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即刻傾斜著向地麵倒去,她的眼裏瞬間彌漫著濃濃的恐慌,本能的,她伸出兩隻手來,死死的護住了自己的腹部。

大腦在瞬間不停的運轉起來,好似周遭都在不停的轉動,她知道自己又要暈過去了,可是,她卻無力讓不停轉動的東西給停止下來。

王如總覺得自己的麵前有塊大大的黑幕,她拚命的用手去拉扯,可是,胸口好似壓著一塊大石頭,她根本就使不上力氣來。

黑暗中,她感覺到她的小腹很痛很痛,她甚至還聽到了“血”“在流血”等相關的字眼。

她穩不住自己的腳步,她的身體重重的撞向了腳下的地板磚,即便隔著衣料,地板給人的感覺依然很冷,陣陣寒意通過肌膚迅速的傳到四肢百骸,凍得她渾身發抖。

恰在這時,她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雙臂給抱了起來,她感覺到了一絲溫暖通過肌膚傳來,讓她感覺到身體沒有那麼冷。

“岡本太郎。”她輕聲的呢喃,卻被掩埋在周遭嘈雜的人群裏。

不過,抱起她的人卻聽到了,他本能的一愣,對於她此時呼喊出的名字有些愕然。

“讓一讓!”

他的手上沾上了鮮血,跟她那淺色的孕婦裙上的鮮紅遙遙呼應。

他的下顎貼在王如的臉頰上,溫熱的氣息彌漫在她的臉上,暖意從肌膚迅速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身體不再顫抖。

深邃漆黑的瞳眸幽深如深不見底的潭水,卻依然乍現出怎麼也掩蓋不住的恐慌。

“快讓開!”

恐慌的聲音幾乎不帶掩飾,無端的朝周圍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大聲的吼著,一貫冷靜的作風,優雅的風度,蕩然無存。

人們被他這聲冷冽的大吼和凜然的氣勢給震住了,再見他那一臉的恐慌,於是大家迅速的讓開道來。

他原本想打電話讓自己的助理開車前來的,可是想了想,還是迅速的來到出租車的候車處迅速的上了一輛出租車。

“去附近最近的醫院,要塊!”

“那就去機場醫院,這是這裏最近的醫院了,大概不用十分鍾。”出租車司機已經發現了他懷裏抱住的女人裙子上的血跡,迅速的啟動了車。

他的視線,情不自禁的又移到了懷裏的女人臉上,眉頭皺得更緊,神情也有些恍惚起來。

他其實剛下飛機,說來接他的未婚妻雲若雪還沒有到,他正在等行李也還沒有來得及給她打電話。

這次去美國二十多天,其實是去處理南宮大成的後事的,南宮大成在美國因為突然摔倒腦溢血去世了。

雖然跟南宮大成和南宮絕一直不和,不過,到底,南宮大成是他的父親,他的身體裏流著他的血液。

下了飛機他來的門口,本能的是要在行李區等候行李的到來,卻無意間聽到身旁有人的驚呼,“那個孕婦暈倒了。”

孕婦這兩個敏感的字眼,飄入耳際的瞬間,他的眼神本能的跟著聲音遊走,等他的目光找到定點,卻剛好和她倒地驚險的那一幕定格。

當她倒地的那一瞬間映入他的眼底,他的理智跟冷靜在瞬間都付諸流水,一去千裏。

等他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張開了雙臂向前飛奔,身旁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他不予理會,隻是不停的向前奔去,明明隔了五六十米,周遭的聲音很嘈雜,其實他應該什麼都聽不見才是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耳畔傳來的是她的身體撞擊地板的聲音,居然是那般的刺耳,直擊他的心髒。

他隻顧向前奔跑,周遭的一切嘈雜得很,他卻什麼都聽不清楚。

雙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恐慌和緊張壓迫著他的神經。

等他趕到時,眼前的情形,卻愈發的讓他觸目心驚。

她肥胖的身體蜷縮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下的地板上是血,身上也是血,染紅了她淺色的孕婦裙,也染紅了她的雙手。

頃刻間,他有一種錯覺,她就要走了,要離他而去,因為她的臉色已經失去了顏色,神情淒然。

他本能的蹲下身去將昏迷中的她抱起來納入自己的懷裏,一年前皇宮大酒店那一幕又在他腦海裏放映。

抱起她的那一瞬間,他發現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從自己的懷裏吸取一絲絲溫暖和安慰。

然後他看見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接著他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岡本太郎。”

他的眉心皺緊,不過顧不得去考慮太多,然後抱著她迅速的上了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