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浮出來了。
該不會,越兒說的是,姐姐吧?
天啊,姐姐做了什麼事,把越兒激怒成這樣了?
“是,是。”溫意連連低聲應道。
幽深的眸色淡淡地看了麵前那人一眼,雲傲越轉身,錚亮的皮鞋離開了。
看了一眼溫夫人,蕭燁頷首,向著夫人恭敬鞠躬,而後跟在了雲傲越身後,離開了。
溫雅這才上前,扶起了自家姐姐。
“咳咳,姐姐,你知道越兒從小就是這鬼性格,別管他,等以後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斂去眼裏的犀利,溫意拍著溫雅的手,笑了笑,道,“沒事,小雅,隻是,我擔心少爺。”
擔心越兒?
溫雅頓時一臉便秘的表情。
她這個可怕得像地獄閻王的兒子,姐姐居然會——
擔心他!
感覺到烏鴉飛過的聲音,溫雅汗顏地笑了笑,企圖找一些不傷害的話來安慰自家姐姐。
“嗬,越兒身邊畢竟有那麼多人保護,姐姐你不用擔——”
似乎看出溫雅的意思,溫意歎了口氣,保養得宜的臉上有一絲忍不住的凝重。
“小雅,收購西娛,出席殷氏董事會為西娛爭奪冰點廣告,到米蘭看米蘭時裝秀,出席西娛的年度盛宴,參加譚氏周年慶卻折斷譚氏董事長的手,讓蕭燁在眾目睽睽之下遞交邀請函給新生代小明星加入風雲傳媒——”
溫意頓了頓,眸光微憂地看著溫雅,道,“如果我告訴你,以上這些事,都是少爺做的,你會相信嗎?”
聽完溫意的話,如晴天霹靂一般,溫雅愣在了原地。
這些,是她的兒子做的事?
怎麼,怎麼可能?
他從小就不愛親近她這個媽媽,也不愛親近宸哥這個爸爸,連宸哥抱他,親他,他都會用小小的手掌冷漠地推開宸哥,然後在宸哥的笑聲中,小小的身子冷漠地從他身上爬下來。
宸哥每次都會笑,都會說這個孩子繼承他,隻是她知道,宸哥從來沒有真正地開心過,他唯一想要的,隻是他的兒子會在他每次回來時,都會熱烈地撲上去抱著他的大腿,然後軟軟地叫他一聲爸爸。
隻是這個願望,在宸哥死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實現過。
想起那個總是笑得爽朗的男人,溫雅眼神一黯。
宸哥。
窗外的樹木搖曳,視線的畫麵漸漸模糊了,溫雅不由得恍惚起來。
那個叫做雲宸的男人,有著俊帥的臉容,總愛敞開胸膛靠在床頭上,不時斜肆著眉頭,唇邊噙著淡淡卻迷人的笑容,任由她像個小女生一樣趴在他的胸膛上,撒嬌著抱怨說她的兒子今天又冷落她了。
她那麼冷漠的兒子,居然會做這些事?
怎麼可能?
……
似乎寂靜了良久,溫雅這才抿了抿唇,道,“姐姐,你可以告訴我,那個讓越兒改變的人,是誰嗎?”
得到自己滿意的結果,溫意保養得宜的臉微微勾了勾,道,“一個叫做洛晨的男人。”
男人!
溫雅第一次震驚地愣在了原地。
……
一個忽視已久的畫麵忽然清晰地湧上心頭。
雪白的醫院裏,他們經過了一個長椅,坐著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男子哭了,另一個男人將那個男子擁入了懷裏。
她的兒子卻第一次回頭,讓林躍把紙巾帶給那個哭了的男子,讓那個男子擦眼淚。
那是第一個影響到她兒子的人——
是同一個人嗎?
見溫雅惶然無措的樣子,似乎在想什麼,唯獨沒有對那人的殺意,溫意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
少爺為了梁真和她派人監視洛晨的事,竟然不顧她是若蕪的母親,來警告她了。
所以,那個男人,越發不可以留。
隻有借小雅的手除去那人,才能確保小蕪嫁入雲家,並得到少爺的愛。
眼裏掠過一絲狠鷙的目光,卻很快斂去了,溫意再度歎了口氣。
“而且,因為這個——”
說著,溫意拿過手提包,將一張照片從包包拿了出來。
畫麵有些暗,角度有些淩亂,似乎是偷拍——
地點是在——
溫雅捂著嘴,死死地看向了照片。
“這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