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心翼翼地抬起頭卻見黛鳶示意她下去,她便緊著腳步走了出去,而身後則傳來了黛鳶更大聲更暴戾的笑聲,那個笑聲久久回蕩在殿內,那宮女加快了腳步匆匆逃去。
黛鳶彎著腰笑了許久,終是直起了腰身擦掉了眼角的淚水,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個笑容倦怠卻又得意。
“你終究死在了我的手裏,好啊!太好了!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那麼多人害不了你,除不掉你,你卻死在了我的手裏,連宇文煥卿都護不了你!哈哈…”
黛鳶如瘋魔了一般癱坐在腳踏上,癡癡地自自話,腦中卻回想著與宇文煥卿相識的點點滴滴,她是死了,可是自己也再得不到他的心,但是現在他不想問這些值不值得,至少自己還活著……
“進去,給本宮掌摑這個賤人!”
忽而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魚貫而入的四個女婢,黛鳶正在愣神間便見臉上掛著淚痕的昭陽公主宇文初雲甚是氣憤地的衝了進來。
她瞪著的杏核眼中似乎滿是怒火,她狠厲地再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動手?”
那四個女婢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衝著黛鳶去了,手腳甚是麻利的將黛鳶從地上架了起來,另一個女婢擼胳膊挽袖子上去便甩了黛鳶兩個耳刮子。
這一打倒是把黛鳶打醒了,她奮力的掙脫著嘴裏開始叫囂:“你們放肆,竟敢掌摑本宮!本宮是皇上親封的和親公主,你們怎麼敢這樣?宇文初雲,而今我也是公主之尊,你這樣肆意妄為是在給自己惹禍上身,南詔王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麼?”
宇文初雲見她這個不知悔改的張狂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走上前,又大力的甩了她兩個耳光,她白皙又柔軟的手登時覺得有些刺痛,但是看到黛鳶臉上通紅的掌印心裏卻更加地痛快。
宇文初雲攥了攥自己有些微痛的手,白了黛鳶一眼,沒好氣地挖苦道:“你不過是個和親的公主罷了,本宮才是有宇文血脈的正統公主,你在本宮麵前擺威風就該打!錦容,你們別怕,替本宮好好地招呼昭迎公主,出了事本宮擔著!”
忽而,她想到了自己在芷蘭宮看到的顧沛蕖的屍身,不禁有些淚目。
因為不論是曾經的傅靈筠還是現在的宸皇妃,她都已經不在了,曾經鮮活的生命就因為眼前的惡毒女人而玉殞香消,而她生前還一心一意的回護自己,否則那夜自己的清白便毀在烏不同手裏了。
她抬手拭了拭眼角淚,別過頭看向遠方,嘴裏恨恨地嗚咽著:“害死我皇嫂,揍你一頓算是便宜你了!”
黛鳶哪是肯乖乖挨打得人,嘴裏不幹不淨的指桑罵槐起來,還時不時將烏不同搬出來彈壓宇文初雲,但是招呼在她臉上的耳刮子卻一個都不少,那個叫錦容的婢女的手都抽的紅腫了。
宇文初雲自顧自地找了個把椅子坐著,聽著她的謾罵,品著那響亮的耳光,見自己的婢女累了趕緊吩咐:“錦容你歇歇,錦羽,你接著伺候昭迎公主!”
“宇文初雲,你是瘋了麼?本宮可是…可是未來的南詔王妃,你這樣對待本宮難道不怕南詔王怪罪麼?還有你這樣胡作非為,你皇兄是不會饒了你的!”
黛鳶嘴角淌著血,話的聲音了許多,但是依舊嚴厲得很,隻是有些含糊不清的咬字讓宇文初雲覺得她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想到這她微微一笑,滿眼的不屑:“宸皇妃甘願赴死都不願意中了你毒計,南詔王人財兩空,還得罪了皇兄,開罪了大梁,此時他恨得怕是你才對呀!至於我皇兄,他現在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呢!黛鳶,你就好好地受著吧,這點痛都受不了,以後我皇兄淩遲你,你還不疼死啊!”
黛鳶眼中的怒火漸漸變得空洞了幾分,她不甘心的向外求救:“來人啊!快來人啊!”
可是這宮裏的人不能個個眼明心亮,但是絕對都學得見風使舵,昭陽公主吩咐閑人勿進,誰敢前來造次?更何況正牌公主懲治一個作奸犯科的和親公主連皇上和太後都不管,其他人誰還敢湊這個熱鬧。
不知過了多久,四個婢女都覺得累了,輪著班的招呼黛鳶至雙手疼痛,可想而知黛鳶的臉已經腫得沒法看了。
“公主,咱們怎麼不用烏木板打她呀?你看奴婢的手都腫了!”
錦容攤著兩隻手在宇文初雲麵前,苦兮兮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