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眼尖地發現他眼神飄忽,視線虛虛地落在自己身上,驚訝道:“你眼睛怎麼了?”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東方不敗心頭一跳,但詭異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絲毫危險,身體也下意識地選擇依賴這萍水相逢的少年,真是太奇怪了。
東方不敗雖然心裏驚詫萬分,臉上卻滴水不露:“大概是被這幾隻臭老鼠的石灰粉傷了眼睛吧。”
聽他語氣淡然,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姿態,白蘇不由憐惜這個受了重傷還故作堅強的男人來,他思索了片刻,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也不再多說,直接掏出汗巾跑到最近的溪流邊浸濕。
東方不敗目不能視,豎著耳朵聽周遭的動靜,察覺到有人拿著東西靠近自己,條件反射地予以反擊,出手如電,迅速將人摁在地上。
“哎呦呦,疼!”白蘇哀痛,奮力掙脫起來,解釋道:“我隻是想幫你擦掉眼角的粉末。”
東方不敗沉默片刻鬆開手,輕聲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白蘇無奈,將汗巾遞給東方不敗,拄著下顎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月光昏暗剛才距離又遠,白蘇內力有限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此時離得近了方看清這人相貌,然後心裏不禁連連誇讚。
長眉入鬢,鳳眼上挑,鼻梁挺直,黑發如墨,整個人看起來危險又魅惑,論容貌竟是白蘇此生所見眾人中的翹楚,可惜青年不知為何在下巴處蓄著密密麻麻的絡腮胡,實在暴殄天物。
那邊令狐衝已經將潞東七虎都揍爬在地,走過來看到白蘇專注的表情,不由輕皺眉頭:“小師弟,我們該走了。”
這黑衣男子的武功招式詭譎多變,與名門正派的路數大相徑庭,若是隻有他一人在此也就罷了,左右他令狐衝交友向來講究緣分,並不在出身,但現在白蘇也跟在身邊,說不得要小心幾分了。
柔軟的汗巾從眼睛上拂過,世界逐漸恢複清晰,東方不敗模糊對上一雙燦然生輝的鳳眸,他恍惚覺得少年的這雙眼睛十分熟悉,似乎很久之前在哪裏見過一般,但是不等東方不敗細想,極度的疲倦便從四肢百骸中奔湧而來。
瞧著東方不敗神色不大好,白蘇躊躇:“師兄,再等等吧,要是我們走了的話,他怎麼辦?”
令狐衝頗有些古道熱腸,聞言也不禁遲疑起來,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洪亮粗獷的男聲,高聲叫喊道:“東方兄弟,東方兄弟!”
東方不敗眼前陣陣發黑,但他下意識不想放白蘇離開,一手搭在對方腕上,艱難開口道:“別……”
令狐衝眸光一閃,握著白蘇胳膊,態度強硬地將人拉起來,“好了,想來是同伴來尋他,現在我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