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鳳尾印(3 / 3)

小宇文煥卿邊吃著手裏的點心,邊繼續叮囑:“先生教導我們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現在就到了你南宮澈要有所作為的時候了,一會兒你拿到點心,就把這些綠葉荷包給她,然後你撒腿就跑!”

小南宮澈皺了皺眉似很為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麻利的從顧沛蕖的手裏接過了一盤栗子糕。

小南宮澈低著眉眼,似很不好意思地說:“妹妹,那些好玩意兒都歸你了,你玩的時候小心點,別弄到你漂亮的裙子上!”

小宇文煥卿無奈地搖搖頭,趕緊接話:“你胡說什麼呀!妹妹,盡情玩,怎麼玩都成,我哥倆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哦,對了,若是有人問你,誰給你的這些東西,你就說是我!”

他心中確一陣暗笑:關鍵你個小丫頭也不知道‘我’是誰!

小小顧沛蕖點點頭,便向那堆綠葉小荷包奔去。

而後一切進展的很順利,小宇文煥卿和小南宮澈拿著點心快速的消失在了禦花園,二人躲得遠遠地看狀況。

隻見那傻丫頭將所有的綠葉荷包打開,裏麵都是泥丸子,而且糊得身上到處都是泥巴,她見此,禁不住嚶嚶的哭了起來。

不多久,一個衣著華麗的夫人走了出來,抱起那小丫頭嗔怒道:“哪個不懂事的奴婢竟然誆騙我女兒,真是放肆!”

小宇文煥卿與小南宮澈嘴裏吃著,眼裏看著,一個笑得格外得意,一個卻一臉哭兮兮的。

忽而,小南宮澈‘哎呀’一聲,哀怨道:“四皇子,我好像騙人遭到報應了,我的牙掉了一顆!”

小宇文煥卿見小南宮澈從嘴裏吐出的牙,笑得爽朗:“哈哈…。南宮澈,你不是遭報應了,你蠢掉牙了!”

宇文煥卿笑意淺淺的將當年第一次誆騙顧沛蕖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隻是一旁的顧沛蕖早已經笑得花枝亂顫。

他自己也難掩笑意:“每當朕想起小時候的趣事兒,朕都覺得自己小時候便天資聰穎,有勇有謀。”

顧沛蕖顯然被宇文煥卿的厚臉皮給震撼了,她擦了擦自己笑出的眼淚,嗔怪道:“皇上,你這不是有勇有謀,是沒臉沒皮好麼?”

宇文煥卿見她笑得開心,一把將她擁進懷裏,情真意切地說:“苒苒,有詩雲:‘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這算不算朕與你的前緣呢?朕為你的傾世容顏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是不是上天給你與朕安排的今生之緣。”

他愛憐的撫著她額間的那抹鳳尾朱紅的印記,輕輕一吻便落在了她的眉心。

顧沛蕖著實不知如何回答他,這是緣分還是陰差陽錯,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

隻是自己方才聽他講小時候的事情,感覺自己與南宮澈不快的一切都過去了。

宇文煥卿目光灼熱的看著她,他真的做不到放了她,即便在星辰稟報了她與南宮澈兩廂有情之後。

自己雖然憤怒卻無法恨南宮澈,亦無法埋怨她,他隻怪自己對她還不夠好,怪自己沒有本事走進她的心。

但是他依舊有帝王的霸氣與占有欲,還是那句話:顧沛蕖,他此生是要定了!

忽而,簡嚴領著一眾婢仆走了進來,一下子就將黃花梨八仙桌給擺滿了,一鍋熱氣騰騰的羊肉湯鍋燒得咕嚕作響,香味四溢。

而後便是各色的配菜,還有就是一份烤得甚是誘人的羊腿,那羊肉已經被烤成色澤醬紅,油亮。簡嚴又將兩壺燙得溫熱的桃花釀放在了海碗盞裏,複又添上了滾燙的熱水,暖著此酒。

宇文煥卿拉著顧沛蕖的手入了座,輕聲地說:“冬日裏寒涼,吃點羊肉溫補保暖!”

“嗯,臣妾謝過皇上。不過皇上,這羊肉還是不易多食,容易上火熱燥。”

宇文煥卿見她如此關切自己,自然高興,便拿起象牙筷子為她挑了一塊羊肉放在了她的碗碟內。

顧沛蕖邊吃著羊肉邊叮囑道:“皇上,你政務繁忙應注意保養身體。切記不要在冬日裏飲綠茶涼茶了。臣妾一直吩咐芷蘭宮中諸人,冬日裏要為皇上奉紅茶,大紅袍,普洱之類的,溫補養胃。隻是宮中諸人除了臣妾,都不怎麼會烹煮茶葉,唯獨綠蔻與臣妾學了點皮毛!”

宇文煥卿聽顧沛蕖如此說倒是想起了綠蔻那日的話,難道那個叫綠蔻的婢女是有意說假話?

“苒苒,你烹煮茶葉的技藝是何人所授啊?”

