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塵薄唇緊抿,並未說話。這個女人說話句句在理,口齒伶俐,到底是他親自調教出來的。
“有什麼事,長話短說,朕要歇著了。”月無塵隱忍未發作。
“聽完我說的話,皇上隻怕將無法入眠了!”女人冷聲道,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誚意味。
月無塵鳳眉緊蹙,沉聲道:“說!”
守候在禦書房外的鍾南靜等半晌,裏麵並無動靜。
兩刻鍾後,裏麵突然傳來月無塵的怒嘯聲。
他心下一驚,忙衝進禦書房,隻見月無塵麵如死灰,坐在書桌旁,像是受到了不小刺激。
他利眼掃向女人,上前揪住她的衣領道:“你對皇上做了什麼?”
黑衣女人輕輕拂開鍾南的手,輕啟雙唇:“鍾南,你我到底同出一係,有必要對我這麼粗魯麼?我隻是按主子旨意辦事,就憑我,能對咱們英明神武的主子做什麼?”
鍾南退開一步,鬆開對女人的箝製,說不過女人的伶牙利齒。他看向受到不小刺激的月無塵,心知一定是發生了大事,才令月無塵如此失態。
“皇上--”鍾南才開口,便被月無塵伸手製止。
“朕沒事。”月無塵半晌才啞聲開口,他直直地看向黑衣女人:“為什麼現在才說?”
“以前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以為皇上知不知道並不重要。”女人木然回道。
“既然以前不說,為什麼現在又說了?”月無塵才問出口,便知自己多此一問。
黑衣女人直勾勾地看向月無塵,諷刺地道:“皇上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是為什麼了。”
月無塵抿緊薄唇,眸色陰鷙,心緒不平。
禦書房內一片死寂,正在僵持不下的當會兒,有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今。
來人邊走邊喊:“無塵哥哥,害我好找!”
黑衣女人迅速遮住自己的麵容,在月無塵的示意下,找了個位置隱藏自己。
她剛藏好自己的身體,房漓便已風風火火地衝進書房內,嬌嗔地道:“無塵哥哥怎麼能這樣?幾天沒在皇宮倒也罷了,好不容易回宮,也不來看我。你說,是不是故意躲我?!!”
月無塵精神恍惚,沒有答話,房漓這才看出他情緒低落,不禁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既如此,不如賞她一個痛快!依我說,打入冷宮便宜她了,應該將她千刀萬剮--”
“漓兒!!”月無塵一聲沉喝,打斷了房漓的叨叨不休。
房漓頗覺委屈,明亮的美眸即時蒙上一層薄霧,楚楚地看著月無塵:“你為了她吼我?!”
“我現在心情不好,隻想一個人靜一靜!鍾南,送漓兒回宮,不得有誤!”月無塵沉聲道。
“是,皇上。”鍾南恭敬應道。
房漓怒瞪月無塵,月無塵卻依然板著臉,不曾看她一眼,這是她入宮以來從未有過的事。
“我們還未成親,你便對我不冷不淡了,這以後我真嫁了你,你豈不是更不將我放在眼裏?!”房漓瞪著月無塵,一字一頓地道。
“大婚未至,你還有時間想清楚,我不會逼你。今晚我很累,漓兒,退下吧。”月無塵眸色冰冷,並沒有因為房漓賭氣的話有所轉變。
房漓輕一跺腳,朝他吼道:“別以為我非你不嫁!!”
說完,她跑出禦書房,很快不見蹤影。
月無塵朝鍾南道:“你去送她,確定她安全方可離開。”
“是,皇上。”鍾南領命而去。
鍾南離開後不久,黑衣女子方現身。
月無塵輕撫額間,半晌才打破沉默:“退下吧。”
女子轉身欲離去,心中還有猶豫,其實她還有事沒有說出來。隻是不知現在還有沒有說的必要,畢竟……
“皇上預備怎麼做?”女人問道。
“朕自有定奪,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月無塵語氣不善,也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