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浮雲山莊(3 / 3)

甘驥一聽這幾種酷刑,不由麵為變色,這幾種酷刑,都是開國皇帝朱元璋定下和創設的。所謂剝皮,就是將叛逆的人剝去身軀上的皮,隻有頭與手足為肉身,然後將身軀挑出來,再以草塞入為身軀,再鋪上剝下來的人皮,然後穿上衣服,巡回各地示眾,如涼國公藍玉,就是身受這種酷刑,

抽腸:就是將犯人掛在架上,用鐵鉤將腸從肛門抽出,掛起,墜以石塊,令犯人腸枯而死。以往張士誠的謀士黃敬太、蔡彥之、葉德訴三人,就是受此酷刑而死。

鏟頭會:就是將犯人一家活埋,一個挨著一個,僅露出頭和頸部,由劊子手用大斧砍,一斧便砍下幾顆頭顱。

梟令:就是用鐵鉤鉤著犯人的背脊,掛在秤杆一端,另一端吊著一塊石頭,令人慘痛哀叫而亡。

朱元璋可以說是世上最殘忍無比的大殺手,創設酷刑,殘殺有功之臣,株連無辜,令天下人為之寒心。有識之士,紛紛避退山林,所以一旦國家有事,外強入侵,幾乎沒什麼能將賢臣請出來抵抗,就是有一些能將賢臣出來主持大局,事後也為皇帝猜忌而遭慘死,如明英宗時的於謙和明末時的袁崇煥,就是因皇帝猜忌而身受酷刑,袁崇煥是死在京師愚昧群眾之口,比身受淩遲更慘。統觀整個明朝,幾乎沒一個皇帝是個像樣的人,不是殘忍無比,便是昏庸無能,不是好大喜功,便是白癡似的人物。更有一位皇帝,自己做了皇帝還不滿足,還自己封自己為什麼大將軍、大元帥,令人感到可笑可鄙。

馬涼見甘驥色變,心裏一笑,停了一會,說:“要是莊主加入本教,不但錦衣衛不敢侵犯大人,就是武林中任何門派,也不敢得罪大人,大人也不用日夜吊膽提心,隱居山林。”

甘驥疑惑:什麼勢力令錦衣衛也不敢侵犯的?至於武林各門派,甘驥才不放在心上,問:“你們教是什麼教的?”

“大人加入後,在下自然會說來。”

“你是千裏迢迢,跑來要我參加你們教的?”

“這是在下看在以往同門的情份上,才來勸大人的。”

“我要是不參加呢?”

“我想大人總不願日夜吊膽提心地過日子吧?”

“你要去錦衣衛告我?”

“在下並沒有那麼傻。”

“我怎麼會提心吊膽過日子?”

“要是大人不參加,在下不敢擔保浮雲山莊日後不會碰上麻煩。”

“那麼說,我非要參加不可了?”

“在下看,大人隻有這麼一條路可走。”

“我想提醒閣下,前朝名將華高和胡人海的妻子是怎麼死的?”

馬涼愕然:“她們是怎麼死的?”

“他們的妻子因誤聽人言,參加了什麼金天教,太祖得悉後,華高和胡大海不但坐罪,他們的妻子及兩家所有婦女,全部給投入水中浸死,你不會不知道吧?”

馬涼一笑:“大人誤會了,本教隻不過是武林中的一個門派,並不是什麼外來的金天教,要不是身懷絕技之人,本教還不要哩!”

“對不起,老夫更不想卷入武林中去。”

“大人不後悔?”

“老夫有什麼好後悔的?”

“我擔心大人從此會招來滅門大禍,參加了,便可威鎮川、黔、雲、桂及湖廣五省。”

甘驥微笑:“威逼利誘,是老夫過去的雕蟲小技,閣下怎麼在老夫麵前抖了出來?那不是關夫子麵前耍大刀麼?”

“既然大人不信,在下告辭。不過,在下真擔心浮雲山莊從此永無安寧日。”

甘驥一笑:“閣下既然到來,還想活著出去麼?”

