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芬把湯碗遞到夏純手裏,一臉慈愛的看著她,言語間充滿了溫柔母愛。

夏純點頭,微笑著說:

“媽媽,你自己身體還沒完全康複呢,別再為我忙活了,我一個人也喝不完這些湯,你也喝一些,我爸呢,他吃過晚飯了沒有?”

夏父剛才在窗口站了兩分鍾,然後就出去了,不知是看到了誰還是有什麼事。

淩芬看著她喝一勺勺地喝湯,溫柔地解釋道:

“我和你爸爸都吃過晚飯,也喝過這湯了,這是給你留的,你得把它喝完,腿要是有什麼不舒服或者疼痛之類的,千萬別再忍著,一定要立即告訴我們知道嗎?”

想到昨晚的情況,淩芬心裏就心疼得不得了。

“嗯,我知道。”

夏純安撫的笑笑,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梁上君溫潤愉悅的嗓音自門口揚起:

“媽,純純!”

聞聲,夏純端著湯碗的手一抖,小臉的笑意瞬間斂了去。

“純純,先把湯喝完。”

淩芬眸底閃過擔憂,生怕她因為梁上君的到來而激動,話落,又抬頭看向梁上君和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夏誌生,以眼神示意他們先出去。

梁上君俊臉微變了變,卻沒有執行丈母娘的眼神命令,他英俊的臉上掛著迷人的笑,邁著優雅的步子向她們走來,深邃的眸子掃過桌上的不鏽鋼保溫盒以及擺放在桌上的飯菜,輕快地說:

“好香的飯菜,我也沒吃晚飯呢,純純,要不要我幫你吃一點?”

淩芬眉心微蹙,正想說什麼,後麵走過來的夏誌生伸手拉她,衝她使眼色,她不太放心的站起身,溫和地說:

“純純,你和君子好好聊聊,我和你爸先回家去。”

梁上君一臉笑意地保證:

“爸,媽,你們放心回家吧,我會陪著純純的。”

夏純不語,小臉泛著冷漠,把碗裏的湯喝完,傾身要把碗放到桌上,梁上君急忙伸手去接:

“純純,把碗給我,我再幫你盛一碗。”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夏純淡漠的開口,低垂著眼,並不看站在病床前的男人。

梁上君高大的身子驀地一僵,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痛楚,卻也隻是片刻,便恢複了一臉的笑意,若無其事地說:

“純純,這湯聞著就香,我再幫你盛一碗吧。”

夏純纖細的小手驀地抓緊被子,抬頭,聲音陡然提高:

“梁上君,你到底走不走!”

梁上君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英俊的五官瞬間變了幾變,由白轉青,由青變綠,心裏更是陣陣緊縮,捏緊了手中的瓷碗,深眸噙著絲絲自責和愛意,堅定的說:

“純純,我不會走的。”

夏純緊緊地咬著唇,絲絲冷漠自眸子裏泛開,編織成一張大網,將他隔絕在外。

梁上君直直的站在病床前,眼睛眨也不眨,坦然的看著她一點點變化的小臉。

四目相對,再也沒有前段日子的情意綿綿,有的隻是冷漠痛楚。

夏純抓著被子的手緊了又鬆,心裏的怒意湧竄上來又被她強製壓下去,腦海裏無法控製地回放著令她惡心的一幕,她胃裏又開始翻騰。

半晌的對峙,一個世紀般漫長的僵滯後,她眸底閃過一絲絕決,抓著被子的手突然將其一掀,冷冷地說:

“好,你不走,我走!”

後麵兩個字她咬得特重,語氣裏的絕然之氣化作一把鋒利的刀子深深地刺進梁上君心口,他痛得俊臉一變,眉宇緊擰,卻是彎腰在她起身前按住她肩頭,沉鬱的質問:

“夏純,你是想廢了自己的腿嗎?你就這麼恨我,這麼厭惡我?”

“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夏純惱怒的衝他喊,抬手去抓他的手,她耳畔回蕩著他對那個女人說的話,她胃裏什麼東西直往上湧。

“嘔!”

趁梁上君吃痛鬆開手時,她彎腰,把頭伸向床沿,對著床前的垃圾筒吐起來。

梁上君臉色驀地一白,高大的身軀重重地顫了下,擰緊了眉看著她把剛才吃的食物都吐在了垃圾筒裏。

他嘴角嚅動,喉嚨處卻像被什麼死死堵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夏純吐完後拿起床前小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漱口,而後抬起蒼白的小臉,淡漠地說:

“你走吧,看到你,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胃。”

梁上君雙手捏緊成拳,堅毅的唇抿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