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複蘇者,生還者(2 / 3)

子彈馬上就要命中敵人隻有一層薄薄黑色纖維覆蓋的後頸。就在這時,那枚黑暗中閃爍著微弱銅光的圓錐被蠻橫地向旁邊擊飛了出去。

太的心被失落感壓得沉入了深淵。他踩上地麵,抽出了腰間的短刀,直直向對方投出。短刀剛一離手,刀尖便被粗暴地扭卷,下一個瞬間刀身的金屬被力蹂躪得屈服崩裂。然後,太擲刀的右手被打成了橫飛的碎片。右肩的肩胛骨被整個扯出,剛離開身體又被另一股力量的亂流砸開。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重擊聲,太用餘光瞄見後方大片的牆壁,地麵和天花板都已被毀壞,大量的石方從側麵和上方崩落。對方的攻擊正從根本的結構上毀滅著這處地下設施。隻要對方再對正上方放出這樣的一擊……

太強忍住將要衝出的慘叫與淚水,全力跳起,跳向對方的頭頂。陷入狂亂的對手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無法在空中轉向的活靶子。

太仿佛看見了那個漆黑的身影的四周凝聚起的力量。

真是無聊啊。才剛剛從謎一樣的狀況中醒來,連自己的過往都還沒回想起來,連一秒鍾的自由都沒有體會到,沒被任何人注視過,就這樣,一切就要結束了。最後的最後,身邊能夠去牽掛的人一個都沒有,甚至能聽見自己聲音的機械也一個都不在。

真是無聊。這麼想著,太閉上了眼。

他聽見了身後的天花板碎裂的聲音。

以及,微微顫抖卻又努力壓低的女性的聲音。

“沒事了,從現在開始我會保護你……“

太睜開眼。穿著禮裙的少女,執拗地站在不遠處的碎石之間,銀色的長發飄蕩在身後,如同流溢的月光,清澈堅定的雙眼在昏暗渾濁的空氣裏燃燒著金色的火焰。

“沒錯……我會保護你!“

太並沒有迎來預想中的死亡。他維持著漂浮在空中的狀態,身體完好無損。身後崩潰的碎石落下,也都巧妙地避開了他的身體。接下來,他被撕去右臂的猙獰傷口開始止血,他感覺自己的生命重歸穩定。

狂亂中的塞爾文也感受到了新的氣息,立刻放棄了太,朝少女發起猛攻。鮮血從他漆黑的麵甲下低落,這一次,太從上方真的看見了那扭曲的力量。昏暗的環境中,塞爾文身邊的景色出現了不自然的歪曲。

少女鎮定地看著這陷入瘋狂的怪物,深吸了一口氣。

她緩緩張開雙唇,用一種一種刻意壓低的故作成熟的嗓音模仿著男性聲線,吐出一串音節:

“你此刻目視的即是另一個太陽。”

“另一種天理。“

塞爾文用破裂帶血的聲帶發出嘶吼,解放了積蓄的最強一擊。

少女也終於念出了最後的詞句——

“世界之影。“

虛影從少女身後閃現,塞爾文的攻擊沒有激起任何波瀾,如同不曾產生在這個世界上。黑色的麵甲下一灘黑血滑落,塞爾文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前跪倒在地上,不均勻地喘息著,仿佛體內不同的部分在搶奪著氧氣。

太的身體失去了支撐,開始下落。他調整好姿勢,一著落便向那個剛剛從沉睡中蘇醒就救了他一命的少女跑去。少女的身體此時也開始搖晃,就在她快要向後摔倒時,太趕到身邊一把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