馬涼心頭一凜:“大人意思—一”

“閣下曾在錦衣衛中供職,難道沒有聽聞我甘家的規矩?”

“活著進來,橫著出去?”

“閣下想活也容易,隻要留下來,老夫看在以往同事的情份上,不敢委屈閣下為奴,可作為客卿長住。我們早晚相伴,月下論武,不亦樂乎?”

馬涼一笑:“可惜在下一生奔波勞碌,享受不了如此清靜。”

“閣下是打算橫著出去了?”

“大人,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打賭?打什麼賭?”

“要是大人有本事能留得住在下,在下甘願留在山莊為奴,要是在下萬一勝了大人,大人答應參加本教怎麼樣?”

甘驥搖搖頭:“老夫一生從不喜歡與人打賭,生就生,死就死,沒有什麼可選擇。”

“莫非大人怕敗在我手下麼?要不,怎麼不敢一賭?”

甘驥怒極而笑。的確,甘氏三煞一向傲視武林,橫行江湖,除了敗在奇俠慕容子寧和小魔女的手下外,幾乎沒敗在任何人的手中。

他聽馬涼這麼一說,怎麼不怒?連說:“好,老夫也微聞你在西北道上神出鬼沒,機變莫測,武功不錯,老夫今日要領教了。”

“大人過獎。”

甘驥一瞪眼:“出招吧!”

甘綺綺從屏風後轉出來。說:“爹!讓女兒先來領教他的高招。”說著,將利劍拔出。

馬涼看看甘綺綺,又看看甘驥,說:“大人,你們總不會父女聯手齊上吧?”

甘驥大怒:“馬涼,你大放肆了!對付你,用得著老夫父女齊上麼?綺綺,你站到門口去,別讓他跑了。”

“爹!”甘綺綺還想再說。

甘驥一揮手:“去!”

“好的。爹!姑姑曾說,與敵交鋒,應心平氣靜,千萬別為敵人激怒。”

甘驥頓時冷靜下來,點點頭:“為父知道。”

“爹知道,女兒就放心了。”

馬涼說:“大人,看來令千金倒是位機靈人。”

“少廢話,出招吧!”

“大人,在下不客氣了!”馬涼說時,便一掌拍出,出招怪異,竟然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拍來,直拍甘驥腰位的章門穴。馬涼原來的武功,就屬一流高手之列。他加入這夥神秘集團後,得到正副教主的指點,武功更進—層。在中原武功中加上星宿一派的奇招怪式,顯得馬涼的武功更帶詭異與刁狠。

甘驥一看,不由心頭凜然,暗想:這賊子看來武功大進,怪不得敢獨自一人來闖山莊了,不敢大意,凝神應變。甘家的獨門武功,本來就集中原武林各派武功的大成,招式上乘,剛柔兼備,幽奇稱絕,快速見著。何況甘家的內功,原是在佛門九陽真功的基礎上修煉的,雖然達不到九陽真功,的四五成,但有三成的九陽真氣在身,內勁已是十分淩厲了,掌勁拍出,足可碎石裂金,掌風如山,足可將人震傷震飛,加上甘驥臨敵經驗異常豐富,盡管馬涼的招式怪異凶狠,甘驥也一一閃過,還手出招,動如電閃。一時間,雙方難分高下。也可以說,這是武林中所謂的正邪武功的較量,互有所長,四五十招過後,甘驥便漸漸在上風了,出掌如電,掌掌不離馬涼要穴,已逼得馬涼無法進招了。馬涼畢竟為人機警奸猾,一看自己處於下風,驀然大喝一聲:“大人小心!”人似黃鶴衝天,身似流星閃電,一下便閃到了正在聚神觀戰的甘綺綺跟前,一出手就扣住了甘綺綺的命脈。馬涼這一聲東擊西出人意外的行動,不但令甘驥父女驚愕,也令在屏風後麵觀看的小蛟兒愕住了。甘驥一見愛女受製,真是又驚又怒,吼道:“賊子,你敢!”

