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說完,他又趕忙擺擺手,有些焦急在解釋:“你別亂想,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人品不行,我太差了。”
許竊想說你不差,你特別好,隻是有時候,發自內心喜歡的,隻會是一個人。
自上一世起,她的心有所屬,都隻會是江也一個人。
終究是說不出的,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說不上好聽,還有點沙啞:“那個訓練營,在哪兒啊?”
她明了自己的內心,可好歹眼前人,陪了她一年多,有意的,又或是不經意的,給過她許多感動,她真的不討厭他,拿他當很好很好的朋友。
江妄笑了笑,一臉認真的回答:“在北京的市中心,聽說很多專業騎手都報名了,如果我成功了,你可能會在電視上看到我,到時候別眼紅,要簽名的話發個消息,幾萬張都沒問題。”
許竊別過頭,小聲說了句:“我才不要簽名。”
江妄靠近時,塞了一張白紙給她,她來不及看,就聽見他說:“這可由不得你。”
不等她回應,江妄倒退著步子,麵對於她,雙手往外張開,各自伸出食指,對著自己的雙頰,緩慢著動作,來了個逆時針旋轉。
少年慢步倒退,笑得極傻。
在她發呆之際,他快速轉身,隻留下那單薄孤寂的背影。
耳邊的風聲裏,似乎夾雜著他的聲音,算不上稚嫩,無比響亮,他說:“許竊,要常笑。”
第一次見你,便是在那我最討厭,幾回想把它詐了的蘇州三中。
可即便是討厭,嫌棄那個讓我頭痛的爛學校,我仍是會懷念,想它,因為我是從那裏,遇到了你。
它讓我知道,十五歲的江妄很勇敢,也讓我懂得,十八歲的江妄,不能再任性。
他可以舍棄自己,藏於黑夜做影子。
也可以放手一搏,未來可期。
一直到寶兒伸手拉了拉她,許竊才反應過來,自己一隻手還保持拿白紙的姿勢,確實,這個模樣的她,傻極了。
“許竊姐姐,我好像看到那個哥哥哭了。”
寶兒冷不丁兒的一句話,讓她愣住了,哭了嗎?為什麼,是因為要走了吧,他肯定也舍不得這裏,舍不得很多人。
不知是腿麻,還是心理作用,她蹲下身子,看著寶兒:“哥哥沒有哭,男孩子,是不會隨便哭的。”
寶兒歪著腦袋,反駁她:“可是如果他遇到了很難過的事呢?”
許竊的唇抬了抬,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怎麼說呢,他會難過嗎?因為要離開。
沒辦法回答,她隻得轉過腦袋,不看寶兒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可她真的是迷嗎?不,她隻是假裝不知道。
假裝不知道這個少年,從初二到高三,有多少改變。
假裝不知道,那年中考之前,這個少年,拚命複習,隻為了自己的未來,能有一個她。
假裝不知道,無數個黑夜裏,這個少年走在她和林川的後方,小心翼翼的送她回家。
原來,她有這麼多的不知道,少年也有這麼多的秘密。
所有秘密的背後,都有一個她。
裝傻充愣了三年,她終於等來了,少年的一句我其實沒那麼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