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隻大手捂住了嘴,李岩慢慢地平複下來,眼裏的複雜情緒頓時閃過無數。
不可能!
那人最恨的,是少爺!
唯一在乎的,是表小姐!
連生死都不顧,隻護著表小姐的人——
怎麼會愛上洛晨!
但是,也隻有那人愛上了洛晨的理由,才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會出爾反爾,突然不放殷暖陽!
李岩驚魂未定之際,突然聽到了蕭燁的一句話,更加驚恐起來——
“石頭,如果那人意識到自己愛上了洛晨,他會殺了洛晨!”
殺了洛晨。
蕭燁神色凝重,“洛晨一死,少爺也會死的,所以,這個秘密,爛在心裏,除了我們知道,千萬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
不遠的拐角處,一道淺藍色的身姿安靜地站在那裏,殷紅的唇緩緩地扯起了一絲的弧度,眼裏的神色迷戀又崇拜。
少爺。
誰都不可以在您的身邊——
這樣,雲藍就可以陪著您了。
*
一夜無眠。
窗外的天蒙蒙亮,灰蒙蒙的一片。
落地窗前,簡約的白色睡袍將頎長挺拔的身姿勾勒出來。
晨曦撲灑在偌大的雲家園林,景色甚好,雲鳩的眼裏卻不停地回放著那一張精致的俊臉。
她箍著他的脖子,歪頭而笑的樣子,“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趴在他的背上,臉貼著他的肩膀,“所以等你老了,再來雲荒,你還要背我下山。”
她甩開他的手,失望的樣子,“雲傲越,肆意殺害無辜的人,你究竟把人命當什麼?”
昨晚,她似乎真的很生氣。
既然他要讓她跌到穀底,讓她對他絕望,那麼他就不應該破壞自己的計劃——
既然還沒到時候,那他就去哄她吧。
等她站得越高時,他會親手打碎她的希望——
同時,讓那人死!
……
想到這裏,雲鳩忍不住輕輕勾唇,頎長的身姿轉身,走到了比一個房子還大的更衣室裏。
數百件手工定製的簡約白色襯衣整整齊齊地掛在更衣室裏。
全身鏡中,褪下了睡袍的男人俊美至極,寬肩窄臀,腰際的人魚線明顯而修長,有力的臂彎,強壯的清晰的六塊腹肌。
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雲鳩一邊扣上了襯衣上的衣扣。
直到即將扣上最後一顆衣扣時,雲鳩的手頓了頓,莫名想到了什麼。
淡淡地重新解開了鎖骨間的衣扣,任由自己衣領微開,精致的鎖骨,透出堅實的胸膛,露出一絲若似若無的禁欲般的性感。
要不,就讓她看看吧。
宋自弦那種,隻不過是手感極銼的衝鋒槍,如何比得過完美無瑕的槍中王者——
狙擊槍!
……
淩晨5點半鍾左右,一輛黑色賓利等在了翎羽小區的樓下。
茶褐色的頭發,秀逸完美的俊臉,冰削的薄唇,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俊美至極。
男人青蔥大手搭在方向盤上,幽深的眼神一動不動,似乎在饒有興致地等著人。
……
早上7點鍾,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雲鳩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小區裏走了出來,往樓下停著的車走去。
雲鳩勾了勾唇。
“嗶、嗶——”
洛晨正要鑽進自己的車,驀地聽到了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在空曠的小區響起,她轉頭看去,卻看到了一張熟悉而俊美的臉。
男人坐在駕駛座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青蔥大手淡淡地按動著喇叭。
“上車。”
洛晨視若無睹地回過頭,彎腰上了車,啪的一下關了門,油門一踩,車子便開了出去。
雲鳩下意識地踩了油門,跟了上去。
——
洛晨的車技異常的好,但卻想甩開他一樣,黑色的小車在路上不停地拐來拐去——
不是去風雲傳媒的路。
她想去哪裏?
……
一輛別克突然拐彎,硬生生地截了賓利的去路。
再一次被突如其來轉彎的車擋住了前方的路,阻了他追洛晨的方向,雲鳩神色不變。
砰——
賓利重重撞上了別克,發出極大極響的撞擊聲。
雲鳩勾了勾唇,幽深的雙眸漸漸變成了墨綠色,宛如一潭湖水一樣,心底的殺意不受控製地一絲一縷蔓延在心底。
清冷的聲音響起在偌大的車裏,“上了四環路,車牌**,30分鍾後我要知道她去哪裏。”
“是,鳩爺。”
……
“你麻痹啊!”
一個手臂紋青的壯漢從前方的別克下了車,查看了自己的車子後,便氣勢洶洶地走到了賓利前,罵咧咧道,“開著豪車了不起啊!沒看到這是單行道啊!”
罵咧咧的聲音在車窗淡淡地落下來的一刻頓住了。
壯漢像失聲了一樣,聲音斷在了自己的喉嚨裏。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
一縷莫名的流波在秀逸的眼眸裏晃動,密長的睫毛懸掛著水珠,晃動著將人的心也晃得似乎進入到十八層地獄裏麵去。
一股說不清的壓力直逼神經,讓大漢的腦袋都冒出了冷汗。
那雙眼睛,不是人的眼睛,是幽靈。
第一次,恐懼像潮水包圍窒息般地湧來。
“你……”
似乎想躲開那樣可怕的壓力,壯漢眼睛微垂,卻驀地被一陣銀光給刺到了——
他定眼一看,一把銀色的手槍淡淡地在那人指尖纏繞——
“鐺。”
上膛的聲音極快。
壯漢隻覺得腳一軟,便不受控製地跪了下來。
“別,別——”
雲鳩微微勾唇,唇邊的笑容極炫極美,像極了罌粟花開一樣,似乎鮮豔的紅色躍然眼前。
他鍾愛的那樣殺繆的鮮紅,宛如子彈射進大動脈的瞬間——
用鮮血綻開的花朵一樣。
美得無與倫比!
手槍淡淡而優雅地指著壯漢的眉心,雲鳩薄唇一勾,指尖微動,耳邊卻驀地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我愛的雲傲越,他一直很冷漠,也不在意任何的事,但這樣的人,卻從來沒有肆意殺害過任何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