馬涼略帶氣喘地說:“大人請原諒,在下自問武功不濟,為了活命,隻好出此下策了。”

甘驥本來打算叫女兒守住門口,以防馬涼戰敗逃跑,想不到這樣一來,反為馬涼所利用,以自己的愛女作為人質來要挾。他怒極,說:“賊子,你敢動老夫女兒一根毫毛,老夫誓將你剝皮抽腸!”

馬涼苦笑一下:“在下自知必死,剝皮抽腸!也不在乎了,但有令千金相陪,在下在黃泉下也不會感到寂寞。”

馬涼不但一手扣住了甘綺綺的命脈,令甘綺綺不能動彈,另一掌更放在甘綺綺頭頂的百會穴上,隻要掌力一吐,甘綺綺必死無疑。甘驥不由心軟了,說:“好,馬涼,你說,你想怎樣?”

“大人,在下原是一片好意,隻不過想大人加入本教而已,可是大人處處相逼,在下隻好……”

甘驥打斷他說:“老夫心如死水,絕不會答應。好吧,你放了小女,老夫讓你走,絕不為難你。”

“大人,在下不大敢相信。”

“你要怎樣才相信?”

“在下想請令千金送在下出穀口,大人不得派人跟來,不然,在下隻有與令千金同歸於盡了。”

“你說話算數?”

“在下隻求活著離開浮雲山莊,又何必傷害令千金,結怨大人?”

甘綺綺突然怨怒地叫起來:“爹!你殺了這賊,別管女兒了!”

“綺綺,別胡說。”甘驥又對馬涼說:“你走吧,老夫不會派人跟隨。”

“大人,在下放肆了!”

馬涼正要拖甘綺綺離開,突然,一條小小的人影如流星飛矢閃了出來,喊道:“你不能帶走綺姐姐。”聲落人到,雙掌向馬涼推去。

這一突然而來的行動,不但馬涼愕然,連甘驥父女也驚愕了。

原來小蛟兒在屏風後見甘綺綺突然給馬涼製住,完全怔住了,根本沒聽他們的對話,後來一見馬涼要拉走甘綺綺,情急起來,不顧生死,也不管自己有沒有武功,飛奔出來,要推開馬涼,拉住甘綺綺。

馬涼見是一個小和尚突然奔到自己身前,既愕然,也驚訝。他從小蛟兒奔來的步法和出手看出,顯然這個小和尚不懂什麼武功,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時情急,跑來救人,便輕出—掌,打算將小和尚擊到一邊去,以免纏住了自已。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和尚會是天聖老人的傳人,獲得了這位一代邪派高手畢生的功力,渾身真氣護體。馬涼固然一掌將小蛟兒推翻倒地,但他自己卻給小蛟兒一身不可思議的奇厚真氣震飛了,像一捆敗草般摔出廳外。也幸而馬涼這一掌擊得奇快,使小蛟兒的雙掌沒擊在他身上。不然,小蛟兒這情急雙掌之勁力,擊在他身上,何隻震飛?即使不將馬涼擊得五髒翻滾,也恐怕筋骨齊斷,口噴鮮血。這也是馬涼命不該絕,才有這樣僥幸。要不,他就像雲霞—樣,不死也終身殘廢。

甘綺綺一下從馬涼手中解脫出來,見小蛟兒翻倒,大吃一驚,急奔去將他扶起,問:“小兄弟,你怎樣了?有沒有受傷?”

甘驥奔過來問:“小蛟兒,你怎樣了?”

小蛟兒搖搖頭:“我,我沒事。綺姐姐,你沒事吧?”

“噢!小兄弟,姐姐沒事,你真的沒受傷麼?讓姐姐看看。”

“姐姐,我真的沒受傷,隻是跌了一交而已。姐姐,那賊子跑了。”

原來馬涼給小蛟兒震飛跌下來時,一臉驚恐之色,暗想:難道這小和尚會邪術?將自己震飛了。他見甘驥父女關切小和尚,無暇顧及自己,心想:我這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忍著痛,翻身而逃,轉眼之間,便去得無蹤無影。

甘驥父女這時才想到讓馬涼逃走了,甘綺綺一跺腳,咬著牙說:“爹!我去追這卑鄙無恥的賊子,女兒殺不了他,難以解恨。”

