她咬唇,他又眸色微冷,大手撫上她的唇,阻止她的動作:
“你剛才都差點把唇咬破了,不許再咬。”
夏純臉色微變,伸手去抓他放在自己唇上的手,司翰宇順勢把她小手握在掌心,沉聲提醒:
“純純,我們已經舉行完儀式,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了,我對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你要學會習慣。”
習慣!
夏純的身子驀地一僵。
她眸色微變了變,轉移話題說:
“司翰宇,我剛才夢見那天晚上的畫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