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碧海天神鳳渺芳蹤(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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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費選仰天冷笑道:“本幫主自出道以來,還未見過如此自大之人。本幫主如不能在一百招以內將你擊敗,立刻離開此地,先師所遺的十二奇珍,都暫時送給你,日後老夫才取回來。”

史思溫暗中一笑,揚劍道:“老妖你廢話少說,來吧,先打一百把再說。”

費選此時已調運好真氣,適才小腹微傷,業已痊愈,當下持挫上前。因對方手中朱劍乃是本門天玄掌的克星,是以收起使用左手之念。三角鋼挫起處,迎麵戳去,他的手法迅疾陰毒,轉眼間已刺到對方麵門,突然一沉腕,挫向下劃去。

史思溫朱劍微撩,封住對方毒招,跟著腳踏天罡方位,轉開數尺,然後揮劍還攻。他一出手便是崆峒派伏魔劍法的小九式,劃招精奇,威力絕大。費選在這套劍法下吃過大虧,不敢小覷。因見對方氣勢如虹,長軀直入,便先施展小巧功夫,暫時讓開敵人鋒芒。誰知他一著之差,吃那史思溫把整套劍法從容施展,登時如黃河決口,無法堵塞。

但見一片紅色劍光,宛似排空巨浪,迭連相擊激湧。晃眼間費選已讓劍光卷住,真是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史思溫麵容嚴肅,誠心誠意地運劍出招,這時縱然在他耳邊響個巨雷,他也不會絲毫分心。

這套劍法越打下去,越見威力。直如日正中天,無所不至,無所不容。費選奮力抵擋,百年功力完全施展出來,但他正如善泳之人,狎忽水性,以致沒頂。雖然極力掙紮,卻也不過是暫時不死而已,哪有反攻之力。

眨眼間一百招過去,史思溫越戰越勇,奇招迭出。劍勢出處已無爐錘之跡,天然神妙,如不是費選功力奇高,不時能夠用鋼挫硬架的話,早就死在劍下。

圓洞中突然縱火一人,竟是那魔劍鄭敖,他下來時因穿過鳥群,是以血跡斑斑。

上官蘭大喜叫道:“鄭大叔,史哥哥已經完全好了呢。”

鄭敖放目一看,立刻被史思溫神奇的劍法吸引住,直著眼睛而看,竟忘了出手相助。

猛聽史思溫舌綻春雷,喝聲:“著!”老妖費選厲嘯一聲,趁機衝出劍身,飛落在石門當中。隻見老妖肩上鮮血涔涔,狼狽異常,手中鋼挫並未撤下。他狠狠掃瞥室中三人一眼,陰聲道:“本幫主今日認輸,但你們今後休想有安穩日子。”

史思溫又怒道:“老妖你還發什麼狂言。你敢再和我大戰三百回合麼?”費選理也不理,目光迅疾繞室一轉,似是惋惜奇珍俱失,然後退出門外,片刻間已無蹤跡。

上官蘭道:“老妖雖然掛彩,但傷得不重,史哥哥你這一劍我竟沒有看清楚。”忽皺了一下柳眉,又道:“這老妖不會在外麵搞什麼鬼吧?”

魔劍鄭敖讚道:“史思溫你思慮周詳,足可獨當一麵,怪不得令師放心讓你一個人闖蕩江潮。”

這時候的苦海老妖費選的確未曾走。他適才為了突出重圍,是以拚著此肉受傷,硬拚一劍,這才衝出劍圈。可是他實在搞得不值,若不是史思溫手中的玄門至寶朱劍,專克天下外門奇功,使他左手的天玄掌無法施展,他怎會敗在這個氣候尚淺的少年劍下。

上官蘭道:“這老妖今日十分倒黴,先是被我傷了一下。第二次進來時,又被我用了天河神錢打了一記。啊,還有三枚嵌在壁上哩。據聽老妖說,這天河神錢乃是異寶,如能十二枚一齊發,可以抵住三千勁旅的衝殺。”

魔劍鄭敖向她手指之處走去,果然在壁上發現了三線痕跡,不禁咋舌道:“好厲害。如不是寶貝,憑這種手勁,已可以稱雄天下。”說時用白虹劍把深深嵌入石中達兩寸的三枚白金錢剜出來,連同那塊寒星冷玉,一齊交給史思溫,並把去取冷玉的貫穿簡單說出來。

上官蘭提起那陳紅英,登時默默不語。史思溫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卻急急問道:“鄭大叔,陳姑娘把寒星冷玉給你之後,有沒有放聲大哭?”

鄭敖倒發覺了上官蘭的神色,不由得慍然想道:“上官蘭這等對你,而你卻漠然處之,還急急問那陳紅英哭不哭。你這孩子委實大無情了。”他心中不悅,便在鼻孔中哼了一聲,冷冷道:“我沒有工夫仔細看,誰管她哭不哭呢。”

史思溫本是義膽俠骨之一想那陳紅英可能因此哭死,忙道:“那麼我得趕快去瞧瞧她……”言方出口,忽然醒悟如此說法,豈不是令上官蘭大大誤會,又連忙道:“蘭妹妹你聽我解釋……”

上官蘭小嘴一撇,冷冷道:“我沒有工夫,你自家快請吧。”

