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自然熟知任我行狠辣的脾性,聞言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一個勁地磕著頭。
東方不敗視若無睹,招手讓暗衛將任我行父女兩人分別帶了下去,又出手擊暈向問天,將其餘瑣事交由童百熊和桑三娘,這才牽過白蘇離開鬆濤苑。
努力忽略眾人飽含探究之意的視線,白蘇握緊東方不敗的手,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驚悸感,歎息道:“剛才可嚇死我了,幸虧哥哥沒事……”
話沒說完,卻見東方不敗身子一晃,吐出大片鮮血,白蘇驚呼出聲,連忙去攙他,卻有另一個身著白衣,模樣俏麗的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來,伸手去扶東方不敗,可惜被對方輕輕巧巧地避開了。
那少年身子一僵,咬住下唇,目光幽深地望了白蘇一眼,躬身後退,臉上的神色竟似夾雜著些不甘。
其實東方不敗傷勢頗重,之前不過是在強撐罷了,此番倒下,少不得一陣雞飛狗跳,幸好任我行和向問天之流都已淪為階下囚,其餘舊部不過是一盤散沙,以童百熊和桑三娘的實力,足以將他們悉數解決。
不過新舊權利交替,自然會發生不少流血事件,還有一些資曆較老的堂主們,慣會倚老賣老,認為東方不敗太過年輕,心中並不服氣,在那裏唧唧歪歪嘮叨個沒完沒了,惱得暴脾氣的童百熊直接一刀砍了過去,殺雞儆猴,頓時無人再敢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沸沸揚揚地很是鬧了幾天,東方不敗傷勢漸緩,這才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然後便以鐵血手腕清洗日月神教,鏟除任我行殘餘勢力,除了向問天趁機逃脫外,其他眾人盡皆伏誅,自此,東方不敗算是徹底坐穩了教主寶座。
待到塵埃落定之後,東方不敗像是突然轉了性子似的,莫名其妙地開始熱衷於做衣服起來,白蘇裏裏外外所有衣物飾品,竟全都是出自教主大人之手,除此之外,他還派人收集了大量玩具,其中千奇百怪什麼都有,一股腦地堆到自己房間內,若得了閑必會陪著白蘇一起愉快地玩耍。
白蘇大概能猜到東方不敗是想補償自己,彌補這些年兩人天各一方的缺憾,也樂得哄他開心,因此久別重逢的兩兄弟相處起來竟然意外地融洽,沒有絲毫隔閡,饒是東方不敗自己也覺得神奇,須知這些年為了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利,他手上可是沾染不少鮮血,身上氣勢也十分冷凝,常人見了誰不害怕,難得失散多年的弟弟像是感受不到似的,在他麵前坦然得很,這樣東方不敗又怎能不高興呢。
不過,百裏之外的某處破廟中,有人卻正滿腹愁緒,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睜著眼眸,定定地望向窗外的明月。
“大師兄。”縮在角落裏的嶽靈珊忽然開口,柔聲問道:“你是在擔心小白師弟麼?”
令狐衝怔然,幹澀地哈哈笑了幾聲,“那個臭小子有什麼好擔心的,從小到大隻會惹禍挑事,他不在,我還省去許多麻煩哩。”
嶽靈珊善解人意道:“大師兄就別逞強了,誰不知道你和小白師弟最是親密,明日一早我先回華山,你且自去尋白師弟,待我見過爹娘,便和其他師兄一起來幫你。”
許是因為破廟太過髒亂,有虱子滋生,令狐衝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起來,他煩躁地撓了撓頭發道:“人海茫茫,我去哪裏找他?”
嶽靈珊皺著眉頭想了一陣,輕聲道:“那些人把我捉去之後,一直用黑布蒙著我的眼睛,他們很少開口,珊兒也不清楚對方的來曆,不過見我一直不大配合,那些人惱了,便發狠說先關我一陣,讓我吃些苦頭,然後再呈給副教主什麼的,許是什麼不入流的幫派中的人呢。”
令狐衝霍然坐起身子,問道:“小師妹還能想起什麼其他線索嗎?”
嶽靈珊悶頭苦想一陣,期期艾艾地說道:“……後來隱約聽到有一蒙麵黑衣人說奉副教主之命來放我離開,大師兄,那副教主又是抓又是放的,豈不是很奇怪?啊,我想到了,那黑衣人的口音聽起來像是河北一帶的呢,隻是我也不大確定。”
“……副教主?河北?”令狐衝猛地一拍腦門,慌裏慌張地站起身來,心裏連聲道糟糕,“莫不是日月神教那些妖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