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並沒有從她眼裏看到感動,看到希望。
他隻是看到她眼裏一閃而逝的驚愕後,她滿眼的無助就被一股如風暴般強烈的怨恨所席卷,那雙含淚的眸子恨不能化為成千上萬支利箭將他萬箭穿心。
她甚至忘了哭,隻是咬緊了唇瓣,刻骨的恨意讓捏緊了雙拳,長長的指甲陷入手心的肉裏都全然不知。
梁上君被她眼裏的恨意給怔住,但英挺的濃眉皺了起來,他邁開長腿,大踏步向她走去。
他身後跟著進來的,是幾十名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個個麵無表情,讓禮堂稀薄的空氣裏無端生出一份肅殺之氣。
為首的歐陽墨軒快步走過去從夏父懷裏接過夏母,抱著她轉眼消失在禮堂門口。
夏純見那群記者讓了路,又見自己母親被抱走,她什麼也不顧的提起婚紗裙擺便往外麵跑,許甜甜則是扶著夏父跟著離開禮堂,跟去醫院。
“夏純。”
那群記者在看到梁上君身後那群麵無表情的男人時徹底傻眼,一個個如木偶一般動都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像剛才那樣攔住夏純了。
可是,他們不敢攔她,梁上君卻敢攔她,在她跑到他身邊時,他一伸手便抓住了她手腕,夏純身子一個踉蹌,撞進他懷裏後尖銳的衝他吼:
“姓梁的,你放開我。”
梁上君俊毅的眉頭微蹙,抿成一線的堅毅薄唇輕啟,聲音低沉霸道:
“等一下。”
話落,他深銳的目光掃過那群發呆的記者,投向今天主持這場婚禮,卻已經被嚇傻了的司儀。
夏純哪裏願意等,他的話一出,她便又拚了命的掙紮,心裏滿滿的全是對她媽媽的擔心,哭著打著:
“梁上君,你混蛋,快點放開我。”
梁上君俊臉一沉,索性手一收,將她纖細的身子一把摟進懷裏,骨節分明的大掌將她兩隻手給牢牢控製,沉聲道:
“你媽媽不會有事的,先解決了這裏,我陪你去醫院。”
“我不要你陪,你滾開。我恨你。”
他不說先解決了這裏,不說陪她去醫院還好,他一提起,她便恨不能把他一刀刀給淩遲了,他這個混蛋,居然用這樣的方法來羞辱她,他不僅羞辱她,還羞辱了偉煊,羞辱了她的父母,讓他們都因她丟盡了臉。
如果說這些都不是她最恨的,那麼,最恨的,永遠不會原諒他的,就是他氣得她媽媽暈倒,她媽媽手術才一個月,身體還沒有康複,她現在暈倒,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若是她媽媽有個三長兩短,她夏純就是一死,也要梁上君這個混蛋償命。
她的喉嚨都叫得嘶啞了,可是梁上君不放開她,反而陡然提高聲音,衝那些記者厲聲道:
“給你們一分鍾時間,把膠卷都給我拿出來。”
“梁總……”
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顫抖著開口,試圖和他講條件,梁上君眼神倏地一凜,轉身看向緊跟在他身後的年輕男子,後者會意,對身後的弟兄們使了一個眼色,那些記者瞬間被圍了起來。
沒有人再問,個個立即上交膠卷,,夏純也被震住了,好半晌,她腦子裏都嗡嗡地,意識無法回籠。
梁上君垂眸瞟了眼她慘白而驚恐的小臉,再次開口,語氣裏透著一股子不容違逆的王者威嚴:
“今天的事,誰要是敢回去寫一個字,爺就讓他在A市混不下去。”
他並非恐嚇,而是說到就能做到!
眾記者臉色慘白,從一開始的逼迫到現在的麵露惶恐,他們之所以對梁上君的新聞如此感興趣,便是知道他們梁家在A市的勢力。
“梁總放心,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誰說你們什麼也不知道的?”
梁上君似乎不打算這樣放過他們,在其中一名記者抬步想溜時,他又沉聲喝斥:
“站住!”
那人抬起的腳生生縮了回去。驚恐的睜大了雙眼看著他。
梁上君銳利的眸子看向幾步外的司儀,後者會意,邁步上前,恭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