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耿耿星河欲曙天(2 / 3)

白紉珠帶著哭聲道:“忍……白家的人,死得隻剩我一個人,我再忍下去,這筆血賬還有誰來清呢?”

邢潔同情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你該想到自己的能力,你衝動的結果,此地也不過平添一具伏屍而已,再說你此刻也不能算完全是白家的人了,把一切的責任,留點給他去代行吧!”

白紉珠知道這個他是指誰而言,可是經邢潔一說之後,她反而失聲痛哭起來,大家都因秦無極的出現而緊張,很少有人被她的哭聲而驚動。

邢潔連忙拍著她的手背道:“白姑娘,你冷靜一點,我深信今日殺秦無極者,一定非他莫屬,他對你們白家有半子之份,等於是你親手報仇……”

白紉珠哽咽地道:“我……知道,可是秦無極已經來了,他連影子都還沒有見到,我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假如他再有個三長兩短的……”

邢潔堅定地道:“你放心好了,韋公子一定安然無恙,他身曆數劫,多少次麵臨死亡邊緣,最後都能化險為夷,天佑吉人,他一定不會遇害的!”

白紉珠似乎有點相信了,口中還遲疑地道:“他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把握呢……”

邢潔用手一指韋明遠道:“你的公公就是最好的例子,韋大俠之所以能成為武林中的一代偉人,並不是仗著他的武功,天生這種巨人作為正義的象征,自然而然地會保佑著他,使他像一株長青的鬆柏,屹立而不倒。韋公子的氣度、人品、胸襟,與韋大俠如出一轍,他們韋家人是不會死的……”

白紉珠情不自禁地朝韋明遠望去,在正午強烈的陽光下,他像是名副其實的太陽神了,魁偉的軀幹,令人心折的氣度

秦無極來到廣場的中心,麵對著一群敵人,像是完全無動於衷,他今天破例地不帶麵紗,露出那猙獰怖人的臉龐,也破例地在腰下係了一柄佩劍。

倒是他身旁的袁紫,在韋明遠隱約的逼視下,顯得有點不安,也有點激動。

場麵在靜默的僵持中仿佛顯得特別冗長,隻不過是短短的一刻,許多人都已感到體外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們連氣都透不過來。

片刻之後,還是秦無極首先開口道:“你們來做什麼?”

隻這一句話,他聲音中的冷漠與眼中的殺機已使很多人不寒而栗。

韋明遠朗聲道:“閣下不是明知故問嗎?今天到這兒的每個人,誰不是生欲啖汝之肉,死欲寢汝之皮……”

秦無極桀桀一聲厲笑道:“秦某知道這一條命很值錢,已經成了人人想得之而快的寶貝,可是秦某卻始終沒發現世界上有誰能得了去!”

口氣之狂妄,簡直無以複加,然而濟濟群豪,此刻都成了泥像木偶,竟沒有一個人敢接他的腔。

隻有韋明遠以凜然的聲調道:“秦無極,以武功而論,你的確值得自豪,然而以行事論,你已是萬死不足以謝天下,千夫所指,不疾而終,韋某確信你逃不過今日!”

秦無極鄙夷地一笑道:“千夫所指的確是事實,不疾而終卻荒謬絕倫,秦某受天下人的指摘,並非自今日開始,怎麼我連一根汗毛都沒有受到損傷呢……”

韋明遠勃然大怒道:“秦無極!你不要狂,若非你早跟世外三老有約會,韋某現在就不放過你!”

秦無極抬目向天,輕輕一曬道:“你是說那三個老家夥,可惜他們已經來不全了!”

