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氏嚇壞了,一向溫柔恬靜的柳惠兒這幾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了讓她咋舌的事情,轉念一想,自然是因那休書引起。俗話說的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所以王柳氏隻是訝異了一下,當即就平複了複雜的心情,“連你也不要娘了。”扶起江小雅,語氣悲涼。
“你當初是如何答應我的。”不給江小雅辯駁的機會,王柳氏又道,“你說過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柳家,無論如何也要等我走後你才……你這是想逼死娘嗎?”眼眶一紅,滾下熱淚。
“惠兒已經不是柳家的人了。”這動不動就哽咽落淚的技能,江小雅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休書都拿在手上了,再爭執這些又有什麼意思。不如好聚好散,以後再見也不至於尷尬,我還可以叫你一聲大娘不是。
“混話。”王柳氏氣煞道:“你何嚐不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就算那畜牲幹了混事,我也還是你娘,這一點你是無論如何也抹殺不掉。”
見江小雅瑟縮著脖子,王柳氏這才軟下聲來,道:“既然你也不打算在這裏住下去,我們倒不如豁出去,上到京城去找那畜牲,他若是肯回頭,我們便就饒他,要不然,什麼相府千金,我一樣不讓他們好過。”
江小雅嘴角抽搐著言語不能,你當自己是美猴王轉世呢大娘,豪門權貴哪裏那麼容易說扳倒就扳倒,柳慶元這一手既然能把州府縣衙甚至是裏長都打點清楚,估計他們還沒摸到相府大門就被叉出京城,還想告禦狀,不要太癡心妄想啊大娘。
王柳氏繼續述說自己的計劃,“而且,你從小隨著慶元也識了不少的字,真要是到了那個地步,你也可以替娘掌掌眼,免得吃虧。”
“可我已經被除籍了,如今在這裏隻能算是一個散戶,又要以什麼名義插手這件事。”不是她江小雅心狠,實在是柳慶元把後路斷的幹淨。大概就是為了防止她上門去鬧,休書在到她手上之前就已經呈至青州府、縣各級衙門處,凡有登記柳姓惠兒的名字,均已從柳慶元妻這一欄上移除,就連休書也做了備份留底,以防日後不時之需。
剛穿過來那天,裏長就好心上門把這件事又通傳了一遍,要不是被王柳氏趕走,江小雅還會向他多了解一點眼下世情。
如今雖然知道的不是很多,對這個時代的大致輪廓還是了解了一二。
王柳氏好像沒料到柳惠兒會如此堅決,很快又把這歸咎到了休書上,這便又心痛地握著江小雅的手撫了撫,“娘知道你委屈,你看這樣成不成,休書一事我們暫且不究,你隻管隨我上京,他不讓我們找去,我們偏去。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正妻,就算要另作他娶,不論是公主還是千金也隻能做小,這件事說什麼我也會給你撐腰。”臉上展露著笑臉,是這幾日來少見的。
大娘你還能更靠譜點嗎?不要把那些位高權重擅長宮鬥宅鬥官鬥的人們都當成傻子好嗎?這種作死的計劃也隻有鄉野婦孺能夠想的出來。我才不需要你的腰來撐,撐回來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男人幹嘛,還要跟另一個女人鬥,我是瘋了才會同意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種秦香蓮的劇本,我才、不、要、走。
想歸想,江小雅現在大概也摸清了王柳氏的套路,她是鐵了心要上京去挽回那個浪子的心,順便再讓自己過上好日子。所以她也不反駁,到最後隻是順從著含糊答應了王柳氏上京的要求。
等到後半夜陷入深睡眠的時候,江小雅才躡手躡腳地下炕,簡單拿上幾件衣服和櫃子裏的幾兩碎銀,出門去了。至於那幾錠大錢,留著給王大娘用,就算去找兒子也有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