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夜潭說道:“不怪你,爹爹想去哪,誰又攔得住了?”和楊過對視一眼,都頗感無奈,當下三人順著二老的方向追去。
卻說洪七公讓了歐陽鋒了三招,欲待奪路而走,卻被他杖風把四方八麵攔住了,脫身不得。
高手比武差不得半分,洪七公有心相讓,登時落在下風,狼狽不堪,數次險些命喪於歐陽鋒杖下。眼見他挺杖疾進,擊向自己小腹,知他這一杖尚有厲害的後著,無法避讓,於是橫棒格擋。忽覺他杖上傳來一股淩厲之極的內力,不禁一驚,心道:“他要和我比拚內力?”心念甫動,敵人內力已逼了過來,除了以內力招架,更無他法,當下急運功力抵抗。
以他二人如此修為,此時比拚內力,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二人以前數次比武,都是比拚招式,並沒有動用內力。哪知歐陽鋒渾渾噩噩,數日比武不勝,竟然突運內力相攻。
十餘年前,洪七公深恨歐陽鋒,但此時年紀老了,火氣小了好多,既見他瘋瘋癲癲,又有楊過和劉夜潭一再求情,已無殺他之意,當下氣運丹田,隻守不攻,靜待歐陽鋒內力衰竭,自行退去。
歐陽鋒內力猶如濤濤江河,源源不絕,過了一浪又是一浪,非但無絲毫消減之象,反而越來越是凶猛。
洪七公自信自己內力深厚,數十年來勇猛精進,就算勝不過歐陽鋒,但如果全力守禦,無論如何不致落敗。豈知互相拚了幾次,歐陽鋒的內力竟然越來越強。
此時楊過等三人也已奔至左近,見二人比拚內力,心中暗自焦慮。
洪七公想起幾天前與歐陽鋒通過川邊五醜的身體比鬥之際,歐陽鋒足上連運三次勁,竟是一次大似一次。此刻回想,似乎當時他第一次進攻的力道未消,第二次攻力已至;第二次力道仍在,第三次卻又跟著上來。
就仿若海上的浪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洪七公思忖自己若是隻保持守勢,由得歐陽鋒連連摧逼,定然難以抵擋,隻有乘隙突擊一下,令他也防守不可。念及此處,立即運勁反擊,二人以硬碰硬,全身都是一震。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歐陽鋒頭頂透出一縷縷的白氣,漸漸越來越濃,就如蒸籠中的水汽一般。洪七公也是全力抵禦,此時已無法顧到是否傷及對方性命,能夠自保已屬萬幸。
隻聽劉夜潭指著歐陽鋒道:“大哥,爹爹頭上冒煙兒了。”
楊過見二人如此比拚,心中大為擔憂,不禁說道:“此時我若出手襲擊洪老前輩後心,一定可以幫助義父取勝。”
劉夜潭心中大驚,心道原著中楊過可不是這麼說的啊,趕忙出口道:“大哥,七公是個好人,你不能害了他的性命啊。”
楊過道:“我又何嚐不知,洪老前輩神威凜然,剛正俠烈。而且他是受了你我的請求才處處退讓,我若出手,豈不是**不如?”
“大哥說的對!”劉夜潭讚道,但神情頓時垮了下來,“那咱們怎麼辦,在這看著不成?”
楊過眼神凝重:“以他們的境界,你我無法插手,咱們靜觀其變吧。”
劉夜潭點了點頭,心道:“記得書中是到了申時,兩人就內力衰竭了,到時候再提醒大哥吧。”抬頭看了看天色,無奈的發現自己並無法分辨時間,對張鈴兒說道:“鈴兒姐姐,申時喊我。”
張鈴兒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洪七公和歐陽鋒二人從清晨直拚到辰時,又從辰時拚到中午,洪七公漸感內力消竭,但歐陽鋒的內力仍似狂濤怒潮般湧來,洪七公暗叫:“老毒物原來越瘋越厲害,老叫化今日性命休矣。”
他料定此番比拚內力定然要輸,隻是苦於無法退避,隻得竭力撐住,卻不知歐陽鋒也已氣衰力竭,支撐維艱。
他練得是逆九陰真經,因此洪七公並不了解。雖然他表現的內力洶湧,實則已是強弩之末。
又拚了兩個時辰,張鈴兒提醒劉夜潭已到了申時,劉夜潭趕忙說道:“大哥,你看爹爹和七公的臉色都變了,再過一會兒可別同歸於盡了,你快去分開他們吧。”
楊過心下也以為然,他想自己功力與二老相差太遠,可能不但分解不開,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但見歐陽鋒神色愁苦,洪七公也是呼呼的喘氣。心道:“我孤苦無依,死就死了,怎麼也得救了二位老人家,義父不死,想來會好好照顧二弟。”
當下折了一根樹幹,走到二老之間盤膝坐下,運功護住全身,一咬牙,伸出樹幹往二人杖棒之間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