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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緊張,第一次覺得夏父並非表麵看起來的那般樸實溫性,他也有嚴厲的時候。
他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在心裏醞釀了幾秒,才低沉的開口:
“爸,媽,事情是這樣的,兩個月前的一晚,由於我太大意著了別人的道,當時純純正巧去酒店,今天雜誌封麵上的相片就是那一晚的,後來我在醫院和純純再次相遇,才知她已經是有男朋友的人……”
梁上君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他卻是隻字不提,他自不會說他不隻強迫純純一次,更不會說他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破壞她的婚禮,不許她嫁給別的男人。
他隻說:
“當純純決定嫁給平偉煊時,我原本是打算把這個秘密永遠埋藏在心裏的,幾天前我出差,因意外受了傷,我還叮囑阿浩,希望純純能從梁家出嫁,把梁家當成她的娘家,以後也不致於被平家的人欺負,我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今天早上當我接到朋友電話,說我和純純上了封麵雜誌時,我也很震驚,當時就聯係了那家雜誌社,不許他們出售這次的雜誌。”
夏純心裏滿是嘲諷,紅唇抿了又抿,她覺得梁上君真是說謊的高手,他說起謊來連草稿都不用打,若非他自己一手策劃,他怎麼可能一大早就知道,還從G市趕回來救這場火。
若非他,又有誰會做這樣的事,毀了她的名聲,破壞她的婚禮,最後,他卻一身華彩翩翩而至,表麵看,他是英雄,不僅替她擺平那些記者,還當眾宣布娶她為妻,當從宣誓。
可實際上,這一場鬧劇的最終受益者不就是他梁上君嗎?
夏父眼神銳利的掃過自己女兒,冷冷地問:
“既然梁少都打了招呼,那為何還那麼多記者到禮堂去鬧,現在我們家純純遭人議論,甚至被婆家罵得無比難聽,你讓她以後還怎樣出去見人?”
說到後麵,夏父的聲音陡然提高,夏純隻是咬緊了唇瓣,心裏浪潮洶湧,從小到大,她都沒見自己爸爸這麼嚴厲,這麼惱怒過。
爸爸一直是慈愛,溫和的,雖話不多,但從不用嚴厲的語氣和她說話,因為她從小到大都是懂事,聽話的孩子。
梁上君眸底閃過一抹歉意,而後堅定的道:
“爸,那些記者不敢再亂寫,我也知道人言可畏,剛才在禮堂的時候我就當眾宣誓娶純純為妻,這是我該負的責任,你們二老放心,我一定會永遠地對純純好。”
“我不同意。”
夏純還是忍不住出了聲,她的話頓時引來他們的目光,梁上君眸色瞬間變冷:
“純純,這種事不能由著你性子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已經是我梁上君的人了,你嫁給我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不然你走到哪裏都會有人指指點點。”
“大不了我離開A市,回C縣去。”
夏純一臉倔強,梁上君眉頭一皺,又轉向夏父夏母,沉聲道:
“爸,媽,我知道純純一時難以接受,但是為了她以後的人生,請你們二老同意,把純純嫁給我,也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梁上君,你不要胡說八道。”
夏純騰地從沙發裏站了起來,清澈的雙眸圓睜,一臉憤恨地瞪著他,該死的,他到底要卑鄙到什麼地步。
“爸,媽,你們別聽他胡說,我真的沒有,沒有懷他的孩子。”
夏父臉色難看到極致,他不語,隻是嚴厲的看著坐在對麵一臉淡定地梁上君,心裏衡量著要不要把女兒嫁給他。
夏純見自己父親不說話,便又轉向她母親,焦急地道:
“媽媽,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我不要嫁給梁上君,我討厭他,我恨他。”
夏母難過又心疼,轉頭看夏父。
這一刻,室內空氣沉悶得令人窒息。
夏純眼含淚花,又恨又怒又委屈,終於在度秒如年的時間裏,夏父與梁上君對峙半晌後開了口:
“梁少,我們同意把純純嫁給你。”
梁上君眸色一亮,立即道:
“謝謝爸和媽,既然是一家人,就別再這麼客氣,叫我君子就好。”
夏純激動的抗議:
“爸,我不同意。”
夏父沉聲道:
“女孩子家出這種事,由不得你願不願意,就算你不要麵子,我們家不要麵子,但你也承受不起那些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