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猛地一痛,溫容的目光飛快掠過盧鏡棠的臉上,卻見她依舊是那斯文微笑的模樣,還有那溫潤的嗓音:“嗯,你好……青陌。”

她現在已經不再裝啞巴了,裝不裝啞巴,對目前的局勢已經毫無意義。

可是溫容聽著她的話,心卻更疼了。

秦澈有些怪異地看了盧鏡棠和祁青陌一眼,一時間有些恍惚。從前他同祁青陌也是見過幾麵的,怎麼覺得如今的祁青陌和他記憶中的十分不相似,倒是那個叫盧鏡棠的,給了他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阿棠真是太不乖了,我才一會兒沒看著你,你就去勾搭其他女人了是嗎?”書畫展還未正式開始,目前展廳中除了幾個安保之外,就他們幾人,本就安靜的展廳此刻氣氛抖的有些沉重起來,秦舒分明看到了溫容眼中的隱忍,索性開口將這樣的氣氛打破,同時走向盧鏡棠攬住她的肩膀:“你現在可是有主的人了,亂勾搭小心我吃醋哦。”

祁青陌看了看秦舒,又看向盧鏡棠,眉頭皺了皺眉,轉身朝祁輕塵走去。

盧鏡棠看著她的背影,在心中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說想要陶冶情操嗎?”勾著盧鏡棠的手臂,秦舒輕聲笑著:“祁小姐可是有名的畫家,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畫,我幫你買了,到時候開個文藝風的咖啡廳,掛在裏頭,應該可以吸引來不少文藝青年。”

秦澈聞言皺了皺眉,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見秦舒已經挽著盧鏡棠朝裏走去,隻能搖搖頭,又轉頭看向溫容,遲疑了下,走上前:“容容,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溫容朝他輕點了下頭,正待喊祁青陌到自己身邊來,卻聽祁青陌開口道:“姑姑,我們也進去吧,我想看你的畫。”

“好。”祁輕塵答應著,於是這裏反倒隻剩下溫容和秦澈二人。

心中暗喜的同時,又有些疑惑祁青陌為什麼不是同溫容一起,秦澈不解地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又轉頭看向溫容,隻見她輕歎了口氣,心中一動:“容容,你和祁青陌……”

溫容微微一笑,沒有回應秦澈話語中的疑問:“我們也進去吧,看看秦大小姐準備為這次書畫展貢獻多少人民幣出來。”

話音落下,她也不等秦澈便先一步朝秦舒和盧鏡棠二人的方向走去,麵上看著波瀾不驚,心中卻實在有些難耐。自從上次在酒窖中同盧鏡棠見了一麵之後,這一個多月來她一直沒再見過她,今天好不容易見著了,卻隻能故作不熟,實在令她覺得煎熬得緊。

同樣煎熬的自然還有盧鏡棠,恨不得一見麵便抱住溫容撒嬌述說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思念,可是她知道這次大費周章辦書畫展究竟是為了什麼,所以她強壓下了所有的衝動,保持著冷靜,認真地開始將祁輕塵所有畫作一幅幅的看過去。

秦舒一直緊緊跟著她,挽著手臂,偶爾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什麼的模樣,在旁人看來,倒真像是個為了包養的小白臉願意揮灑錢財的富婆。溫容將二人的舉動看在眼裏,雖然知道這是演戲,心中不免還是覺得酸澀。

祁輕塵的畫作多數以風景為主,連著十幾幅畫看過去,盧鏡棠心中一點線索都沒有。

和盧鏡棠相同,祁青陌也很認真地看畫,雖然大多數看不懂,可在她看來,隻要是祁輕塵畫的一定是最好的。

隻是當她看到某一張畫時,她卻忽然覺得畫中的場景有些熟悉。於是她便一直站在那裏,微微抬著頭盯著那幅畫,努力想要想起些什麼。

曾幾何時她在祁輕塵房中看到另一幅畫的時候,同樣有過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麼了?”見她忽然這般呆呆地看著畫,祁輕塵不由開口問道。

“姑姑,畫裏的地方,我以前和你一起去過嗎?”腦袋微微有些作痛,祁青陌強忍著,保持著臉上平靜的神情詢問身旁的女人。祁輕塵聞言一怔,看了看那幅畫,搖搖頭:“沒有。”

“是嗎……”祁青陌仿若自言自語地說著,又看了那幅畫一眼,繼續朝前走去,可沒走兩步,又看到了另一幅畫,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

“這裏,我也沒有和你一起去過嗎?”她忍不住再次詢問祁輕塵。

心中猛地一顫,祁輕塵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往回走了幾步看了眼祁青陌剛才詢問的畫,又走回到祁青陌身邊,看了看另一幅畫,麵色白了又白。

“姑姑,怎麼了?”瞬間便察覺到祁輕塵的不對勁,祁青陌急忙拉著她的手問道,祁輕塵卻手從她的手中抽出,聲音低低的:“你……把我的畫都看一遍,覺得熟悉的,便跟我說。”

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祁青陌點了點頭,繼續邊看畫邊往前走,看到覺得熟悉的,便停下腳步轉頭看祁輕塵。

一幅幅畫看過去,祁輕塵麵色越發的蒼白了,她的手心冰涼,心中有個聲音一遍遍地喊著某個名字,卻被她一遍遍的否認。

這一切,一定都隻是巧合。

她看著祁青陌的臉頰,很努力地這麼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