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 悔不當初(2 / 3)

等到墨筆擱下,素兒已不知不覺中絞皺了手帕,一顆心也緊張得砰跳如雷。

良久,雲鏡方低低一笑,雖輕,卻教人生出一片寒涼之意。

“作為貼身的丫鬟,主子有錯,不僅不能糾其錯誤、規勸製止,反助紂為虐,可謂奸惡!而今明知主子行有背倫常之事,卻不勸反背信棄義、出賣主子,可謂不忠。這樣的奴才,留著也是禍害。”轉頭看一眼那卑躬屈膝之人,雲鏡淡淡一瞥,聲音清冷攝人。

素兒隻覺一瞬間身心皆被一盤涼水澆了個底朝天,渾身透涼透涼的。

原本隻覺有些站得酸麻的腿此時也“撲嗵”一聲,膽戰心驚地跪在雲鏡跟前,“嗵嗵”地連磕三個響頭,泣聲道:“二夫人恕罪,奴婢該死,奴婢見識淺薄衝撞了二夫人,還請二夫人饒了奴婢,奴婢下回再也不會幹傻事,隻請二夫人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一定好好做好,盡心盡力服待二夫人!”

冬竹眉目低垂,對素兒如此沒有眼力而暗暗搖頭。

先前素兒幫著姚婧加害夫人便罷,隻消她本本份份,莫再行那等不義之事,夫人頂多小懲一番,根本不會多加理會到她。

誰知她卻為了自身利益背叛姚婧,即使夫人與姚婧不和,卻也最不喜那等背主棄義之徒。

素兒此番行為,真是自尋死路,怨不得夫人如此厭棄了。

果然,素兒直磕得腦袋通紅,雲鏡也不曾憐她一眼。

僅是揮揮手,讓冬竹將人帶回去。

素兒還以為自己求情有效,一迭聲地謝二夫人開恩。

誰知雲鏡卻補上一句,直教素兒當場麵如死灰,哭都哭不出聲來。

雲鏡說:“替我帶話婧表妹,她的丫鬟獻錯了殷勤,髒了我的視聽,讓她好生看住,莫再放出來丟人現眼。還有,婚期將至,請婧表妹好生歇養,莫因一點兒上不得台麵的小事勞心動氣,平白消瘦了身子骨,讓人以為蕭家苛待了她!這待嫁之女便應有個待嫁的樣兒,平日最好少出門,更不宜與家中的男子再有接觸。萬一再傳出什麼不雅的風聲,丟了蕭家的臉麵,可莫怪我未曾提醒在先,請她夫家那頭過來見證,給個說法了!”

這話說得夠重,也夠明確。

姚婧本身從蕭煌那邊受了打擊,再又雲鏡這般諷剌,直恨得咬牙切齒,心口生疼。

奈何她如今在蕭家的地位比個體麵的下人還不如,更不提鬥得了雲鏡,唯有將氣往竟敢出賣她的素兒身上撒。

素兒初時還自知理虧、唯唯諾諾。

見蕭家的人連笑話都懶得看她們主仆,遂也大了膽子,開始頂撞起姚婧來。

一來二往,這主仆之間打罵還諷,不可謂不熱鬧。

雲鏡隻當不聞,華氏卻在聽說之後,又氣又怒,將姚婧喝斥一番,又將素兒責打一通,隻差沒當場將人給賣了。

還是雲鏡提議如今姚婧待嫁,素兒好歹一直服侍著姚婧,要姚家另派個丫環陪嫁,顯然會引起更多口舌。

而再搭進蕭家一個丫環,若是他日不出事還好,出點什麼事,反成了落人口舌的事非根源,萬萬不行的。

素人再怎麼是姚婧以前從姚家帶來的,華氏盡了撫養之力,又幫她操辦婚事,已經很對得起她了。

斷不會再無事生事,平白給蕭家添個負累。

此言句句在理,華氏這才消了氣,容那素兒繼續留在姚婧身邊,隻讓她們主仆收斂收斂,若再生事,定懲不饒。

幸好姚婧心知一切已成定局,到也不鬧了,開始認命等著出嫁。

淩錦如也算利落人,一應嫁妝斷斷續續十來天功夫,竟已辦得相當不錯。

不僅幫著置買了一家閑鋪子,還順帶購下一處老宅,雖有點年久失修,但請人修補修補,也算整整齊齊,看得過眼。

待一應置全請了華氏與雲鏡過目,皆默認尚可,便算是解決一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