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3)

撿個總裁生包子

作者:捕快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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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壯

太陽一點點地出來,被千萬條雲霧的絲縷拉扯著,終於還是掙出了頭,光耀耀地照在大地上,照在這深山山坳裏的人家。

田大壯早就起來了,並且已經幹了不少活兒,這時估摸是吃了飯出門的時候了,便抱了柴火填入爐膛,生了火起來,又往鍋裏摻入涼水。

田大壯幹慣了活兒,手腳十分麻利,等鍋裏的水煮得大沸的時候,他已經調好了一大碗灰麵疙瘩。

水一開,他便用一個鐵勺子將灰麵疙瘩沿著碗沿兒一勺一勺均勻地剔下來,隻見靈巧的手腕翻飛,手法十分熟練。

眼瞧著那麵疙瘩就如同標準作業的螺栓一般粗細長短地落下鍋去,隨著鍋裏冒咕嘟熱氣的水跳躍著翻滾著,宛如一條條調皮的小魚。

不一會兒,田大壯就煮好了一大鍋麵疙瘩湯,他手持一把竹抓籬往鍋裏撈,手起抓籬落,麵疙瘩像下雨一般均勻地落在三個碗裏,其中,兩個是藍底粗瓷的中型碗,一個是小湯盆般的灰底粗瓷大碗,除了碗的大小不同之外,還有一個區別,中型碗裏是沒放佐料的,而大碗裏挑了一勺子紅辣椒,襯得白生生的麵疙瘩紅白相間色澤鮮豔而誘人食欲。

田大壯將那兩碗無鹽無味的麵疙瘩插上筷子,端到一張靠牆的桌子上,低聲地說:“爸,媽,吃飯了。”

靠牆的一側並列擺著一對遺像。一副遺像是個中年男人,黧黑消瘦,正是電視裏常見的淳樸農民的形象,也是田大壯記憶裏一成不變的爹的模樣,爹死了五六年了,相片都已經泛了黃,相架的木框也很陳舊,便顯得另一副新嶄嶄地,簡直不像是死人的遺像了。

另一副遺像則是田大壯的娘的,和田大壯的爹的典型農民形象不同,他娘長著一副十分漂亮而溫婉的江南美人的模樣,根本不像個農婦,而且,她也確實沒幹過農婦的活兒,她生田大壯的時候落下了病根,一點辛勞也受不得,頂多靠在炕上給爺兒兩個補補衣裳,就是這點活兒,當年田大壯的爹都不許她幹,等到田大壯他爹過世,她卻又躺倒了,再也沒能起來。

田大壯小時候身體也不好,貓兒一般又瘦又小,故而才得了“大壯”這個名字,原是他爹的的美好願望,可惜,他爹勞碌了一輩子,沒看到兒子如今這身強力壯的棒小夥兒的模樣就去了。

田大壯常常疑心他爹是累死的,因為那時候他一個小孩兒肩不能挑手不能扛,隻知道張嘴嗷嗷叫著吵吃的,而他娘又是個病歪歪的,隻求不躺下生病就要念菩薩保佑了,哪裏還叫她幹什麼活兒。所以,這窮山惡水的小村莊裏,田大壯他爹是主外又主內,一個人挑起了養活三張嘴的重任,能不累嗎?能不早死嗎?偏他爹還挑得樂嗬嗬的,心甘情願的。

好在他爹死了之後,田大壯是喝涼水也見長,本來一個麻杆兒一般的身體就像是抽杆兒一般地長,一直抽到一米八多,十七八歲的時候簡直瘦得嚇人,隻見骨頭不見肉地,好在,慢慢地養了起來,成了現在這麼高大魁梧的一個棒小夥子。

所以說,人都是逼出來的,環境造就人啊。

田大壯他爹在的時候,頂多叫兒子割割豬草喂喂豬,而現在的田大壯呢,為了生活絞盡腦汁,而且無師自通,木工、泥水工等到樣樣都會了,就在去年,田大壯一個人燒瓦燒磚,砍樹刨木頭加固房梁做家具,居然將這破爛陳舊的祖屋裏裏外外翻新成了青瓦紅磚的大瓦房,叫村裏的人都嘖嘖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