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雲家,被籠罩在一片可怕的低氣壓內。
蕭燁,林躍,李岩和痕強四人安靜地站在一個房間門外,臉上神情如昔。
但仔細看,卻可以看到四人的手微微顫抖,似乎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要跳出心髒。
……
昏暗的房間裏,一盞淺淡的水晶吊燈微微亮著。
清泠的月光傾灑在落地窗上,卻被紗簾隔絕在了一室溫暖之外——
舒適的座椅上,一道頎長的脊梁坐姿端正而筆挺,依舊顯示但一貫良好的家教與禮儀。
但那陰冷的俊臉,幽深得似乎翻滾著洶湧波浪的雙眸,以及那抿直得薄唇,卻硬生生地把那一派貴公子的氣質打破了,變得冷漠而陰沉。
……
似乎回放著眼前的一幕。
她靜靜地看著他。
“一個從小到大冷漠至毫不在意的人,如果那天晚上強吻你的不是我,是其他人,那麼今天,站在這裏的也不會是我。因為對你來說,那是第一次陌生的觸動。”
“為了這樣的執念,放棄原本你該得到的幸福,你以為值得,但在我看來,卻愚蠢至極!我被你感動過,所以,為了回報你,我寧願破這個執念。”
“被我感動過,卻要破我的執念,和我行如陌路,洛晨,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麼?”
“是。”
……
“哐——”
雲傲越手一揮,在桌麵上擺放整齊的文件猛然被掃落在地麵上。
文件散落,透明鑽石台燈重重地摔落在大理石的地麵上——
“砰!”
玻璃飛濺,濺傷了那人的手臂,他卻渾然不覺。
……
雲家的隔音非常好,但依然抵不住那不斷摔落在地的東西破碎的聲音,可想而知,裏麵的人正處於如何的暴怒當中。
聽到房間傳來的破碎聲,四人第一次麵麵相覷,驚恐之中,更多的是——
疑惑!
即使少爺以前再怎麼生氣,也未曾見過他這樣顯露人前的怒意——
而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麵對這樣可怕的怒火,少爺居然沒有毀了那個讓他心情波動的人或東西,而是自己躲在房間裏麵,生悶氣?
天啊!
這個,還是他們那偉大的少爺嗎?
四人頓時眉目傳情。
痕強:少爺,不會中邪了吧?
林躍:中你麻痹!
李岩:為什麼少爺沒捏死那讓他生氣的家夥!
林躍:少爺吃齋念佛很久了——
李岩:智障!
蕭燁: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三人一致地搖了搖頭。
……
“砰砰砰!”
原本高貴的書房裏,此時仿佛大型災難現場。
玻璃碎了一地。
像千萬古玩,價值數百萬的藝術品全部無一幸免,支離破碎地躺在大理石製造的地麵上。
除了——
一台定製版的iphone手機完完整整地,安安靜靜地,有些詭異地放在桌麵上外。
竟然是唯一一個沒有被主人的怒火遷怒的——
幸存者!
……
良久,一道熟悉而清脆的鈴聲驀地響起——
聽到那鈴聲,雲傲越視若無睹,修長的手臂一動,動作冷漠至極,似乎要把手機也砸了。
但那迅猛的動作,卻久久沒落下。
幸存者“手機”依舊安全地在桌麵上,得意而不停地搖擺著身子,懇求主人接聽。
雲傲越神色不變,任由手機跪求著他接聽。
良久,久得似乎一個世紀——
打電話的人依然莫名地堅持,手機鈴聲久響不斷,似乎勢要電話的主人接聽。
“鈴鈴鈴。”
清冷的俊臉有了些許鬆動,似乎有些猶豫。
都響了這麼久了。
應該是知錯了。
他接,還是不接?
……
似乎再過了一個世紀。
雲傲越終於施舍地用眼尾淡淡地掃了手機一眼——
當清晰地看到“若蕪”兩個字浮現在顯示屏上時,那清冷的俊臉便驀地一冷。
“哐——”
幸存者終於四分五裂地解體躺在了地麵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