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教堂的方向。
她想起不久前在瑞典,他帶她去看的那場教堂煙花,“我們待會兒去教堂好不好?”
“你累不累?”
“可以玩到天亮的。”
景微酌沒說話,點完東西靠著椅背輕笑,盧瀟扭頭,輕踢一腳。
他瞥了眼,歎氣,摟上她一起看煙花,“踢我幹什麼?你覺得你這話可信度高嗎?”
“不高,但你必須當作高。”
“……”
景微酌意外非常,第一次聽她這麼不講道理這麼霸道的話。
他簡直被撩得恍惚、心軟似水,在她漆黑的眼眸裏,一晃神就要答應了。
盧瀟不知道他要答應了,抱著他說:“不然我們要回去嗎?我不想兩年的元旦都在醫院。”
景微酌想到她說過,那個教堂她最喜歡,“去,誰說不去。”
盧瀟還沒來得及高興,他低語:“在那裏舉辦婚禮怎麼樣?”
盧瀟直直盯著滿天煙花,要揍他,卻沒動作,要說話也說不出來,半晌,在鍥而不舍越發浩大的絢爛景『色』裏,驀然轉頭,往他襯衣領口吻了上去。
景微酌垂眸,看著白『色』衣領上一個鮮紅的唇印,緩了緩,無聲失笑。
那夜的煙花燃到了淩晨天快亮,雪也下了一整夜,病房裏一晃一晃的光影撩動。
盧瀟躺在景微酌臂彎裏,不時看看煙花看看雪,然後轉過來低聲細語說悄悄話,心情不知為何,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妙,直到三點才睡去。
隔天主治醫生來查房,調侃了一句玩到天亮才回來嗎?
盧瀟輕笑,看著他送了句新年快樂。
靳寒站在病床床尾,護士在給她看身體數據,剩下兩人安靜地在新年第一縷日光裏對視。
最後,他雲淡風輕一笑,也回了句新年快樂,然後轉身離開。
盧瀟原本準備打探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轉瞬看著他豪不猶豫的步伐又收回了想法。
應該和去年差不多的,她心裏有數,沒必要多此一舉。
他們之間,最不應該的就是多此一舉,多一句話都不要。
柏嘉疏沒有過來,讓人送了束花祝她早日康複後,一個人影都沒有,
等到日光豔了一些的時候,發來一條短信,說她回國玩了。
盧瀟羨慕……景微酌回家一趟又來醫院,從主治醫生那回來的時候,就見她微擰著眉在看百葉窗。
想到剛剛她主治醫生說的,她出院還得一陣,春節前夕差不多。
是不是知道了,知道了肯定心情一般。
正要開口,她聞聲看了過來,原本除了擰眉再無什麼表情的臉孔驀然生出光彩,眼底也有了顏『色』,一派柔軟笑意流轉。
景微酌心裏咚了一下,在她這一陣自然非常的變化下,想到昨晚她父親說的……
他其實也早就知道的,他在她就完全不在乎不怕住院多久了。
他馬上走了過去,把人攬在懷,把從肩頭劃落的衣服拿起來重新給她蓋上。
盧瀟也是真的一秒忘了不愉快,轉瞬把手摟上他的肩,臉龐抵在他胸前,望著外麵豔陽,眉目如畫地問他:“春節忙不忙景總?”
“公司不怎麼忙,加上陪女朋友就有點忙了。”
盧瀟淺淺發出笑聲,“那能回國嗎?”
“看我女朋友行程安排吧。”
盧瀟爬起來親他了,“你女朋友想回國呢。”
景微酌:“你能出院嗎?嗯?”
盧瀟一嚇,“什麼?我到那時候都不能出院?就算第二次嚴重恢複期要長,也不能這麼長吧!”
景微酌抱住人,看著她反應超級大,再次即將蹙起來的眉,薄唇撚動,聲線低低道,“逗你的,二十多就可以走了。”
盧瀟瞬間眼睛發亮,“真的?”
“嗯。”景微酌滿意至極,輕易就把她從覺得還要好久的想法裏轉換成,二十多號還挺快的感覺裏。
很好。
元旦過後美國的天氣像是翻過頁一樣,二十號那天,陽光燦爛一整天,柏嘉疏結束了回國之旅在美國下飛機,跑來醫院的時候已經快九點。
這個時間,頒獎典禮已經差不多進行快一半,可是,病床上的人在睡覺。
她居然在睡覺。
柏嘉疏『摸』著風衣裏的兩張演唱會明天的門票,心癢癢地準備等人醒來邀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