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你要帶本宮去哪裏?!”樓翩翩氣喘噓噓地問道。她想掙脫出月無痕的控製,他卻緊緊拽著她的手,不願放鬆寸許。

“你敢對本宮不敬,本宮砍你的腦--袋--”麵對突然轉身看她的月無痕,樓翩翩心跳加速。

不是吧,她隻是習慣性地威脅而已,月無痕就想殺她了?!

“母後喜歡太子嗎?”月無痕拂過樓翩翩頰畔的發絲,柔聲問道。

“本宮喜歡他作甚,他對本宮又不好。”樓翩翩眸色如水,回的都是事實。

月無痕莞爾,就是喜歡她毫不做作的性子,坦率卻又不失純真。若她不是皇後,他一定會不擇手段將她占為己有。

見月無痕笑,樓翩翩也回一個討好的笑容。

月無痕笑容放大,心情大好,他突然一躍而起,不忘帶樓翩翩入懷。樓翩翩下意識地抱緊月無痕的腰,驚喘道:“快放我下去!”

月無痕徑自將輕盈的樓翩翩擱放樹枝上,他借著自片片樹葉泄下的漏陽仔細端詳她小巧的秀顏,半晌才問道:“若母後要在兒臣與太子之間選一人來喜歡,母後會選擇誰?”

“不選可不可以?”樓翩翩為難地道。

兩個男人都不好,兩個男人都姓月,她都不喜歡。選他們其中一個,還不如選尹子卿那個假半仙。

“當然不可以!”月無痕拋給樓翩翩一個鄙夷的眼神。

“那好吧,我兩個都要!一個負責幫我打掃清潔衛生,一個負責做我的保鏢,保護我的安全!”末了,樓翩翩狀似無奈地補充一句:“我這是被逼的,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引狼入室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吳王的問題難倒我了。”

聞言,月無痕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覺得樓翩翩說的話在理。

他仰望碧藍如洗的天際,好半晌又道:“若兒臣說,母後的選擇關乎自己的小命,母後又當如何選擇?”

“那我把自己的小命送到你們手上好了。”樓翩翩臉上浮過一抹諷刺的笑意:“我作為一國之母,還會怕你這小輩的威脅不成?!”

月無痕垂眸看向身側的女子,掀唇啟齒:“母後爬樹的功夫不錯。”他陡然轉移了話題。

樓翩翩微怔。她爬樹的一幕,竟讓月無痕看到了?

原來月無痕昨晚行刺後,一直就不曾遠去,在這附近停留。

“馬馬虎虎吧,小時候不聽話,父親總喜歡動板子,我就學會了往樹上跑,讓父親夠不著。”樓翩翩淺笑回道,憶起前世的一些美好回憶。

隻是,美好有時,一切最終化為烏有,有時連做美夢都成為奢侈。

“看來母後也曾經很幸福。”月無痕臉上輕佻的笑意隱去,若有所思地看著樓翩翩被光影掠過的側臉。

陽光漏下,錯落了斑駁的風影,在她沉靜婉約的小臉上明明滅滅,令他冰冷的心融化了一角。

“也許你也有曾經幸福的時候,隻是你不曾注意到而已。”樓翩翩螓首微側,看向月無痕,光影模糊了他的俊顏,他眸光中的幽柔。

“兒臣以為此時此刻能和母後坐在樹梢俯瞰世間,很幸福。”月無痕眸光若水,灩瀲了一泓柔情。

他眼神專注,仿佛她是世間唯一的風景。

樓翩翩率先回神,攀著樹枝往下走,動作利索,不多久便到了樹下。

月無痕仗著自己有輕功,從樹上一躍而下,動作瀟灑,姿態輕狂。

“母後現在是兒臣的階下囚,乖乖地做兒臣的壓塞夫人!”月無痕走在前麵帶路,不再對樓翩翩動手動腳,這點令樓翩翩很滿意。

樓翩翩自以為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可是爬行山路一個時辰後,她忍不住打破沉默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還要走多久?!”

她的雙足疼得厲害,不知是不是磨出了水泡。

“必須翻過這座山,約摸還須三個時辰。到了官道後,離青河縣就近了。”月無痕回眸瞟一眼樓翩翩,臉色沉峻,所有的柔情消失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