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狂風暴雨(3 / 3)

群雄不禁心中一顫!

怪手書生自出道迄今,在武林中所創的奇績,他們耳熟能詳,談到後果,誰也不敢去想象。

但,箭在弦上,不發也得發。

群雄所傳的是人多勢眾,另外就是一股複仇的意念,在壯他們的膽,使他們無反顧之心。

剛才司徒文震飛四個頂尖高手的一幕,已使他們見識了對方的功力,但群雄都自認是有頭麵的人物,豈能虎頭蛇尾,自拆招牌,明知凶險,也隻好放手一搏。

三十八寨主中為首的灰發赤麵老者,厲聲大喝道:“怪手書生,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們下手?”

司徒文聞言之下,幾乎氣破頂門,仰首向天,張口發出一串撕空排雲的長笑。

笑聲激蕩排雲,淒厲之中,夾著一股豪壯之氣,似要撕裂長空一般,笑得在場群雄,耳膜欲裂,膽落神搖。

笑罷之後,星目又電掃群雄一眼,朗然道:“我司徒文沒有理由要自行了斷!”

灰發赤麵老者又道:“那你是要等我們動手了!”

司徒文星目一轉,肅然道:“在下最後再向諸位進一言,聽與不聽任各位之便!”

“小子,你有什麼遺言,快說吧!”

“近日來一連串的血案,並非在下所為,各位如信得過在下,一月之內,向各位交代一個明白,如何?”

群雄之中,有不少人發出冷哼之聲。

灰發赤麵老者嘿嘿一聲冷笑道:“你這話隻可騙騙三歲小孩!”

“各位一定要逼在下出手?”

“嘿嘿!逼你出手?好狂妄的小子!”

“在下一再容忍,實在不願多造殺孽!”

“小子,你滿手血腥,何必假撇清,裝什麼貓哭老鼠!”

司徒文見對方毫無緩手之意,一味蠻橫,心知任自己說得舌敝唇焦,也是枉然,今日之局,不見真章不休。

當下俊麵一寒,殺機陡熾,厲聲道:“在下已仁至義盡,你等既然不可理論,那就休怪在下出手無情了,上吧!小爺我一準接著!”

一場恐怖的血劫,緊跟著展開!

灰發赤麵老者,猛喝一聲:“上!”

三十八個寨主,齊齊虎吼一聲,各劈出一掌。

三十八道勁風,從不同方向卷向司徒文,有如滔天狂浪中的一隻小舟,麵麵受襲,勁勢之強,足可撼山拔嶽。

眾寨主存心一舉而毀去司徒文。

千手神偷心中暗叫一聲:“完了!”