甘驥搖搖頭:“綺綺,這賊子武功不錯,人更狡黠,別說這時他已走遠了,追已無用,就是你追到,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要是你姑姑在這裏就好了,怎麼也不會讓他逃跑。”

的確,甘伶不但武功好,人更慧黠,喜怒笑罵,令人捉摸不定,無所適從。可惜她為了提防這夥神秘集團的人,帶著綺綺的哥哥,趕去巫山,告訴她二哥甘騏一家,要他們小心注意這夥人的行蹤,因而不在浮雲山莊,要是有她在,馬涼又怎樣走得了?

甘綺綺說:“爹,都是女兒大意,為這賊子所乘。”

“綺綺,別說了,要不是小蛟兒突然出來,我真擔心你落在馬賊手中,不會放你回來。”

“什麼?他敢不守信用?”

“綺綺,你太老實天真了,像馬賊這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根本毫無信義可言,這方麵,你應向你姑姑學學。”

“爹!剛才你……”

“爹也是被逼而假意答應他的,爹怎會不暗暗盯著你?好了,我們看看小蛟兒有沒有受到內傷。”

小蛟兒在他們父女對話時,—直是茫然地聽著,見談到自己,便連忙說:“大伯伯,我真的沒受傷嗬,不用看了。”

“你解開衣服讓伯伯看看,這馬賊的武功與中原不同,掌力怪異,說不定你受了內傷而不知道。”

甘綺綺也說:“小兄弟,你快解開衣服讓我們看看。”

小蛟兒也疑惑了:難道我真的受了內傷而不知道麼?不會吧?怎麼我一點不見疼痛和辛苦的?他見甘驥父女這麼關心自己,隻好將衣服解開,露出了自己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胸脯來。甘驥父女看了一會,不但小蛟兒胸脯上不見掌印,更無半點變化。暗想:難道馬涼練的是天心一派的綿掌武功,傷人在外表上不留痕跡,而傷內髒?要是傷了內髒,怎麼小蛟兒半點也不見痛苦的?甘綺綺說:“小兄弟,你調息一下,看看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小蛟兒便深深呼吸了一下,又緩緩吐出來,說:“姐姐,我沒什麼不舒服嗬。”

甘綺綺不放心,再問:“你真的沒有?”

“沒有嗬!”

“小兄弟,你再走走跑跑,看有沒有疼痛。”

小蛟兒依言,又走又跑又跳的,全無半點異狀。甘驥又按了一下小蛟兒手腕上的脈絡,見跳力正常,血脈流通舒暢,他完全相信,小蛟兒真的沒受傷。他更驚疑了!怎麼馬賊的掌力能將小蛟兒擊翻倒地,而小蛟兒半點也不受傷,反而將馬賊震飛,小蛟兒練的是什麼武功?是碧雲峰魔王的沾衣十八滾?又不像嗬!要是沾衣十八滾,小蛟兒又怎會為馬賊擊翻在地?難道是三不醫徐神仙傳給了他一套與眾不同的佛門絕學?既然這樣徐神仙又怎不教他一些拳腿防身的武功?任人一下就擊中了?甘驥一向武學洲博,能識天下各門派的武功,就是看不出小蛟兒練的什麼武功。他暗暗感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問:“小蛟兒,你學的是什麼武功?”

“我沒有學什麼武功嗬!”

“哦,你師父徐神仙沒教你武功麼?”

“沒有嗬,我隻跟師父學醫,沒學什麼武功—-—對了!我師父曾教我一個逃跑的武功。”

“逃跑武功?”甘綺綺奇異了:“那是一門什麼武功的?”

“見到惡人,好逃跑呀!”

“噢,這算什麼武功的?”甘綺綺好笑了。

甘驥一下想起小蛟兒出其不意地飛身上樹而逃跑的情景,一笑問:“小蛟兒,你是說的輕功吧?”

“對了,就是輕功,那不是逃跑武功麼?”