韋明遠微微一頓,以為他是指白大公的死訊而言,片刻之後,才厲聲道:“白太公雖然遭了你的毒手,可是其他兩位老人家…”

秦無極哈哈大笑道:“你在做夢呢,那個參野狐禪的老和尚也早已圓寂了,三個老家夥隻剩下一個牛鼻子老道,今天敢不敢來還是個問題……”

聽說撚花上人也遇害了,韋明遠倒不禁一怔,而且也有點不相信。

秦無極厲聲大笑道:“你也許還沒有見到你的那個寶貝兒子,所以不知道此事,那個老和尚可死得精彩極了……”

韋明遠忍無可忍,驀地雙掌一揚,太陽神抓挾著無比威力直湧向前,紅蒙蒙的光芒中帶著猛雷似的巨震。

秦無極泰然受掌,居然連身子都不動一下,甚至於他身旁的袁紫也一無知覺,韋明遠的掌力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秦無極微微一笑道:“韋明遠,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你那點能力在秦某眼中簡直不堪一擊,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可是秦某一直留著你的命,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韋明遠倒不禁愕然了,秦無極言下非虛,可是他實在不知道秦無極留下他的性命是為什麼。

秦無極哈哈大笑道:“我不說你到死都不會明白,秦某所以留你不殺之故,為的是想在你身上學習一點長處……”

韋明遠忍不住問道:“你要學我什麼?”

秦無極笑得更放肆了,指著韋明遠道:“我是在觀察你這麼一個平凡的人,到底你什麼地方吸引女人,使她們能死心塌地愛著你?閣下自出道以來,雖然屢膺奇遇,武功日進,可是從來沒有成為天下第一人,在你的一生中,多少次生死曆劫,最後都靠著女人的幫助而免於死亡,因此我想找出你究竟是仗著哪一點,在脂粉堆裏,混得如此成功……”

即使他說得是事實,這番話也令韋明遠受不了。

然而杜素瓊卻及時阻止了他的發作,笑向秦無極道:“你是否已經得到解答了?”

秦無極搖頭道:“沒有,杜山主願意現身說法,指示一下吧!”

杜素瓊微微一笑道:“我與明遠的感情盡人皆知,因此我的理由說出來也不足為信,你假若想問那道理,目前有一個人可以給你最完美的答複。”

秦無極頗感興趣地追問道:“是誰?”

杜素瓊笑而不答,袁紫的臉色一變,忽然發出異聲道:“是我!”

秦無極也微微一怔道:“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最恨韋明遠嗎?”

袁紫頓了一頓,才毅然地道:“不錯!我最恨他,可是也愛他,我恨他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我愛他卻隻有幾個人知道。”

秦無極大感意外地道:“這怎麼可能呢……有幾次我聽見你在睡夢中,都忘不了要殺了他,在這麼強烈的恨意中,你怎麼還能藏住愛意呢……”

袁紫的眼中忽地透出精光,朗聲道:“愛與恨原是一回事,我愛他,因為他拒絕我的愛,促使我恨他,恨得越深,愛得也越切。從峨嵋雷洞中開始,我已決定把一生的愛都獻給他,也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把一生的恨都種在他身上,因為恨,使我想盡一切的方法去殺他,可是等我真有殺死他的能力時,我的心中隻剩下了愛,這種愛促使我為他犧牲一切。”

秦無極忽然變為暴躁地道:“他究竟有什麼可愛的地方?從前我聽說他很英俊,可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目前這副老態了……”

袁紫目中的光輝更盛,堅決地道:“縱然他變得比你更醜,我對他的愛也不會稍減!”

秦無極厲聲叫道:“為什麼?”

袁紫望了他一眼,又望了韋明遠一眼,臉上流露出一片苦笑,秦無極毫不放鬆,抓住她的肩膀,厲聲追問道:“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袁紫輕歎一聲道:“我很想告訴你為什麼,這些年來我自己也一直在追問‘為什麼’……為什麼這個男人能長久地占據我的心房?為什麼在他那樣地侮辱我之後,還不能熄滅我心中熱情的火焰……為什麼我會卑賤到如此地步……他已經有著很多女子,而我隻想從他那兒分到一絲溫情,就會像一條得食的狗兒般地滿足與忠心!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秦無極失神地將她放開,眼中充滿了複雜的神情,四周也陷入了極端的沉寂,這雖不是驚心動魄的戰鬥,卻比任何的戰鬥還更令人動心。

袁紫輕輕地再歎道:“也許因為他是個男人……”

秦無極怒叫道:“放屁!難道我不是男人?你以前所交的那些混蛋也不是男人……”

袁紫幽幽地道:“在外表上你們是的,在氣質上你們都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並不是在外表,他天生有一種令女子動心之處!”

