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

樓翩翩摸向自己的後腦勺,沾了滿手的血腥。

她頭暈眼花,勉強定神後,她抬頭仰望眼前的男子,深吸一口氣放話道:“總有一日太子會做本宮的裙下之臣。”

她扶著牆爬起來,腳步不穩,血色一路漫延,滴滴嗒嗒地在室內回響。

月無塵呆怔地看著樓翩翩虛弱的背影,衝她低吼:“是你自找的,本宮說了,討厭女人耍心計--”

樓翩翩這個女人令他憎惡,她說的話尤其讓他惡心。想要他做她的裙下之臣?下輩子!

樓翩翩不曾回頭看他一眼,固執地向前走,就在接近大殿門口的地方,她身子晃了兩回,手忙腳亂之下她抓住五彩珠簾。

卻終是抵不過疼痛的侵襲,她虛軟了身子,倒在冰冷的地麵,失去意識。

月無塵心一緊,仍固執地以為是樓翩翩在向他使苦肉計。他不過是推了她一把,不過是流了一點血,她怎可能就這樣昏迷不醒?這個女人詭計多端,他不能上當。

“起來!”見樓翩翩沒有動靜,他上前踹了她一腳,她毫無反應。

此時她頭部的血液擴散開來,月無塵這才發覺不對勁,忙把她扶起。

隻見她後腦勺一個偌大的傷口,正汩汩地血流不止,沒有停止的跡象。

“來人,來人!!”月無塵慌了手腳,衝外麵大吼。

好一會兒他才想起尹子卿,補充道:“找尹子卿過來,本宮要見他!”

“是!”冬梅應聲而去,不多久便把尹子卿找到了太子殿。

尹子卿忙著替樓翩翩施針止血,包紮傷口。待處理好樓翩翩的傷患部位,尹子卿的白袍已血跡斑駁,更莫說樓翩翩的裙子已被血色浸染。

樓翩翩病情穩定後,尹子卿突然一掌攻向月無塵,將他打倒在地,怒視他道:“若是我再來遲一會兒,隻恐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你可知她流了多少血?她不過是這裏待了一會兒,究竟做錯了什麼事,要你如此狠心待她!”

“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我!”月無塵自地上爬起來,不願承認自己錯了。

“方才我問過了,不是她的主意。是春風秋雨見不得你這樣待她,兩人合計把她拉到了那座涼亭,是為了給你下馬威,她沒有故意接近你。無塵,你以為你真有這麼好,值得她為你花費心思?!”尹子卿聲音緊繃,無法抑止的怒氣有如狂濤駭浪席卷他周身,隻想找個人好好發泄一通。

“那又如何?!”月無塵悄斂冷眸,其中閃過一道鋒芒:“倒是你,她死了便死了,你如此急切,是對她上心了麼?!”

尹子卿心一凜,脫口而出回道:“我沒有!”

他回得太急,自己都發現有問題,更何況是精明如斯的月無塵?

“你時時勸我,不要對她動心,原來你有私心,因為你看上她!子卿,你可以要任何女人,她卻不行。你莫忘了,她是當朝皇後,即便有一日父皇駕崩,她也是太後,何時輪到你染指她?!”月無塵眸色冷冽,俊美的臉龐蒙上一層寒意。

尹子卿沒有反駁,他呆怔地看向榻上的女子。她小臉蒼白如雪,透明中呈現詭異的青白之色。方才還對他笑得好看,這會兒卻毫無生氣地臥病在榻。

他對這個女人動心了嗎?是因為不希望她心裏有其他男人,因為自己有私心,他才時刻提醒月無塵不能對她動心?

或許他在提醒月無塵的同時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對這個女人動心?

“她和我所了解的女人不一樣,對她有點好奇。窺探之後,又想再了解她一些,隻是這樣。如果憎惡她,那就離她遠點,還她清靜,我希望她能夠長命百歲。至於我的身份,我自是知道自己是誰,不會對她有非份之想,你放心好了。”尹子卿沉吟半晌,啞聲道。

他拿出創傷藥及白玉膏擱在榻邊,踱步往外殿而去。

“我下了決定,打算前往青河縣賑災。不過,我會帶上她。另外,下一道聖旨,命吳王也一同前往,護送糧晌前往青河縣。所有人都出了京城,我看吳王還能耍什麼花招!”月無塵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