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雲瞥了一眼昏死過去的黛鳶,笑著:“烏木板打她是行刑,她現在還沒有被論處,本宮不好用刑。而這掌摑則好解釋多了,她得罪了本宮,本宮賞她規矩是經地義。再有,你們以為本宮是單純的打她出氣麼?不是!本宮要她頂著這張腫得像豬的臉苟且的活著,好好給宮裏人看看,讓她也受受這羞辱!”
邊間,她邊起身走到黛鳶麵前,看著那張臉,狠狠地啐了一口。
宇文初雲理了理自己裙服,厭煩地:“我們走,看見她,本宮都覺得惡心!”
四名婢女瞥了一眼昏死過去的黛鳶便跟著宇文初雲大搖大擺的走了。
不多時,宇文初雲掌摑黛鳶的消息便在宮中不脛而走,自然也傳到了在凝煙落碧為假貴妃燒紙錢的宇文煥卿的耳朵裏。
初聞,他還有點震驚,再一細想倒覺得好笑,自己這個性情活潑的妹妹還真是嫉惡如仇。她與顧沛蕖和解以後,便真心與她交好,而今以為她身亡所以才趕去為她抱不平。
簡嚴撿些紙錢放在泥盆裏,試探地問:“皇上,昭陽公主那裏?”
宇文煥卿微微一笑:“隨她去吧!”
簡嚴點頭,複又一問:“那這黛鳶,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宇文煥卿揉了揉因薄荷涼油而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劍眉微微一挑:“留給苒苒親自處置吧!對了,雲騏收到貴妃身死的消息了麼?讓他抓緊來京,朕要他將討逆南詔,除佞顧玉章的檄文早早寫好!”
“回皇上,澈公子手下的燕鋒已經去接人了,而且他會親自護送雲騏來京城的!皇上,奴才不明白,隻是一篇檄文而已,何必一定要雲騏寫呢?朝中文采佳文筆好的人不是比比皆是麼?”
簡嚴一直不明白為何皇上會器重一個窮書生,而今就算他為官,但是品級不高,為何要他起草檄文呢?
宇文煥卿無奈地搖搖頭,撚著手中的銀色紙錢將它扔進火了,聲音清明:“這篇檄文隻有他寫才能寫得最好,最動人也最安全。朕以前想親自寫,但是南宮清他們朕的文筆朝中大臣太了解了,以前教朕的師傅一眼就能認出來,所以朕不能寫。而雲騏是受過朕與苒苒大恩的人,他在得知苒苒‘死訊’、朕之處境後,定然會怒發衝冠,自然這檄文就會寫得洋洋灑灑了!”
簡嚴細裏一想確實是這個意思,心中倒是更加欽敬皇上的心思,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他還能著眼於細微之處,實在是難能可貴!
宇文煥卿跪坐了這麼久,腿腳酸麻,而殿外的哭聲更是此起彼伏,簡嚴扶著他站了起來,可是他卻一眼看到了棺槨裏的假顧沛蕖。
那容貌真的可謂是以假亂真,宇文煥卿雖然知道那裏躺著的不過是一名女死囚,可是頂著那張麵皮,他還是心有餘悸,心中陡然的酸楚起來。
他眉宇緊縮間,心中自然鬱結難平:“簡嚴,南宮清的消息送來多久了?”
簡嚴微微一震,心裏明白他這是擔心娘娘,便趕緊低聲寬慰:“起碼有一個多時辰了,現在娘娘應該已經進了敬親王府了!皇上放心,清公子了娘娘無礙,他和淺笙會服侍保護娘娘的!對了,娘娘身邊不是還有那個少穀主麼?”
沒錯,顧沛蕖身邊現在還有淩霄保護,可是偏偏是這個玩世不恭、言語輕佻的少穀主讓他放心不下,明明是他下旨讓淩霄保護顧沛蕖的,但是他又無法坦然地接受這個英俊瀟灑還曾覬覦過自己女饒男子。
想到這,宇文煥卿此時才明白,原來自己因為苒苒真的會心眼。
正思忖間,隻見易安來了,她神情哀傷,眼中含著淚,聲音更是沙啞:“皇上請節哀,奴婢來送娘娘的!”
宇文煥卿一回身便見她匍匐地跪在地上,身子因激動而抖動的像秋的樹葉一般。
見此,他示意簡嚴去扶起易安,簡嚴便走了過去,扶起了易安:“姑姑起來吧!”
二人來到宇文煥卿的麵前,易安見禮後,一雙眼睛切切地盯著顧沛蕖,充滿了審視的目光。
她哀哀戚戚地哭著,越哭越往前走,走到棺槨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顧沛蕖的臉與身體,上上下下地逡巡了好幾遍。
宇文煥卿發現她這一舉動,心中泛起了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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