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罪魁禍首顧銘之已伏法,但他的家人還在,除了這樣的大事,想要不牽連家眷是不可能的。顧銘之滿門男子處斬,女子充沒為奴。
讓人慶幸的是,皇帝並沒有將禍事擴大到顧氏全族,而是控製在了顧銘之一支之中。
接下去便是昌樂的那些官員,有戴罪立功的,便依律遞減;隻圖自己富貴,不顧百姓死活的昌樂將軍之流,皇帝也沒手軟,該如何,就如何。
罷官的罷官,流放的流放,處死的處死,把身負罪惡的官員都清算了一遍。失去了相位的顧行之就如沒了牙的老虎,加上實在是沒臉見人了,幹脆便收拾行裝,帶著妻兒回了老家。
做到這步,皇帝方請大家議立皇後。
她直接說是皇後了,大臣們難道還能提議哪家公子?個個心頭都發苦,也有大臣反對的,隻是氣焰到底不如前一回囂張了。
前一回反對最厲害的顧行之已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意人,陛下要立的那位又是聞名天下的仁慈高義,再加上錦衣衛這回立了功,又不甘寂寞地出來晃蕩了。
這麼幾下折磨下來,大臣們再是不屈,也不得不點頭,說到底,皇帝是娶妻是嫁人,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反正,他們也極力反對過了,造成現在這個局麵,實在是因力有不逮。
於是,接下去的事情,便好看了。
由幾位宗親加上汲盎、還有最能體察聖意的崔雲姬等人一起聯名上表,請立上卿大人為後。皇帝欣然受之,令丞相汲盎擬詔,淮安君為天使,往薄府宣讀詔書。
暮笙就此成了準皇後。
孟脩禕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變成皇後,可惜婚姻向來煩瑣,一步步下來,昏禮竟要排到明年春日。
明年就明年吧,一生就那麼一次,怎麼也不能委屈了暮笙。皇帝令禮部與宗正,隻管拿出最高規格的禮儀來。
昏禮在準備,詔書已經下了,便是已然曉諭天下。自然有人斥罵傷風敗俗的,可皇帝連那些大臣都擺平了,還會將這些不入流的言論放在眼中麼?她隻當聽不到,有人說得厲害一點,就派錦衣衛以藐視天威的罪名抓了。
漸漸的,便也無人再提,畢竟,天高皇帝遠這句話,很是寫實。天子家事,與平民百姓,真的沒有大關係。不論陛下與誰成婚,他們仍舊要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凡日子。
大臣們到底還是心氣難平的,皇帝知道,幹脆就下詔將被他們彈劾了年餘的龐中直棄市,以示安撫。
曾經不可一世的錦衣衛統領龐中直就這麼死了。
他的屍體被丟棄在街市上,將他恨得牙癢癢的大臣們終於算是消氣了,至於陛下大婚,也就由她去了。
孟脩禕天天扳著指頭計算日子,暮笙見了就笑話她:“越是這麼算計著,就越過的慢,陛下不如就如我一樣,不去想,就一下子過去了。”
道理是這樣說的沒錯,可皇帝就是忍不住啊,這麼日盼夜盼的事,終於有了盼頭,簡直像在夢中一般。見暮笙淡定,她又不是滋味起來:“你好像一點也不盼著,你不期待麼?”
看她這帶了點兒賭氣的模樣,暮笙不禁好笑,傾身抱了抱她,說道:“我期待,我也盼著,但我一點也不忐忑,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定會娶我的。”
兩輩子了,不論是出於本意還是被逼迫,她都將自己交給了這個人。就如命中注定一般,她每一次出現都強勢如天神,也終究讓她放下了從前的那些心結,與她真心相愛。
孟脩禕難得地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灑然道:“那是,除了你還能是誰?”她用力抱緊暮笙,與她緊緊貼在一起。
雖然暮笙那般說了,孟脩禕仍舊扳著手指算日子,她將餘下的日月都寫下來,每過一日就劃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