司徒文任是功力通天,也無法同時應付這四麵八方在同一瞬間暴卷而來的三十八股強猛勁道。

他除非拔空而起,憑他的蓋世身法,足可脫出圈外,但,他能這樣做嗎?他連想都不曾想到。

好個怪手書生,不愧百年不一見的武林怪傑。

就在對方揚手出掌的電光石火之間,護身神罡,應念而生,在身體周遭布上了一堵無形的勁牆。

驀集十成功勁於雙掌,一陣圈劃,匝地狂飆,應勢而出,暴卷向左右前三方,轟轟雷鳴之中挾著撕空銳嘯。

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起處,悶哼之聲響成一片。

立有八條人影,被震飛尋丈之外。

而司徒文本身,雖然顧全了左右前三方,而背後卻硬接了數記劈空勁力,雖有神罡護體,也感到一陣血翻氣湧。

眾寨主被這一掌之威,震得惶然而退。

其餘在場群眾,也為之目瞪口呆。

第一個回合,有八個寨主重傷倒地。

喘息方定,除了傷者之外,其餘三十個寨主,個個國射凶焰,在灰發赤命老者一揮手之下,刀劍齊舉又告攻上。

一時掌風嘶吼,走石飛沙,劍芒映日,耀目難睜。

司徒文目毗欲裂,撮口一聲長嘯,鐵笛已掣手中。

一溜烏芒閃處,奪魄極魂的嗚嗚怪嘯排空而起。

刹那之間

喝叱聲

悶哼聲

慘呼聲

金鐵交嗚聲

勁氣激撞聲

響成一片。

戰況之慘烈,泣鬼驚神。

人影在鐵笛嘯聲中,不斷的減少。

就在這戰況漸趨尾聲的當口

第二圈的四十餘窮家幫中的高手,紛舉竹杖,暴喝聲中,加入戰團,一時之間,情勢又告大變。

不久之前,窮家幫的祖師“銀杖骷髏令主”尚且敗在司徒文手下,這四十餘幫眾,可說是不自量力。

但他們在幫主遭害的悲憤中,明知不敵,也得一拚。

司徒文雙目赤紅,似要噴出火來,殺機既起,就無法遏止,暗地一咬牙,手中鐵笛一緊,又全力攻出。

他經這接連幾場拚鬥,真力損耗不小,但在他挾怒出手之下,招式勁道,並未減低,仍然淩厲至極。

窮家幫的四十餘高手,較之三十八寨寨主,要遜色得多,這一近身搏鬥,單隻那笛聲,就使他們承受不了。

一陣狂風疾雨的搏鬥中,窮家幫的高手,迅速的減少下去,五丈之內,死傷遍布,厥狀慘不忍睹。

血雨腥風,籠罩了整個現場。

幹手神偷章空妙,見小兄弟神勇絕世,局勢已然大定,不會再有什麼凶險,寬心大放。

這一冷靜下來,心中倏地升起一個念頭:“既然有人假冒怪手書生之名,妄造血劫,目前其用心雖不可測,但這冒名的歹徒,豈會放棄欣賞這一手導致的好戲,說不定就隱身近處,我何不乘機一搜,也許能尋出些端倪!”

心念之中,深深瞥了一眼正在場中拚鬥的司徒文,展開輕功絕技,就向靠山的一麵星飛電射而去。

且說司徒文這一麵。

這時,拚鬥已接近尾聲,窮家幫和三十八寨寨主,隻剩寥寥十餘人,其餘的,傷者占了大半。

算是司徒文始終一絲善念未泯,所以死的並不多。

破空之聲傳處,數條人影,瀉落當場。

隻聽一聲沉雷似的猛喝:“諸位住手!”

眾人聞聲回顧,場中多了一個獨臂老者,和一個白發朱顏的怪女人,後隨四個少年男女,勁裝佩劍。

司徒文一見來人,驀然收手後退。

眾人也停手怔立。

來的正是邛崍一派掌門“白發紅顏”孔冷芳師徒,和白發紅顏的胞弟萬壽莊主“南天一燕”孔懷仁。

司徒文自上前見禮。

群雄之中,也有不少人上前執禮寒喧。

“南天一燕”孔懷仁是第一個被怪手書生所害的人,被鐵笛殘去一臂,這件事場中群豪,幾乎無人不知。

此刻,見這獨臂老人姐弟,麵對怪手書生,竟然毫無敵意,不由大惑不解,連稱怪事。

“南天一燕”孔懷仁,看了一眼遍地的死傷高手,無限淒婉的一“唉!”了一聲之後,朗聲道:“老夫來遲一步,竟致釀成了這不幸的事件……”

群豪不由奇異的把眼光全投在這獨臂老者身上。

“南天一燕”一頓之後,又接著道:“這事說起,各位同道也許覺得奇怪,老夫在怪手書生鐵笛之下廢去一臂,當時不察,曾向眼前這位尋仇報複。”

說著用手一指司徒文,又道:“幾乎弄成不了之局,幸得老夫當時發覺笛聲和招式與那行凶的人判然不同,一談之下,才悉有人冒名行凶,企圖嫁禍於眼前這位真正的怪手書生!”

司徒文感激的朝南天一燕看了一眼。”

忽然想起老哥哥怎的許久沒有動靜,星國電掃之下,場中果然已失去了千手神偷的蹤影,不由稱奇不置。

老哥哥到底因何急事,竟然一聲不響的走了!

群雄聽了南天一燕一番言語,將信將疑。

東方明文兩兄妹互相一陣低語之後,東方明文突地越眾而出,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之後,道:“本來我兄妹交手之初,就已覺出情形有異;但當時不曾仔細去想,現在經孔前輩一提,方才醒悟,先父被害之時,我兄妹曾在當場日擊,那怪手書生唯一特征就是鐵笛嘯聲,平平無奇,絲毫也沒有蝕魂奪魄的威力!”

