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夫人皺起眉頭問她:“怎麼了?可是宮中出了什麼事?”
帛貴人昂起聲音吩咐道:“你們都下去罷,我要同我母親說兩句體己話!”
眾人應聲下去,帛貴人又仔細地關好了門,這才坐在左相夫人身邊,悄悄附在左相夫人耳邊,低聲說道:“前幾日,朝顏公主去了皇後宮中,後來皇上也去了,不知說了什麼,聽說是惹得龍顏大怒,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隻是聽說司莞宮地太醫忙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將朝顏公主從死門關拉了回來,至今都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
左相夫人大驚,問她:“此話當真?”
帛貴人搖了搖頭:“我身邊的人手被皇後管的很緊,並沒有什麼能去打探消息的人,對這些事也隻是一知半解,具體的,女兒也不知道。隻是司莞宮這些日子閉門謝客,也不見朝顏公主出來,隻怕十之八九是真的。”
“生辰宴的消息至今不曾傳出,很有可能是因為朝顏公主·····”帛貴人搖了搖頭,“這生辰宴怎能沒有主角?辦還是不辦,隻怕現在還未曾可知。”
此事至關重要,連帛貴人都要避開宮人,私下偷偷與左相夫人說,這事不能走漏一點風聲,左相夫人心中自然有數,聽了此話,並未多做評論,默默地將這番話記在心中,二人又說了幾句家常話,左相夫人這才告辭出了宮。
送左相夫人出宮之後,帛貴人又去了一趟司莞宮,不出所料,又被宮人被打發了回來。帛貴人轉身要走,卻碰見了過來的皇帝與皇後。
帝後一同過來,可見感情深厚,帛貴人心中暗暗較勁,麵上卻不顯露半分,隻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蕭乾帝看了帛貴人一眼,隨口問道:“你為何在這?”
帛貴人答道:“嬪妾與朝顏公主是閨閣好友,如今想過來拜見朝顏公主,可是不料朝顏公主對嬪妾心生間隙,不願意見嬪妾。”
帛貴人本想著能讓蕭乾皇對朝顏公主心生不滿,可不曾料到蕭乾皇反而瞟了她一眼,麵上有些不悅,冷哼一聲:“既是不見你,你為何還在此處,還不回你的采蝶軒去?”
說罷他手一揮,走進了司莞宮,那守門的小廝見是皇上與皇後來了,忙行禮將他迎進去,帛貴人瞧見了,低聲說了一句:“見風使舵。”
湘皇後正從她身邊走過,恰好聽見了這句話,她看了帛貴人一眼,冷聲道:“帛貴人若是有這個嘴碎的時間,倒不如回你的采蝶軒想想怎麼才能討得皇上的歡心。”
帛貴人連碰兩個釘子,臉色十分不好,再也無顏留在這裏,隻得灰溜溜地回去了。
蕭乾皇這幾日時常過來司莞宮,次數倒是比先前那麼多年加起來都多。
蕭乾皇這幾日常來司莞宮,現下對司莞宮的布局倒是很熟悉,去蕭十七的寢殿已是車經熟路。而蕭十七這些天,依然像當時那晚剛被救起來一樣,麵色蒼白,緊閉雙目,不見好轉。
這些日子,太醫院一個個太醫都過來瞧過了,可是最終都不曾能提出什麼好的法子。蕭十七這幾日隻能勉強喝下些湯藥和流食,眼見著一天天地消瘦了下去,他們這一群大活人卻無計可施。
蕭乾皇看著這樣的蕭十七,既是心疼,又是愧疚,所以對太醫院下了死命令,要他們務必救回蕭十七。
蕭乾皇鮮少有機會這樣瞧著蕭十七,這個女兒眉目間與他有些相似,看起來有些親切,可這份親切放在此情此景,隻能勾起蕭乾皇的憐惜之情。
蕭乾皇有些感慨,為何他這個唯一的女兒與她之間,會變成如今這樣?仔細想想這些年,蕭十七宮中的大小事情,他都是有所耳聞的,可是他卻並不曾插手幹涉,從不曾替蕭十七做過什麼,再加之,蕭十七雖說是他唯一的女兒,可是畢竟是皇後的女兒,故對她的話始終都有些懷疑,可以說是從來都不曾信過這個女兒。
蕭十七再如何也是蕭乾皇的親生女兒,他對她的寵愛亦有幾分真,當日蕭十七決絕的模樣太過令人印象深刻,印在蕭乾皇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無論怎樣的隔閡,在現在的蕭十七麵前,都不值一提,他長歎了口氣,坐在蕭十七的床邊,伸手摸了摸蕭十七的額頭,溫聲道:“顏兒啊,父皇對不住你啊。”
“啟稟皇上,四皇子求見。”有宮人遠遠地在外麵稟報。
蕭乾皇說道,“讓他進來。”
蕭辰淵幾步走了進來,向蕭乾皇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你現下來見朕,可有何事要說?”
“啟稟父皇,這件事是關於安伯府和十七的。”
蕭乾皇轉眼看他:“說。”
蕭辰淵得了命令,低聲說道:“父皇,兒臣這幾日去查了安伯府的事,發現安伯府中有多處密室,極有可能暗中養兵,並且在京中多處勾結,在京中權勢有可能大過相府。”
蕭乾皇眼神一凜,冷聲吩咐道:“傳朕旨意,安伯府膽大包天,欺辱朝顏公主,以至朝顏公主昏睡不醒,奪去兵權,罷免官職,逐出京城!”
門外有人應了是,然後退下了。
蕭乾皇轉頭看著蕭十七,麵上帶了幾分柔和,說道:“顏兒,你看,父皇替你處置了那對你不敬的安伯府,你可高興了?若是高興了,就起來吧,別再同你父皇置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