顧沛蕖覺得這羊肉順滑可口,味道香甜:“是我母親教得,母親說茶分節氣,喝茶更分節氣。春喝香茶,比如鳳凰單叢、焙火的鐵觀音、茉莉花茶;夏喝涼茶,但也要根據體質把握量,適合飲用黃山毛峰,太平猴魁,雨前龍井;而秋喝溫茶,玉露,祁紅,烏龍為首選,到了冬季便是普洱,滇紅,大紅袍之類的!”

宇文煥卿見顧沛蕖將何時喝什麼茶說得頭頭是道,自然更願意相信她,而此時他對顧沛蕖身邊的綠蔻留了三分心思。

顧沛蕖有些狡黠地將桃花釀拿了過來,為宇文煥卿斟滿,複又為自己斟滿,她拿起白玉酒樽與他輕輕碰杯,便將裏麵的桃花釀一飲而盡。

她甚是滿足的閉著眼睛,似乎想到了自己十四歲那年偷喝人生第一口的酒的樣子,那酒便是桃花釀。

宇文煥卿見她喝得美滋滋地便明知故問:“苒苒,你怎麼會喝過桃花釀呢?”

“臣妾隨母親去漁陽侍疾,在漁陽我第一次偷喝酒,便是這桃花釀,自然是喝過的!”

顧沛蕖用象牙筷子將豆腐和芽菜下進了爐鍋中,複又為宇文煥卿夾了一片羊肉。

宇文煥卿則將烤羊腿拿了過來,用捧盤邊一把鋒利的小匕首開始割羊肉,將它們分成可入口的薄片。

顧沛蕖夾過割好的羊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不由讚歎紫宸宮小廚房的師父的手藝。

這羊肉被他們烤得是不膩不膻,外酥裏嫩,肉質鮮美,別具風味。

宇文煥卿邊片肉,邊試探地問:“苒苒,你可有去看過漁陽的百裏桃林,那桃花盛開自是一片嫣然繁華,落英繽紛,甚美!”

顧沛蕖不曾想自己記憶中最美好的地方,宇文煥卿竟然也知道:“皇上也看過麼?臣妾自然見過那傾世之境,美得不似人間。而且臣妾還在那桃林遇到了危險,承蒙一位將軍相救得以保住性命!”

宇文煥卿聽她如此說,心中一陣激動,她居然還記得那個救她的自己,他嘴角噙著笑意,準備講自己與她的第二個小故事。

他想讓她知道,自己才是她的真命天子,自己也曾奮不顧身的救過她,自己比南宮澈更有資格擁有她的全部。

“朕,不僅到過漁陽,而且還在漁陽…”

忽而,瓷青抱著哭鬧不止的瑋元走了進來,瑋元哭的歇斯底裏,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沛蕖見瑋元哭得厲害,禁不住嗔怪道:“瑋元這是怎麼了?瓷青你怎麼照顧的公主?”

瓷青臉色分外惶恐與局促:“奴婢該死,奴婢為公主縫布老虎時,公主過來搶,奴婢失手將針紮在了公主的手上。紮得有點深,公主疼得厲害,所以哭鬧不住!”

宇文煥卿本就在割肉片,本就盤桓著如何與顧沛蕖說起漁陽的相遇,碰巧又經瑋元這麼一鬧,他一時手抖竟也割傷了手指,一條血口子赫然現在手指上。

顧沛蕖拿過宇文煥卿手裏的匕首,將刀鞘合上:“皇上,你怎麼也割傷了自己,沒事吧?瓷青,你別愣著了,去弄點清水來給公主和皇上清理下傷口,再將藥箱拿來!”

顧沛蕖接過哭鬧不休的瑋元,握著她滿是鮮血的小手,心疼地哄著她:“瑋元乖,不哭了啊,‘娘親’給瑋元吹吹!”

說著便小心地將瑋元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宇文煥卿見她如此模樣,自然歡喜,便也湊了過去:“苒苒,朕的手也很疼,你也給朕吹吹吧!”

顧沛蕖看著裝得一臉委屈的宇文煥卿很有些無奈,她瞟了一眼他還在流血的手指:“皇上,你這吹是吹不好了,臣妾一會兒給你包紮一下就好了!還有,您這麼大人了,能不能別老和瑋元一樣鬧?”

宇文煥卿笑意淺淺,握著瑋元流血的小手,笑著說:“哎,今日朕父女倆兒就勞煩景妃娘娘照顧了!”

忽而,瓷青端著一盛滿清水的小缽盆走了進來,另一手則拎著小藥箱。

顧沛蕖接了過來,便吩咐道:“瓷青,你先下去吧,去廚房看看給瑋元做的牛乳蒸蛋好了沒?好了就端過來,喂點吃的,公主也好哄一些!”

瓷青放好小缽盆和藥箱,便退了下去。

宇文煥卿用出血的手拉著瑋元滴血的小手放在缽盆裏涮了一下,以便清洗傷口。

清水中,兩條血痕剝離開來,並未融合,猶如兩道血色絲帶被風吹向了兩邊……

宇文煥卿詫異的看著清水中的異象,心中乍驚,自己的血怎與瑋元的不相融?

顧沛蕖顯然也看到這奇怪的一幕,二人四目相對,竟無語而言,二人耳邊隻傳來瑋元真切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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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留言評論給我瞧瞧?感覺在自說自話,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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