此語一出,群雄之中,頓時響起一片嗡嗡之聲。

司徒文激動不已的道:“在下曾三番兩次,向諸位解說,但不蒙明察,現在事實既成,在下除對死傷者深致歉意之外,決在一月之內,尋到冒名嫁禍的凶徒,對江湖同道,作一個交代!”

群雄一時之間,愧悔交進,默然無語。

驀在此刻

官道右側的山邊,突然傳來一陣喝斥之聲。

接著一先一後,飛起兩條人影。

司徒文目力超逾常人,隻這一眨之間,已看出當先一條人影似著青衫,而後起的一條人影,卻像是老哥哥模樣。

連念頭都來不及轉,疾若流星般劃空追去。

撇下了尚在驚愕中的群雄。

待司徒文趕到山邊,登上高處一望,哪裏還有什麼人影,隻剩下空山寂寂,白雲悠悠,不由沮喪之極。

他本聰明絕頂的人,細一推敲,倏有所悟,不禁喃喃自語道:“怪不得老哥哥遽爾失蹤,原來老哥哥已思念及此,那假怪手書生,既然安排下這一條借刀殺人的毒計,他焉有不在一旁暗暗窺視的道理,正如日前自己拚鬥邛崍掌門白發紅顏孔冷芳等人時,不也是曾露行蹤嗎?如此看來,方才所見的兩條人影,除老哥哥之外,必是那歹徒無疑!”

自語了一陣之後,心下又自忖道:“據那兩個玄衣絕色女子所說,那冒充老哥哥向自己下毒手的,既是‘千麵人妖’那魔頭,而這魔頭又與假怪手書生一道,目前隻要能追尋到那‘千百人妖’一切自可大白,好在老魔右手中指奇短,一看即知,任他千變萬化,隻要留心,不難認出來!”

發了一回呆之後,恨恨的一跺腳,朝著方才人影逝去方向,疾掠而去,把“天馬行空”

身法展到極限,有如一縷輕煙。

一口氣馳出了二十來裏,但仍未發現任何跡象。

眼前,山勢將盡,現出一大片蘆葦。

蘆花似雪,在風中宛若千層白浪,起伏不停。

官道靜蕩蕩的躺在這一片蘆海之外。

司徒文提氣轉身,踏著白絮也似的蘆花,飛投向那官道,身形之妙曼巧快,有如一隻掠波海燕。

轉眼之間,已掠到官道之上。

神目展處,官道盡頭,正飛馳著一條人影,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粒跳擲著的小小彈丸,速度確也驚人。

司徒文心中一動,不顧驚世駭俗,展開神功,腳不沾塵的趕去。

漸追漸近,已可看出那人是一個白發土老頭兒!

心中不由一喜,道:“那不是老哥哥麼!”

功力又加了二成,疾如脫弩之箭,一射十丈開外,接連幾個躍縱,已經追了個前後腳,脫口叫道:“老哥哥,害得我好苦!”

白發老頭應聲止步,倏然轉身,麵露嘻笑之容。

司徒文又道:“老哥哥,你敢是發現了什麼警兆所以不告而行?”

千手神偷嘻嘻一笑,並不答言。

司徒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因有前車之鑒,下意識的朝千手神偷的右手一看,俊麵立變。

對方右手中指,赫然比其他四指短了半截。

猛喝一聲道:“幹麵人妖,小爺今天要把你挫骨揚灰!”

喝聲未完,左手五指如鉤,閃電般朝對方麵門抓去。

對方似乎早已有備,司徒文麵色才變,喝聲甫自出口,猛然後射丈餘,掉頭就向路側的蘆葦叢中射去。

司徒文好不容易湊巧碰上這化身老哥哥向他下毒手的“千麵人妖”,豈肯放過,身形一閃,已超越在頭裏一丈之處。

“千麵人妖”行藏被識破,心知不是對方敵手,不由心搖膽落,急萌逃走之念,身形才起,已被對方追在頭裏!

