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逍遙行(十五)(2 / 2)

那模樣,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成了精的癩蛤蟆。

阮星竹掩唇:“嚇!丁老怪好生怕人!”說及此處,不由越發憐惜自幼生長在星宿派,在丁老怪手下討生活的阿紫,難為她一個小小女娃娃,跌跌撞撞地活了下來。

一片驚慌混亂之中,唯有段譽始終保持鎮定,為免被丁老怪渾身難聞的惡臭波及,段譽化虛為實,以內力代替長劍,隔空與丁春秋對打。

經驗不足可以靠後天勤學苦練彌補,但先天資質有限,卻人神難救。無崖子當初偏心大徒弟蘇星河,就是因為看出丁春秋先天不足,且心術不純。即便丁春秋急功近利,一心鑽研武學,走了不知多少旁門左道,但要論正統,他卻絕非段譽對手。

更何況,北冥神功專克化功大法,現下丁老怪所能依仗的唯有那一身奇毒了。

眼看自己多有不敵,丁春秋開始劍走偏鋒,用掌風裹挾著種種劇毒,源源不斷地往段譽身上襲去。

為免殃及無辜,段譽脫下長袍,兜住空中微不可見地粉塵,雙手翻轉,抱元守一,將毒粉一一還擊回去。

丁老怪眼明心亮,知道還再耗下去,自己就要顯露敗相,幹脆虛晃一招,雙手勾拳朝眼盲的阿紫襲來。

蕭峰察覺,大喝一聲:“對一目不視物的弱質少女出手,算什麼英雄好漢,丁春秋你忒也無恥!”

待要上前搶救,卻見丁春秋將將逼近之時,一抹雪芒破空而來,原是那服侍阿紫的白衣婢女,纖纖素指一拂,抽出湛湛若神,明若秋波的長劍,一記橫掃千軍的劍招,直擊丁春秋雙臂。

眾人定睛細看,才知那婢女將軟劍束於腰間,權且充作腰帶,竟無人識破。

白衣婢女身形窈窕纖弱,除了較尋常女子格外高些,仍是弱不勝衣的模樣,誰知一出手似有千鈞之力。她五官平平,其貌不揚,方才低眉順眼地垂首站在阿紫身後,一副盡忠職守,木訥寡言的表現,任誰也不會將白衣女婢放在眼裏。

可笑丁春秋狡猾一世,自以為能夠偷襲成功,以阿紫作為牽製段譽的籌碼,卻不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白蘇早已蟄伏良久,為此甚至不惜男扮女裝。

白蘇手持碧泓,清輝皎皎,不可逼視,雖然仍舊是簡素的白衣裝扮,臉上的易容也未抹除,但那雙眼睛已與之前的晦暗無神截然不同,恍若中秋滿月,明澈燦然,卻又殺氣四溢。

事發突然,饒是丁春秋老謀深算也未能預料,唯有棄車保帥,急速往一側躲去,碧泓劍應聲而落,鮮血控製不住地噴湧出來。

一隻手臂劃著弧度,跌落在沙石之上,噴濺而出的血液兀自流淌,細看還能留意到手指的蜷縮伸張。

“啊——!”

慘叫刺破蒼穹。

白蘇宛若輕霧,縹緲不定,身法奇絕,扶風劍法舞得輕靈飄逸,密不透風,將丁春秋牢牢阻隔在內,也為段譽贏得喘息之機。

段譽又驚又喜道:“師兄!”

白蘇無暇應他。丁春秋失了一臂,痛苦不已,尤做困獸之鬥,捂著傷口對弟子們怒喝道:“你們還看什麼?快些擒住他們殺了,否則別想我給你們解藥!”

受他毒物控製的弟子們敢怒不敢言,為求活命,隻能勉為其難,衝上來對白蘇段譽等人喊打喊殺。

虛竹雙手合十,連念阿彌陀佛:“施主們不要被這老賊愚弄了,星宿派的毒小僧可解。”

星宿派弟子將信將疑:“你一個小小沙彌,有什麼本事解本派奇毒?”

論吵架靈鷲派女教眾們可不會認輸,當即反唇相譏道:“什麼奇毒不奇毒,呸!照我看你們那些毒粉毒水,也就藥死個老鼠蟑螂,都不用掌門動手,我們隨便一個姐妹就能解了!”

縹緲峰靈鷲派的生死符天下皆知,既能製毒,何愁不能解毒?有些明眼人看出丁春秋大勢已去,磨磨蹭蹭不肯動作。還有一等愚昧人,平素被丁春秋震懾得狠了,懼怕丁春秋卷土重來,仍舊對阿朱等人發難。

混亂之中,阿紫和媽媽姐姐分散,不知被誰衝撞了一下,直直朝後摔去。

當此緊要關頭,一藍袍青年出手將人抱住,關切道:“姑娘,你沒事吧?”低頭一看,隻見紫衣少女膚白如玉,烏發似瀑,瓜子臉上一雙瞳仁被毀的眼睛茫然四顧,又是凶戾,又是可憐。

藍袍青年不禁暗暗想道:這姑娘好生可愛,可惜傷了眼睛,否則不知該有多漂亮。攬著阿紫躲到安全之處。

白蘇一記追星逐月,劃傷丁春秋腰腹,以快打快,攻其不備,劍鋒急如星火,直取丁春秋咽喉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天龍世界完結,下章來聊齋誌異吧,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