秦無極任了半晌,才長歎一聲對韋明遠道:“姓韋的!我算是真正地佩服你了,不僅是佩服你,對你們韋家所有的男人都是由衷地佩服!我爭不過你的兒子,想不到和我相處多年的這個女人,也隱著一段對你的私情,在脂粉堆裏,我承認你們韋家是天下第一!”

這幾句話的確是出於至誠,韋明遠聽來雖感到刺耳,卻也無法多作表示。

秦無極呆了片刻,忽然把怒氣都轉到袁紫身上,厲聲高叫道:“淫婦!你哄了我這麼多年,還騙去了我的功夫,今天若是再放過你,我姓秦的可真是栽到家了……”

說著眼中凶光頓露,揚起一隻手便待發作,袁紫呆呆地望著他,神色漠然,仿佛是對著一個不相識之人。

這種冷漠使秦無極更為激怒了,全身的骨節發出一陣格格的暴響,恍如輕雷乍震,顯然已聚足功力,以待一擊。

韋明遠見袁紫仍然不作抵抗的準備,不禁有點著忙,連忙出聲喝止道:“慢著!你難道隻會對著女人發橫?”

秦無極對他冷笑一聲道:“你是否有意代她出頭呢?這是一個你棄而不取的女子,你對她全無感情,值得為她以死相拚嗎?”

韋明遠朗然道:“韋某行事隻論是非!”

秦無極冷笑道:“我懲治一個不忠的姬妾,在是非上應該還站得住腳!”

韋明遠大聲道:“那我不管,隻是你當著我的麵要想欺侮一個弱女子,我就無法坐視!”

秦無極哈哈大笑道:“弱女子?她比你這個太陽神強多了!”

韋明遠決然地道:“強弱不以武功而定!此刻她在韋某心目中,與一個完全不懂武功的柔弱女子無異,你一定要傷害她,我不惜一死相阻……”

秦無極臉色突然變得異常深沉猙獰,冷冷一笑道:“那你試試看!”

掌力猛地朝外一吐,韋明遠毫不考慮地飛身上前,發掌相迎,太陽神抓再度施展,他知道秦無極功力絕倫,這一招絕對擋不住的,可是激於義憤,使他無法不出手。

太陽神抓碰上秦無極的陰勁,恍如一塊熟炭投進了冰湖,絲毫未見作用,秦無極的掌力反逼過來,將他撞得連連後退,一直撞到袁紫身上。

幸而袁紫在他的後心上托了一把,才使他沒倒下去。

秦無極厲笑連連道:“姓韋的!剛才我隻用了五成功力,下一招不會這麼輕鬆了!”

韋明遠將腰一挺,準備跟他拚到底了,袁紫忽而輕輕一歎,撥開韋明遠的身體道:“算了吧!你打不過他的,可是有你這一點奮身相救之情,我對你的那番苦心總算沒有落空,讓我自己來吧!”

韋明遠還來不及作下一步的表示,袁紫已經欺身向前,雙手奧妙無匹地朝秦無極胸前印去,秦無極居然閃身避開了,冷笑一聲道:“好啊!我教會你功夫,竟然敢用來對抗我了!”

袁紫一言不發,雙手如飛,交替攻上,掌下十分輕靈,看不出有多大功勁,然而秦無極駭然走避,不敢硬接。

韋明遠也覺得奇怪,不明白秦無極何以會對她如此忌憚,而且袁紫所用的掌式,分明是由伏魔劍招中變化出來的。

伏魔劍法是他因在峨嵋雷洞中無意發現的,因為那劍招創自峨嵋遠祖李英瓊,所以他得招以後,又將它傳給了智圓與智能。

智能已經死了,智圓就是目前的袁紫,她叛離了峨嵋,曾經糾合了各方跟他作對,丈人峰頭一戰,各方授首,她受創遠遁,就成了秦無極的姬妾。

今天她將劍招化人掌式,演來精純無比,但是那也不一定能製住秦無極呀……

他在失神地呆想,袁紫已攻出了十幾招,秦無極隻是連連退避,不還一招,口中還發出異聲道:“好紫娘!想不到你還能留下這一套怪掌法,你那玄陰極氣支持不了多久,到你力竭的時候,看我怎麼對付你!”

