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盈麵上一紅,輕輕掙了掙,小聲提醒依舊維持著這個尷尬的姿勢,僵硬地定在那裏的楚睿:“快放開我。”
楚睿定了定,這才緩緩將她扶了起來,迅速將目中那股不自在掩了起來,勾了勾唇,神色如常向站在不遠處的楚軒招呼道:“大哥,你怎麼過來了?”
上官盈怔怔地望向不遠處那個麵沉如水,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狠狠地地盯著她不放的男人,眼睛感覺有些熱脹。
她的眼光無意識地盯著那個男人,望著他麵上那不加掩飾的痛楚的表情,望著他用力卻無奈的掙紮,上官盈恍然記起,早在皇上說”朕的睿兒就交給你了”時,在皇上說”替朕好好兒照顧他”時,宅子外的楚軒,那時也是現在這副表情。
如木雕石塑一樣站在那裏,痛苦、壓抑……
突然,她手中一輕。
”大哥,你猜我們種了什麼?“
楚睿將她手中的寒瓜一把奪了過去,獻寶似的向楚軒走去。
望著轉瞬便變得神色如常的楚睿,上官盈不由得在心裏苦笑。
看來,經了這番變故,原先胸無城府的倒知道要收斂了,反倒是那個韜光養晦的,竟然還會失措至此。
深深地吸了口氣,抬頭望向楚軒,上官盈勉強扯了扯嘴角,端端正正福了下去:”上官盈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
楚軒的身軀一震,隨即目光像刀一要砍了過來。
上官盈隻是淡然地,靜靜地,垂眉斂目地定在那裏,無言地告訴他一個早就存在的事實。
那就是,早在皇上準備舍車保帥的時候起,她便成沒有爭議地成了一個用來安撫或是補償楚睿的工具。
不管楚軒願不願意,在皇上眼裏,已經將江山與女人在他們兄弟間做了很好的分配。
盡管淪為工具的感覺實在讓人無法愉悅起來,但是,在那種境況下,上官盈對於自己被分配給楚睿這件事,還是心存慶幸的。
先不說是她欠了他,就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仔細想了又想之後也覺得,在這世上若要說有那麼一個人讓她必須跟他在一起過一輩子,還能讓她忍受的話,楚睿無疑是個好人選。”起來吧。“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楚軒的聲音幹啞地傳來。
上官盈緩緩起身,楚軒麵上的神色已經稍稍緩了過來。
從楚睿手中接過寒瓜,他詫異地挑了挑眉:”寒瓜產自番外,你們……“
”對!去年太後壽辰的時候上官盈向她討要了寒瓜的種子,竟讓她真的培育成功了。“
楚睿語氣中難掩興奮,自然,字裏行間還難免有些得意。
楚軒的目光再次向上官盈望來,其中難掩讚賞。
”這寒瓜的種子雖然是上官盈向太後討要來的,但是後期培育卻都是楚睿一手包辦了的。說起來,這次能培植成功,楚睿功不可沒。“
上官盈的聲音清脆幹淨,完全不拖泥帶水。
楚軒的身軀又是一震,幾乎是突然地,他跟楚睿的目光同時向她射來。
前者不敢置信,後者一臉欣喜。
上官盈定了定神,坦然抬頭迎向兩人的注視,心裏也像是放下一副千斤重擔似的,瞬間變輕鬆了。
她清楚,從她對楚睿直呼其名的這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以上官盈的性格,她並不是個喜歡在感情上拖泥帶水的人。
在她看來,既然三人的宿命已成定局,不管在心底對楚軒如何,但是在明麵上,她絕對不能再給他一絲兒的希望。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心裏若是死抱著那點期望不撒手,這對誰都沒有好處。
她不是不清楚楚軒那不加掩飾的嫉妒下意味著什麼?
明明知道皇上已經有意將自己給了楚睿,他那麼內斂的人,卻故意在楚睿麵前表現出他的嫉妒,他的痛苦,無疑是在告訴楚睿,他沒有準備放手的意思。
楚睿心裏怎麼想的,上官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