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像被一隻手捏住了心髒一樣。
無措,緊張。
雲傲越屏住了呼吸,期待著那人的回答。
微醺的燈光裏,室內很安靜,靜的彼此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
良久,一雙柔夷驀地圈上了雲傲越的脖子,拉下了他的臉。
像以往她圈著他脖子撒嬌一樣——
雲傲越俊臉一柔,繃緊的身體這才鬆懈下來。
他安靜地看著洛晨,薄唇忍不住勾起,幽深宛如湖水的雙眸裏,映襯著隻有洛晨的身影。
狹長的鳳眸,淺淺的笑容,殷紅的唇線,似乎有種妖肆得不可方豔。
洛晨突然昂起臉,殷紅的唇在貼上雲傲越的額頭的那一刹那,便再也沒了其他的動作,隻是那麼安靜的貼合在一起。
吻在額頭上的意義是?
雲傲越心一軟,大手撫著她的後腦勺,便要吻向她,卻聽見了那人非常抱歉的一句話——
“雲傲越,我真的被你感動過了,但是——”
安靜的房間裏,似乎連呼吸聲都聽不見,死寂得連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到。
洛晨深吸了口氣,她微微抿唇,白皙的俊臉越發抱歉,似乎在躊躇害怕傷了麵前對她這麼好的男人。
修長的十指微縮。
半晌,洛晨猛地抬頭,猶豫的俊臉似乎下定了決心。
“但是,你對我的迷戀,以及一直不斷的纏著我,讓我發現,被感動的感情其實不能算作是真正的愛情——”
雲傲越整個人的魂魄像是被洛晨的那句話震散了一樣,足足維持著僵硬的姿態大概有5分鍾,表情才逐漸開始有些改變,夾雜著幾分無措,小心而又謹慎的開口,“晨晨,你不需要愛我,我愛你就足夠了。”
“這對你不公平,原本你該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不需要。”
第一次,那麼矜貴冷漠的男人,竟有些許懇求。
“抱歉,但是我不想將就了。”
卷長睫毛下的黑眸,隱約多了幾分迷離。
雲傲越微微垂眸,任由茶褐色的劉海遮住他的眼眸,幽沉的眸光裏多了幾分脆弱,俊美的臉蒼白僵硬,看得她一陣陣心疼。
壓抑自己心底那快要喘不過氣的疼,洛晨的俊臉卻是越發愧疚的神色。
她抬頭,認真地看著他,淡淡道,“雲傲越,正因為我被你感動過,所以我願意破你的執念。”
說完,洛晨鬆開了箍著雲傲越脖子的雙手,緩緩地放在了自己的衣領上,修長的手指把上衣的扣子一顆顆解開。
完美的身材猶如上帝雕塑的一般毫無瑕疵,賦予了最精心的美麗,高聳漂亮的渾圓,平滑美麗的小腹,玲瓏剔透的肌膚宛如上等的瓷玉一般,在柔和的燈光下,瑩瑩發光,美到極致。
凝視著洛晨的眼底,雲傲越秀逸的雙眸裏有很多的情緒在纏繞,疼痛、無措、難過、無奈……最後盡數演變成了悲哀。
最後一顆扣子將要解開時,一雙青蔥如玉般的大手驀地抬起,製止了她的動作。
洛晨抿唇,任由那人淡淡地為她扣上了那一顆扣子,冰冷的手指接觸到她的肌膚,帶起些許顫栗。
衣扣一顆顆被扣上了,直到衣領上的扣子,被男人十指纏繞著扣上後——
“洛晨,我放你自由。”
一切,恍如隔世。
——
郊區的早晨,空氣非常鮮美,會讓人忍不住吸一口便沉溺其中。
二樓的陽台,洛晨搭著手放在欄杆上,看著別墅外的鬱鬱蔥蔥。
那晚,那張俊美的臉上彌漫的小心翼翼,無法克製的緊張和無措,還有她所陌生的心疼,都讓她覺得像是一場夢一般,有些東西似乎不一樣了,而又有些東西,似乎並未曾改變,像他的溫柔。
但是,他卻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了。
正如他所應允的一樣,放她自由。
……
突然,一件寬大的男人外套輕輕地披在了她的身上,外套上沾了一絲淡淡的煙草的味道,卻不難聞。
猜到了來人是誰,洛晨並沒有回頭。
那人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後,便站到了她的身旁,像她一樣,手搭著欄杆,看向了遠處的浮雲。
洛晨側過頭來看向他,“對方來電話了。”
淡淡的語氣裏,連疑問都沒有了,盡數是肯定。
“嗯。”
秦鐫拿出一根煙,想要點燃,驀地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指頭硬是掐滅了火焰,平靜道,“三天後,泰國。”
和他的話一起的,是連同遞過來的紙條。
“和紙條一起寄過來的,是洛姨被蒙眼捆綁的錄像,除了有些淩亂外,洛姨似乎還沒有什麼大礙。”
“對方要要挾我,暫時不會對我媽做點什麼。”
“而譚鬆林也是在三天後交易,但是在南灣的倉庫碼頭,對方似乎很謹慎,將兩人分押在不同的地方。”
洛晨接過了紙條,紙條上的字跡清清楚楚——
三天後孤身一人泰國玉佛寺,勿帶武器,如帶一人一器,則切一根手指。
十指盡完,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