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蕖拿者湯匙的手因為顫抖而敲打碗盞發出一聲脆響,她趕緊放下湯匙切切地追問:“皇上,你…你真的要殺了他們麼?”
“不然呢?讓他們為顧玉章所用,興所謂的正義之師來挑戰朕的皇權,挑戰國祚?苒苒,朕對你有過隱瞞,但是從未有過欺騙,也不想騙你。朕承認,朕要你和孩子安然,所以才出於私心想給蕭家一個交代。”
說到動情處,他撫著顧沛蕖的肩膀,眼神清明朗,澄澈地像一潭清水一般,而後便絕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說:“若是蕭家還有除了你和靈孌的其他後人活在世上,朕也會殺了他們。因為沒有什麼比大梁的江山穩固重要,即便是朕也沒有。但是苒苒,朕想讓你知道,在朕的心裏你不會比大梁重要,但你一定比朕的性命更重要!”
顧沛蕖看著那雙無比真摯的眼睛,心底猛地抽痛,她伸出白藕般的手臂將宇文煥卿圈靠在自己略顯單薄的肩膀上,她緊緊地擁著他,笑出了眼淚。
她半嗔半怒地抽噎著說:“你這個人說話真奇怪,明明拒絕了我的請求,又讓我感動的一塌糊塗,你實在太壞了!太壞了!嗚嗚…我不允許你對別的女人也這樣壞,不允許…。”
宇文煥卿緊緊地抱著她,那種感覺很好,抱著她像是抱住了全世界一般,他喃喃地說:“可能的話,朕會留他們一命,但是前提是他們沒有與顧玉章聯手。但是逼反了顧玉章,他們必然聯手。除非朕現在就殺了葉重樓,但是這就破壞了朕的計劃,乃至整個棋局。朕何曾沒給過他們機會?隻是葉重樓不肯罷手,惠覺亦是無能為力!”
顧沛蕖靜靜地摟著宇文煥卿,感受著他懷裏傳來得溫度與氣息,還有那個火熱心跳,她妥協地說:“我明白了!真的!”
宇文煥卿想起以後的每一步棋,心中有些不安。
他感覺到自己肩膀上顧沛蕖給得溫熱氣息,那是淚水的沾染,他心中滿是憐惜,他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懷裏,安撫地撫著她的脊背:“苒苒,這段時間你要受些委屈,怕是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在宮中走動了,還有為了安全起見,朕可能將你送到敬王府去或者送到南宮暗影府去!嗬…總之,你要忍耐!朕會盡快操作還你名分,讓你從國門風光進宮,真正地成為朕的皇後!”
顧沛蕖大抵明白了宇文煥卿的做法,隻是說起來容易,想要四平八穩的開展卻很難,她知道宇文煥卿此時為自己和孩子付出了多少!
想到孩子,她突然一震,難過地問:“皇上若是要戡亂,那臣妾豈不是要一年甚至多年後才能以蕭菀柔的身份回宮麼?那麼,咱們的孩子怎麼辦呢?總不能一生下來就在宮外,屆時該怎樣還他身份呢?”
宇文煥卿縷著顧沛蕖的散落的長發,安慰道:“當然不會,朕不會親征,自然也不能讓後宮空置。隻要水到渠成,朕就可以將你迎娶回宮,隻是咱們的孩子…可能要虛瞞幾個月,至多虛瞞一歲!”
顧沛蕖想了想,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後宮雖然人多口雜,但是想要藏個孩子也未為不可。而且以皇上的意思,大抵隻是虛瞞幾個月而已。
“皇上,此事該怎麼和太後說呢?太後若是不同意怎麼辦呢?”
宇文煥卿從瓦煲裏舀出一碗珍珠雞湯遞到了顧沛蕖的手上,他笑著說:“知道這是關鍵,還不抓緊吃飽了,隨朕去仁壽宮。到了那,你什麼都不要說,由朕來說。還有千萬不要提你早已知道自己是蕭家遺孤的事情,知道麼?另外,朕已經下旨讓煥淵深夜帶著靈孌一起到仁壽宮了!”
顧沛蕖一聽差點沒嗆到,她瞪著眼睛大聲地問:“皇上要將此事也攤開麼?萬一傷了靈孌怎麼辦?”
宇文煥卿見她情緒激動,雞湯都濺到裙服上,咳嗽著大聲問,心中很是不安,一邊輕拍著她的脊背讓那個她舒服一些,一邊解釋:“此時是坦白的最好時機,你和靈孌相互為證才能讓母後相信啊!否則空口白牙,就算朕說死了你是蕭家的後人,母後也未必信服。隻有母後相信了,他日之事必然好辦,為了安撫蕭家冤魂,朕娶你為後,煥淵納靈孌為妻才能順理成章。不然,你的身份朕可以扛著,母後她是沒辦法!但是煥淵的婚事,她老人家可是有的是辦法!”
顧沛蕖平順理氣,絮絮叨叨的說:“臣妾是害怕,害怕牽連靈孌!”
“放心,有朕在,你們都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