袁紫仍是埋頭苦攻,片刻之後,一百零八式伏魔劍招,被她化入掌式,已經用去了一半,秦無極躲得有點累,她自己則耗力更巨,氣喘籲籲。

韋明遠在旁總算聽出袁紫在掌招中,還用上另一種功夫,叫什麼玄陰極氣,雖不知其威力如何,然能使秦無極不敢回手,必然是厲害非凡。

袁紫出招已有八十餘式,疲累的程度更見增加,赤日之下,汗水淋漓!

秦無極開始磔磔地發出怪笑,微帶喘息地道:“你該差不多了吧!在我教你練玄陰極氣之時,已經告訴你,這種功夫雖然霸道,卻最耗體力,現在你已在強弩之末,再過一下,我就可以眼看你脫力而死的慘狀……”

韋明遠一心在捉摸玄陰極氣的威力,對目前的情況都沒有注意。

袁紫的招式使到一百零八招,人已緩緩地向地下倒去。

秦無極適時欺身,雙指點向她的肋下。

韋明遠也驚覺了,急忙搶過去想扶她起來。

兩個人的動作幾乎是同時的,也同時到達她的身邊。

袁紫茬弱萬分地舉手輕輕一招,秦無極不明白,韋明遠卻認得是伏魔劍法中最精妙的一招“雷動萬鈞”,不禁大驚失色。

可是他的身形已搶了進來,欲避不得。

袁紫將全身最後的餘力作舍命的一搏,沒想到首當其衝竟是韋明遠。

逼不得已中,隻能把手勢硬移向身邊的地下,肋下已被秦無極的指風掃中,臉上立是一陣痙攣,張口猛噴一道血泉,灑得韋明遠滿頭滿臉。

當韋明遠將血跡擦拭幹淨時,眼前的袁紫已然氣絕身死,秦無極也抽身避開了。

袁紫落掌之處,地下連土帶石,都震為碎粉,鬆鬆地陷下數尺之深。想是她最後功力之所聚,本來是為對付秦無極的,無巧不巧地被韋明遠趕了上來,逼得她將掌勁移開,造成了這個結果。

她的臉上猶帶著一絲憾色,卻又有著無比的滿足,眼睛仍是呆滯地瞪著……

韋明遠明白她的意思……

遺憾的是最後那一招未能傷到秦無極,滿足的是自己最後冒險搶救進來,多少可以略慰她的相思苦戀情懷。

在極為複雜的情緒下,他緩緩地伸出手,替她合下眼皮,將這愛怨交加的女人的一生結束了。

秦無極在遠處嗬嗬冷笑道:“韋明遠,我總算看出你何以在女人前麵特別吃香了,原來就是靠著這種動不動就替她們賣命的傻勁!”

韋明遠憤然起立,戟指著他厲聲道:“姓秦的!韋某雖然武功不如你,可是絕不怕與你一搏,你等著吧!”

秦無極哈哈大笑道:“很好!今天我無法在女人方麵與你一爭長短,但至少可能叫那些愛你的女人們傷心!”

韋明遠不理他的諷嘲,凜然地舉起手來,又是一招太陽神抓拍過去。

秦無極仍是泰然地受掌,同時在熾熱的掌風中欺身反迫過來,韋明遠的太陽神抓本來無法奈何他的,可是這一次卻奏了效。

他進迫的身形猛地一停,胸前殷出一片鮮紅,那是血!

是太陽神抓傷了他嗎?

