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度假山莊位於梁市西郊, 就在南山腳下,是一家集溫泉、棋牌、遊泳、健身、吃飯、唱歌等娛樂活動於一體的大型度假山莊。

周末的時候沒事去那裏泡泡溫泉, 爬爬山, 三五朋友小聚,一起喝喝酒, 唱唱歌,是梁市人非常喜歡的一種娛樂方式。

但薑潞去了之後就發現, 她中了王悅的圈套,這哪是朋友相聚, 純粹是變相的相親活動, 而死還是一對一的那種。王悅的男朋友帶了兩個朋友過來, 其中一個又帶了女朋友, 正好是三男三女的組合, 其中兩男兩女還是男女朋友,隻剩薑潞和那個去年考上教育局的年輕男人——肖岩。

為了不做那兩對情人的電燈泡,爬山的時候薑潞和肖岩自然落了單。

肖岩175的個子,不胖不瘦, 長相清瘦, 脾氣很好, 說好細聲細氣的, 臉上總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給人一種很親近的感覺。他這人很健談, 似乎知道薑潞的尷尬和不自在, 寒暄過後, 就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考公這個方向。

一提起正事,薑潞也打起勁兒,認真地聽肖岩考公的經驗,等他說完後,又問了一些自己所不了解的地方。

“看來你事情做了不少功課嘛!”肖岩笑眯眯地說,“你還沒做過模擬題,我建議你邊複習,邊做做往年的考題,摸清自己的水平,然後有針對性的複習。比較薄弱的科目可以報個班,能少走不少彎路。”

他是好心,可薑潞囊中羞澀啊,剛領的工資有一大半兒都交給了房租,餘下那點錢是未來一個月的生活費。報個班,動輒幾千塊,對目前的薑潞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好,謝謝你的提議,回頭我去看看。”

“嗯,你要是不知道買什麼資料,回頭可以約個時間,去書城我幫你參考。”肖岩熱心地說。

他今年才24歲,年紀不算大,還沒到被父母瘋狂催婚的年齡,原是不打算相親的,不過見了薑潞後改變了主意。這姑娘雖然年紀不大,卻沒有時下許多年輕小姑娘的嬌蠻,為人處世大大方方的,跟她在一起蠻舒服的,而且長相也蠻符合他的喜好。

一個變相跟自己相親的男人主動提議要幫忙,是什麼意思,薑潞心裏自然明白。平心而論,肖岩的個人條件雖然沒有哪一項特別突出的,但身高、長相、談吐、工作組合在一塊兒,在相親市場上,絕對屬於走俏的那一類了。他能看上自己這麼一個出身孤兒院的小前台,真的是讓人蠻意外的。

不過薑潞現在可沒找對象的意思。她輕笑著打了個哈哈,把這個話題揭過:“好啊,到時候再麻煩你了。”

“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呢,咱們都爬上山頂喝了一瓶水,又吃了個冰激淩,你們才上來。”王悅坐在石椅上,甩著一雙瑩白的腿,促狹地衝薑潞笑了笑。

薑潞上前,坐在她旁邊,喝了一口水,以手扇風:“說考公的事啊,肖岩傳授了我不少經驗,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

王悅聽了,馬上打蛇隨棍上:“這樣啊,那你得請肖岩吃飯,人家幫了你這麼大個忙。”

“當然。”薑潞知道她這是在給他們製造約會的機會,立即把兩人約會改成了多人聚餐以避嫌,“不但要請他,還要請你這個大恩人啊,還有恩哥,你們可幫了我大忙,到時候大家一起。王悅你約時間。”

一頓飯能把人情還了,對薑潞來說,值!

王悅嗔了她一眼:“小心我吃垮你哦!”

這小妮子,滑不溜秋地,像泥鰍一樣,真是難搞。

南山山頂並沒有開發起來,隻有一座古樸的廟和一個擺攤賣冷飲和小零食的攤子,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所以六人去廟裏拜了拜,就沿著原路下山了。

下山比上山輕鬆了許多,因此這一回六人沒再分開走。路上,他們商量著今晚去哪兒吃飯,吃完飯後去哪裏玩。王悅想去泡溫泉,她男朋友恩哥不願意,說大熱天的泡什麼溫泉,想去遊泳然後K歌,兩人就此爭了起來,直到山腳下還沒爭出個一二。

王悅惱了,伸手做勢要打恩哥。

恩哥連忙躲開,恰在這時,一輛黑得發亮的轎車從拐角處奔馳而來,幸虧司機反映快,在離恩哥半臂遠的地方急刹車停了下來。

差點被車撞,恩哥嚇得腿軟,站在那兒,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王悅也知道自己差點闖了大禍,連忙過去攙著他,然後衝黑色的小轎車躬了躬身,以表歉意。

副駕駛座的窗戶降了下來,露出一張薑潞熟悉的臉。

“小心點,不要在公路上打鬧,麻煩你們讓讓,我們趕時間。”覃辛胳膊搭在窗口,一臉不爽。

覃辛既然在副駕駛座,那後座坐的是司徒燕安嗎?

薑潞往後座望去,可惜後座的玻璃關得嚴嚴實實的,什麼也看不見。

王悅扶著恩哥趕緊退到路邊,讓他們過去。

汽車飛馳,轉眼就消失在彎曲的公路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尾氣。

“那個男人有點眼熟,你們認識嗎?”恩哥緩過氣來,又恢複了活蹦亂跳。

王悅擰了他的胳膊一把:“當然眼熟,你沒看那輛車嗎?那是我們科技園大BOSS的車啊,他是覃辛,司徒燕安的心腹,司徒燕安去哪兒,他都跟著。”

王悅說完就後悔了,她拍了一下嘴,偷偷扭頭看了薑潞一眼。

薑潞一臉沉靜,從麵上看不出任何不對勁兒。

也是,不過是個一麵之緣的男人而已,跟電視上的大明星差不多,崇拜崇拜就算了,誰還真會想跟大明星發生點什麼啊。小姝這麼穩重的姑娘肯定明白這一點。

恩哥估計是早聽王悅提過不少次司徒燕安,癟癟嘴,酸溜溜地說:“就他啊,你們科技園女人花癡的對象。你們這些膚淺的女人啊,就是愛做白日夢,他這種男人將來娶的肯定是白美富。”

“那又怎樣?說得你們這些屌絲就不想娶白美富一樣。”王悅馬上懟了回去。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肖岩故意岔開了話題:“你們說司徒燕安來這裏做什麼?”

恩哥聳了聳肩,猥瑣地說:“肯定是在山裏藏了個小蜜,周末會情人!”

“你以為人家大老板像你這麼沒節操!”王悅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人家又沒結婚,也沒公開的女朋友,真有了情人何必藏著掖著!”

然後這一對歡喜冤家再度吵了起來。

大家看了一路,都免疫了,誰都沒勸他們,反正過一會兒,他們又會好得像一個人。

回了山莊,六個人簡單地吃了點東西,然後紛紛回房洗澡休息,以養足精神晚上再玩。

薑潞洗完澡把自己摔到了鬆鬆軟軟的被窩裏,醞釀了一會兒,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睡不著幹躺在床上也沒意思,薑潞從床上坐了起來,換了身衣服,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