急中生智,索性就身朝地上一滾,就這一滾之勢,抓起一把碎石,朝司徒文以漫夭花雨手法撒去。

司徒文身形未定,一片灰蒙蒙的東西,已告兜頭蓋臉的罩來,他以為是什麼歹毒之物,忙揮掌掃去。

掌風過處,把射來之物,掃得反卷而回。

“幹麵人妖”已在一把砂石出手,司徒文運掌風揮掃的電光石火之間,猛然一竄,已隱人蘆葦之中。

待到司徒文發覺射來之物,原是一把生砂之時,眼前已失去“千麵人妖”的蹤跡,厲聲叱道:“任你飛天入地,今天小爺決不放過你!”

人隨聲起,飄身蘆葦梢上,往回疾掠。

蘆葦深厚,要想從其中尋出一個人確實難極。

司徒文來回飛走,竟然聲息俱無。

心中暗忖:“姑勿論千麵人妖本身,單隻那冒名行凶的假怪手書生和‘天毒尊者’‘幽冥教主’趙冰心幾個魔頭,都必須著落在他的身上,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走脫!”

但想盡管是想,眼前蘆花蕩蕩,哪裏去尋千麵人妖的形影,不過他斷定這魔頭必走不遠,在蘆葦叢中行走,免不了有聲響和動靜,隻要對方一動,決逃不出自己的耳目。

漸漸,司徒文已搜索到蘆葦深處,距官道已在二十丈之間。

驀然

靠官道不遠的蘆葦,一陣晃動,並傳出沙沙之聲。

司徒文回身疾撲。

沙沙之聲,又告寂然。

如此數次,雙方像捉迷藏似的,幹耗著。

半晌之後,司徒文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揚聲高叫道:“千麵人妖,今日小爺尚有要事待辦,不耐久纏,你的頭顱,暫時寄在你的頸上,以後哪裏遇上哪裏算!”

說完,徑自星馳電掣而去,故意踏得蘆葦傳出一片沙沙之聲。百丈之後,突然回身孤形馳回。

身輕如一片羽毛,捷若鬼魅,不帶半絲聲息。

久久之後,蘆葦一陣搖晃,司徒文摒息靜氣而待。

又過了半晌,蘆葦亦動。

如此一連四次,司徒文始終捺住性子不動。

慢慢的,一條人影,驀然從蘆花翻白之中冒出。

司徒文如鷺鷥般,隱身蘆花葦葉之間靜觀其變。

那人影向四麵八方,詳細打量了一遍之後,似乎甚為放心,認定強敵已離此而去,一晃身形,撲上官道。

司徒文這一喜,豈同小可,運足全身功勁,如一縷疾風中的淡煙般,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跟蹤閃掠而去。

前麵那人影,正是“千麵人妖”,他認為司徒文已真的舍他遠道而去,暗道一聲:“僥幸!”又撲上官道疾馳。

司徒文以畢生功力,施展到身法上,其快可想而知,轉眼的工夫,已從旁側繞飛到“千麵人妖”的前麵。

“千麵人妖”不時回首探視,果然沒有發現人蹤,不由寬心大放,緩下身形,暫作喘息。

正在自鳴得意之際,隻覺眼前一花,一個俊美絕倫的青衫書生,麵目帶煞,橫欄道中,不由嚇了個亡魂俱冒。

司徒文這下可學乖了,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飛撲愣怔不動的“千麵人妖”,雙掌同時淩空猛劈。

“千麵人妖”隻這一愣怔之間,司徒文的掌風和身形,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撲襲而到,他連轉念頭的機會都沒有。

“砰!”的一聲,被震得連退了十幾步,退勢未盡,司徒文的兩手七指,五指抓向麵門,另兩指扣向手腕。

隻覺手腕一緊,麵門一涼,右腕被扣個結實,對方的兩個指頭,有如鋼鉤,透肉而入,一張麵具已被撕下。

“千麵人妖”,原形頓現。

司徒文有鑒於在“正陽酒樓”之中,“千麵人妖”在脈門被扣之下,仍能安然脫走,所以一橫心,扣指及骨。

這一著確實狠辣,“千麵人妖”的獨門絕學“卸肌縮骨功”,竟然無從施展,自知今日難逃公道。

司徒文這才看“千麵人妖”的本來麵目,原來是一個鷂眼鷹鼻的白發老者,看年紀,至少在七十以上。

“千麵人妖”自知既落入怪手書生之手,決無幸理,不由橫定了心,鷂眼一翻,獰聲道:“小狗,你準備把老夫怎樣?”