四周觀戰的人都為之精神一震。

然而秦無極伸手在胸前一摸,由貼肉處剝下一枚帶血的鋼環,擎在手中厲聲道:“姓韋的!你已經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怎麼也卑鄙地使用這種不聲不響的暗器手法!”

韋明遠凜然地道:“韋某的鋼環傳自先人,江湖上無人不知,你既然敢接受韋某的挑戰,事先便應想到這一層!”

秦無極怒聲道:“胡說!任你手法如何高明,一枚鋼環便傷得了我嗎?”

韋明遠坦然地道:“實不相瞞,這枚鋼環卻是為閣下特製,因為你護身的功夫很厲害,我花了很多精神,才覓得千載寒鐵,打成三枚鋼環,現在已經奉上一枚,其他兩枚馬上還會奉上,你最好多留點心!”

秦無極神色微變,厲聲叫道:“隻怕你沒有機會了!”

叫聲中身形再度欺近,迅速無比地拍出一掌,韋明遠的確連還手都來不及,就被他掌風擊得飛起來,身子平撞出去。

杜素瓊大驚失色,趕忙上去接住他,將他放了下來,則發現他仍是好好的,一點都沒有受傷。

秦無極一伸手掌,攤出兩枚鋼環磔磔厲笑道:“姓韋的!我不會這麼便宜就殺了你的,你看過叫化子玩弄的毒蛇嗎?”

韋明遠顯然無語,秦無極又哈哈大笑道:“乞兒弄蛇,第一件事便是拔掉它的毒牙,你一身可取之處,就是那一手暗器,可是我方才出掌之際,先用吸金神功把你的鋼環收了過來,現在你就像一條失了牙的毒蛇,由得我如何發落了!”

他的臉本已醜惡可怖,此時更見猙獰,步步朝前進逼,韋明遠與杜素瓊也身不由主地退後幾步。

秦無極不住地發出冷笑,更不住地施著恫嚇道:“韋明遠,你外號太陽神,我可以成全你,我要把你斫成一塊塊的,暴露在陽光之下,你一生常得女子歡心,我也可以成全你,我要把那些與你有關係的女子,一個個地都捉來,剖出她們的心,作為你太陽神的祭禮……”

這個人的神智仿佛已經瘋了,他的話,他的表情,都是血淋淋的特別怖人。

韋明遠連退了好幾步,突然被他激怒了,拉開身前的杜素瓊,反而迎著他叫道:“秦無極,韋某身不足惜,絕不怕你威嚇,有什麼手段,你盡管使出來吧!”

秦無極怒笑一聲,探指朝前猛抓,勢子歹毒到極點,韋明遠正想舉手抵抗,猛覺全身都受著他指風的壓迫,竟是一動都不能動。

秦無極的手指伸到麵前兩尺許,速度就慢了下來,指上長有寸餘的指甲泛著灰色的刺目光芒,看來特別可怕。

杜素瓊欲待出手搶救,卻與韋明遠一樣地受了禁製而無法動彈。

朱蘭與韋珊由於夫婦父女關係,雙雙驚叫一聲,要撲上來,然而莊寧與百絕大師動作猶在她們之前,一聲暴喝。同時揮掌前撲,擊向秦無極的後背。

秦無極哼地冷笑一聲,長袖朝後一拂,將二人都撞飛出去,跌至丈許之外,然後他再朝韋明遠逼過去。

在場諸人都被秦無極震住了,除了莊寧與百絕大師外,他們的功力都相去甚遠,上來也是白搭。

韋明遠心中惜歎一聲,閉目待死。

場上的空氣緊張得凝住了人們的呼吸。

一代俠中之王,在眾目睽睽之下,隻差丈許的距離,立刻就將飲恨泉下,濺血長城,每一個人的心都幾乎要從腔子裏跳出來。

徐剛急得大叫道:“首領!大人!您二位再不現身可要來不及了!”

這叫聲使秦無極頓了一頓,回頭望了一下,然而韋紀湄與杜念遠的影子仍是毫無所見。

秦無極嘿嘿發出一聲冷笑,又掉頭對韋明遠厲聲道:“今天任憑是誰,隻怕也救不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