甘綺綺笑起來:“小兄弟,怪不得你逃跑得這樣快。”

“姐姐,可是這逃跑武功好像沒有什麼用,到頭來,我還是給人追到了。”

小蛟兒不單想起給甘綺綺追上,也想起在魔鬼峽時,怎麼也逃不出那個出聲妖裏妖氣女人的手中。

甘綺綺笑著安慰他說:“小兄弟,不要緊,你以後多練練,就沒人追上你了。”

甘驥又問:“除了逃跑武功,就沒學什麼武功了?”

小蛟兒想了一下說:“我還會點脈,封人穴位。不過,這不是武功。”

“小兄弟,封人穴位,怎不是武功嗬!”

“姐姐,師父教我封人穴位,主要是為了醫人救人的。”

“醫人救人?”

“是嗬,一個發了瘋的瘋人,不先將他點倒,怎麼給他醫治的?”

甘綺綺一想也是,笑問:“小兄弟,你怎麼不出手將馬賊點倒的。”

小蛟兒一怔,說:“是嗬!我怎麼這般糊塗,不先將他點倒的?”

甘驥說:“綺綺,別說糊塗話了,小蛟兒碰上馬賊這樣老練機警的高手,又怎能將他點倒的?小蛟兒不受傷已是萬幸了。”

甘驥感到再問小蛟兒,也問不出什麼來,而且從小蛟兒的行動和說話聽出看出,小蛟兒不但不會武功,更沒有半點與人交鋒的經驗,又怎能點倒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但他暗暗疑惑小蛟兒這一身真氣不知怎樣得來,竟能將馬涼震飛了!沒有一甲子以上修煉,根本不可能練到如此奇厚的內力,就是小蛟兒說出,他也不敢相信,武林中哪有人能用這樣邪門

的武功,將自己畢生的功力破頂而灌給別人?而且還犧牲了自己!很可能三不醫徐神仙不知給小蛟兒服了什麼奇珍異藥,才使小蛟兒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奇厚內力和一身真氣護體,隻不過小蛟兒不知道罷了。

小蛟兒說:“大伯,要是沒事,我想告辭了。”

甘綺綺說:“哎!小兄弟,你急什麼嗬!”她轉身問甘驥:“爹!小蛟兒真的沒受傷?”

甘驥說:“看來,小蛟兒真的沒受傷,不過,我們不大放心。小蛟兒,你是不是多住兩天,讓我觀察一下,要是你真的完全沒事,我自然不會再留你。”

甘綺綺說:“小兄弟,你就多住兩天吧,這馬賊的武功十分怪異,你中了他一掌,或許現在不發作,隔了一天兩天的,內傷就會發作起來,你叫我們怎放心你離開?”

小蛟兒聽這麼說,隻好住下來。隔了兩天,甘驥父女見小蛟兒行動如常,精神狀態很好,才真正感到小蛟兒沒有什麼內傷,便放心他離開山莊。

臨離別時,甘驥因感激小蛟兒挽救了浮雲山莊,更救了,自己的女兒,便將自己一件珍藏的背心送給了小蛟兒。小蛟兒感到奇怪,說:“大伯伯,我夠衣服嗬!”

甘綺綺笑問:“小蛟兒,你知不知道這是一件什麼樣的背心?”

“什麼背心?”

“它是我甘家珍藏的一件寶衣,用天蠶絲和烏金絲織成,可擋流矢,能防一般刀劍。我爹擔心你在路上會遭意外,特意送給你的,你穿在身上,就不怕給人刀劍砍傷你了。”

小蛟兒一聽,更不敢接受了,說:“姐姐,這樣一件寶衣,我怎敢要嗬,姐姐,你穿上不更好?要不,大伯伯穿上,就不怕壞人來害你們了。”

甘驥說:“小蛟兒,我與你綺姐姐都會武功,就是一流高手,也不易傷到我們,你可不同,不會武功,還是穿上的好。”

“大伯伯,我不與人打架,見惡人遠遠避開,要它沒用嗬!”