司徒文咬牙切齒的道:“老魔,本少爺今天要把你挫骨揚灰!”

“千麵人妖”淒厲至極慘哼一聲道:“小狗,老夫不幸落入你手,動手吧!”

“你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哼!”

“我來問你,假冒本少爺的名號行凶作惡的人是誰?”

“不知道!”

“天毒尊者那老魔現在何處?”

“不知道!”

司徒文肺都幾乎氣炸,怒喝一聲道:“這可由不得你不說!”

左手中指,虛空向“千麵人妖”連點三指。

“千麵人妖”摹覺全身氣血逆行,如萬弩穿心,體內蟲齧蟻咬,痛得他極口慘哼,一個身形篩糠似的抖顫不停。

“你說還是不說?”

“不……不……說……”

漸漸,隻見他麵如紫醬,兩眼翻白,竟然昏死過去。

司徒文運指朝他“天殷穴”上一點,又告悠悠醒轉。

如此一連三次,“千麵人妖”寧受這種酷刑,抵死不肯說出,倒弄得司徒文沒了辦法。

司徒文思索了半晌之後,恨聲道:“也罷,小爺成全你了!”

左手食中兩指,並伸如朝,兩股指風,直透殘穴而入。

“千麵人妖”一陣抽搐之後,真氣已破,武功全失。

司徒文廢去對方武功之後,扣住腕脈的右手兩指,驀然鬆開。

“哈咚!”一聲“千麵人妖”軟癱在地。

“小……狗……老夫……做鬼……也……不……饒……你……”

“你要做鬼,容易之極,小爺必不使你失望!”

說著,俊麵之上陡起一片殺光,右掌一揚,就要向“千麵人妖”當頭劈落……

“慢著!”

隨著話聲,風聲颯然中,劃空飄落兩條人影。

全身由頭自腳,全被黑布包裹,隻露兩眼在外。

司徒文舉起的手,徐徐放落,眼望來人道:“兩位是‘死亡穀’中人?”

“不錯!”

“有何見教?”

“清閣下手下容情,留他一命!”

“為什麼?”

“我二人奉命要留他活口!”

“奉何人之命?”

“家師之命!”

“令師是……”

“死亡穀主!”

“什麼原因?”

“歉難奉告”

“兩位如不說出原因,在下恕不遵命!”

兩個黑衣人稍停之後,其中一個道:“家師與這魔頭有一段過節,須親自了斷!”

“在下不滿意這個答複!”

司徒文口裏在說,心裏卻在想道:“奇怪,曾經數次現身的那兩個神秘絕色少女,也曾說過,她倆的師父與這‘千麵人妖’似乎有著深仇大怨,派出弟子搜尋,而現在這兩個‘死亡穀’門下,也說與他倆的師父有仇,這真令人費解……”

黑衣人又道:“閣下要如何答複,才算滿意!”

“須說出什麼過節,由在下參詳,是否有留活口的必要?”

“閣下未免強人所難!”

“如此就請便吧!”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司徒少俠,你是否因為無法從他口中問出實話,要想殺之泄忿?”

司徒文同樣冷冷的道:“這個你可管不著!”

“閣下要想問的話,我可略知梗概,是否要探詢冒名之人,和天毒……”

司徒文幾乎驚得跳了起來,奇怪!對方何由得知這般詳細,當下激動的道:“二位由何得知?”

“目前這魔頭讓我們帶走,你與本穀一月之約將屆,到時一並奉告,作為交換條件,閣下以為如何?”

司徒文沉吟良久之後,毅然答了一聲:“好!”

黑衣人又遭:“如此,還有一件事奉告閣下!”

“什麼事?”

“距此五裏外的蘆葦之中,一方大石之前,你那老哥哥千手神偷章老前輩受傷待救!”

司徒文一聽,不由心中巨震,身形疾展,往原路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