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純蒼白的小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她是沒有地方可去,醫院她真不願意回去,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一個人躲起來,躲上幾天好好的冷靜冷靜,把心裏的淩亂思緒理清。

不論梁上君為什麼會和林煙在一起,但她親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做那種事,她隻要一想到那個畫麵就覺得惡心。

她需要時間來冷靜。

需要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舔舐傷口。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留下,我爸媽還在A市,今晚的事他們肯定也已經知道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再見!”

話落,她抬步就要離開,可剛邁出一步,腿上又傳來一股尖銳的痛,她眉間劃過痛楚,身子踉蹌間下意識的咬緊了唇。

“你沒事吧?”

司翰宇陰沉了臉,伸手扶住她胳膊。

夏純搖頭,忍著膝蓋上那股痛意——那是剛才在酒店房間裏被人給踹的,正是她做手術的右腿。

“你真非走不可?”

司翰宇第一次遇上這麼倔強的女人。

聞言,她起蒼白的小臉,額頭可見細汗密集,想必是剛才腿疼疼出的冷汗。

“好,你要去哪裏,我送你。”

司翰宇妥協了,在她那隱忍而疼痛的表情裏,他妥協的選擇讓她離開,在恨和感恩之間,他更願意讓她對自己心存感激,而不是恨。

隻要她和梁上君之間有了裂痕,他就有了機會。

“謝謝!”

夏純生硬地擠出兩個字,忍著痛,掙開他的摻扶,一步一步走向門口,走出別墅,司翰宇隻是跟在後麵,不時的伸出手,做著扶她的準備。

“送我去人民醫院吧。”

上車後,夏純身子靠向座墊,她不敢拿自己的腿開玩笑,腿上的疼意越來越尖銳,她抿緊了唇,眉心緊蹙著,極力地隱忍。

許是剛才心裏太痛,所以忽略了腿上的痛,這會兒心裏的痛楚一點點冷卻,腿上的痛就變得尖銳了。

如她所想的,夏誌生和淩芬確實知道了今晚發生的事,車子剛駛上大道,她的手機鈴聲便響起,是她媽媽淩芬打來的電話。

坐在她身邊的司翰宇眸色微暗了暗,聽見她喊“媽媽”時,他眸底的暗沉之色悄然退去,鷹眸微闔,慵懶地靠座墊裏。

“純純,你電話可通了,告訴媽媽,你在哪裏?”

電話那端,淩芬擔心的話語焦急的傳來,夏純鼻端又是一酸,極力用平靜的聲音說:

“媽媽,我在一個朋友家裏,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傻孩子,君子都把事情告訴我們了,這是一個誤會,是那個叫林煙的女人故意勾、引他,那會兒圓圓給你的那封信也是林煙寫的。”

淩芬替梁上君做了解釋,但夏純心裏的痛並不能因此而消逝,她緊咬的唇瓣微啟,淡淡地說:

“媽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和爸爸放心,我沒事的。”

“那你回醫院吧,你的腿還不能出院呢,就算難過,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知道嗎,你回醫院,你要是不想見君子,我們不讓他見你就是。”

比起她和梁上君之間的感情,夏父夏母更擔心的是她的腿。

他們隻知道梁上君被林煙騙了,夏純誤會跑掉,並不知她差點被欺負的事,若是知道,還不知會心疼成什麼樣子。

包括上一次,她半夜遇到的事情,他們亦是不知,他們不知道的太多,夏純把所有的傷害和痛苦都深深地掩埋起來,不想讓他們擔心。

“媽媽,我的腿不疼,已經沒事了。我現在想睡覺,明天我再跟你們解釋好嗎?”

她怕自己會再哭出來,實際上,她臉上已經冰涼一片,淚水不知是何時滑落眼眶的,這個晚上,她已經落了太多的淚。

“好,那你好好休息,什麼也別想,睡一覺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了。”

淩芬本來還想說什麼,可遲疑了兩秒,又隻是溫柔叮囑,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許甜甜從醫院回去已是十一點了,打車回去的她並沒注意到公寓樓下停車的跑車,從電梯裏出來,一眼看見倚在她家門外的男人時,她驚愕地睜大了眼:

“白子航,你怎麼在我家?”

白子航沉鬱著臉,狹長的桃花眼裏一片望不進底的暗沉,薄唇抿著冷冽的弧度。

許甜甜微微皺眉,見他黑著一張臉不回答她的問題,她也瞬間沉了臉,側身上前去開門,順便下了逐客令:

“白子航,半夜三更的,你趕緊回你家去,我今晚不會再讓你進我家的。”

身旁的男人依然不語,周身散發出的沉鬱令空氣都變成沉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