甘驥搖搖頭:“小蛟兒,你雖然不與人動手交鋒,但你心地太好了,見死會情不自禁地去救,會忘了自己的危險,你穿上,萬一碰上這種情形,也不至為壞人所傷,我們也放心些。”

甘綺綺說:“小兄弟,你快要吧,要不,我爹會不高興的。不然,我們可不讓你離開山莊。”

小蛟兒見這樣說,隻好接受,說:“小蛟兒多謝大伯和姐姐了。”

“小兄弟,這才對嘛,來,你快穿在裏麵,千萬別讓人看見,更不能對人說你有這麼一件寶衣,要是給一些貪心的人知道了,他們會千方百計來偷,甚至將你害了。”

小蛟兒聽得悚然,而且他也有過這樣的經驗教訓。在宮渡口時,由於自己不在意,錢財露眼,幾乎招來殺身之禍,何況這還是一件寶衣!連忙說:“姐姐,我知道。”

“你知道,我們就更放心啦!”

這樣,小蛟兒便離開了浮雲山莊,往貴州梵淨山方向而去。幾天後,小蛟兒便踏入了貴州境內,身在武陵山中了。武陵山,是橫臥在川、黔、湖廣交界的山脈,巒伏嶂拔,溝穀縱橫,幾乎終年雲封霧漫,雖然處處山巒秀麗,卻極為險惡,一不小心,會掉下深穀。何況貴州是全國多山多雨的地方,俗話說:貴州是“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兩銀。”可見天氣之壞,地勢之險,百姓之窮了。而武陵山又是岩洞極多的山脈,幾乎無山不洞,處處都有一些古洞深岩,怪獸出沒。幸而小蛟兒渾身真氣護體,內功深厚,碰上一些凶惡野獸,不是飛逃,便是躍到樹上躲避,要是真的避不了,便手腳亂揮,竟然將野獸拂飛摔死,這樣,他漸漸膽壯起來,不怎麼害怕野獸了。

一天,他正沿著一條山徑小心行走,驀然,他聽到頭頂上麵山崖上的樹木亂響,樹斷枝飛,跟著又是一團青色之物掉了下來,他嚇了一跳,定神一看,更愕然了,掉下來的竟然是位三十多歲的婦女,顯然這婦女在山峰行走不小心,摔了下來。小蛟兒慌忙奔過去扶起她,問:“大嬸,你怎樣了?”

這位婦女口吐鮮血,卻沒有死,大概是山崖上的一些雜樹擋了她一陣,墜勢緩慢,沒有立刻摔死。她看了小蛟兒一眼,力弱地說:“小,小,小和尚,你,你,你救我。快,快,有,有人,……”說時,便昏進了過去。

小蛟兒因為跟隨過徐神仙學醫,也知道怎麼救人。他看了一下那女人,外傷是其次,最嚴重的還是內傷,幸而他離開浮雲山莊時,甘綺綺曾暗暗給了他一瓶家傳的熊蛇還魂金丹。這金丹,雖不及韋氏女俠的力轉金創還魂丹那麼神奇,但卻也是醫治內傷的特效良藥。小蛟兒連忙掏出兩顆給她服下。不一會,婦人又睜開了眼睛,看了四周一眼,麵帶驚恐之色,說:“小,小和尚,快,快,快將我藏起來,不久,就有人來追殺我了。”

小蛟兒一怔:“有人追殺你?”

婦人急了:“快,快,不然來不及了。”說著,想掙紮爬起來。

小蛟兒不由也慌了,打量了四周一眼,見不遠處半山石壁上,似乎有個小小的岩洞口,說:“大嬸,你內傷極重,不能亂動,我抱你到那個岩洞藏起來好不好?”

這婦人似乎對這周圍環境頗為熟悉,點點頭說:“好。小和尚,要是有人追來,你,你,你千萬別說出我來。”

“大嬸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的。”

小蛟兒將婦人抱起,他也不知自己從哪裏來的勁力,躍上半山石壁,一看,果然是一個小岩洞,便將婦人小心翼翼藏入岩洞中。心想:這位大嬸,什麼人在追殺她的?他藏好婦人後,便轉出洞口,躍下石壁,在路邊坐下來。果然不久,他便聽到了遠處有腳步聲,朝這裏走來。

朝這裏來的是什麼人了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