史思溫求助地移目看著鄭敖,哪知鄭敖也是臉色一沉,徑自縱到石門邊,往外麵一瞧。

外麵乃是一條兩道,大約又長又彎曲,故此一片黑暗。上官蘭跟著縱過去,手中夜明珠光華照處,隻見甬道在兩丈處已經轉彎。目光到時,恰好一大群野鳥疾衝進來,領頭的十餘隻又大又雄健,喙尖爪利。

他們都大吃一驚,鄭敖沉聲喝道:“你快退後,我來關門。”話聲甫落,隻見那群野鳥驀然紛紛墜地,發出一片哀鳴。這還不奇,最令人難解的是墜地數十隻野鳥在直翅撲抓,努力向後退去。空中尚有不少未曾墜地的,都紛紛及時振翅回飛。不過後麵的鳥群如浪濤般湧來,阻住去路,登時擠在一塊。

鄭敖穩住心神,沉聲喝道:“上官蘭別退,隨我前進。”他當先一步一步走去,上官蘭跟在後麵,但聽那些野鳥發出震耳欲聾的一片哀鳴聲,奮力後退。無奈早已擠住退路,欲退無路,轉眼間又有數十隻跌墜地上。

鄭敖道:“咱們往後退,看看如何?”兩人遂一起後退,退回門內,相隔已遠。地上的野鳥本最頑健凶猛,登時振翅而起,拚命向後飛衝。尖喙利爪到處,羽毛紛飛,血雨亂灑。

鄭敖道:“奇怪,看起來也許是我們能夠克製這些凶殘成性的野鳥。對了,一定是你。

我剛才出去時,還曾和它們大戰一場哩。咱們不妨緩緩出去,把這些野鳥全都驅退,看看這條甬道到什麼地方?”

史思溫在後麵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卻沒法參加,為的是他們兩人都對自己非常不滿,自己湊過去,也不過白白挨他們冷眼。

鄭敖和上官蘭逐步前進,本是如潮湧飛進來的野鳥如今已漸漸能夠飛出去。走到轉彎之處,隻見野鳥也退了兩丈餘遠。珠光到處,忽見野鳥群剛剛退出的地麵,露出一個人的雙腿,卻是俯伏地上。轉眼間,野鳥群多退一點。便露出那人全身,但見他背上所有衣服完全被鳥爪抓碎,露出一身黝黑的皮膚。上官蘭是個大姑娘,不敢再看。

鄭敖詫想道:“那野鳥爪何等鋒利,我有一身氣功,尚且擋不住鳥爪一擊。這人衣服盡碎,但身上卻沒有傷痕。”正在想時,那人倏然一動,翻身坐起,這一來可就變成赤身露體了。

鄭敖一看,又好氣又好笑。伸手一勾上官蘭的手臂,勾得她背轉身去,這時沉聲喝道:

“老妖你不看看身上,這副模樣,豈不叫天下英雄恥笑?”

那個渾身赤裸之人,正是老妖費選,此刻他也是難堪之極。

原來在這條甬道盡頭,仍是被野鳥布滿的地麵。不過有石板蓋著,野鳥不能進,此所以龐仁君瀕死之際,留字說過要入此洞,必須殺生。便是說必須殺死好些野鳥,然後以極快手法,把石板掀開入甬道。

費選敗在史思溫劍下,因有諾言,不能再戰,便心生毒計,仗著自己一身天玄氣功,不畏鳥爪,便推開石板,先撕開一隻野鳥,用血腥引動鳥群飛入來,走了一半甬道,便俯伏地上,運氣護背。雖然無數鳥爪抓過他的背上,但他的氣功已臻化境,除了衣服皆盡粉碎之外,身上絲毫無傷。

誰知對方居然有謳退野鳥的能力,眨眼間鳥群退開。他因俯伏地上,耳中鳥鳴極為糟雜,根本不知道鳥群已在退卻,及至露出全身,這才驚疑起來,前麵的衣服完全脫下,竟變成赤身露體。

以老妖成名多年的人物,如此形狀,本就羞愧難當。再吃鄭敖出言譏嘲,登時無地自容。厲叫一聲,直撲火鳥群中,搶路而逃。野鳥慘鳴之聲大起,晃眼老妖已無蹤跡。

鄭敖和上官蘭一步一步把野鳥驅出甬道,走出外麵一看,隻見這附近數丈方圓,沒有一隻野鳥。史思溫追了出來,問道:“鄭大叔,我師父在什麼地方,可否見示?”

魔劍鄭敖冷然道:“現在他在何處,我哪知道?”

史思溫在心中歎口氣,但口中卻倔強地不肯向上官蘭分說。須知他已立誓代師父入玄門,充當崆峒山三清宮觀主之職,是以今生永無娶妻之望。上官蘭縱然對他不生誤會,卻也無法結合成神仙美眷。

鄭敖領著上官蘭,一路向西北走去,上官蘭走了數丈,還聽不到史思溫追上來向她解釋、賠罪的聲音,氣得珠淚奪眶而出。恨恨地把手中玉簽一扔,飛上半空,把一隻野鳥打死。

旁邊一隻身體特大的野鳥,雙爪展開,把玉簽抓住,展翅衝霄,不知去向。

史思溫看不見他們身影之後,歎息,回身走入甬道,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他的心情正在極端沉重之際,是以倒喜歡有個黑暗的地方暫時躲藏一下。於是走入石室,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歎息。

隔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一陣細碎的步聲,史思溫心灰意冷地聽著,動也不動。

石門邊人影微晃,倏然間全室大亮,一團青熒熒的光華向史思溫緩緩飛去,史思溫目光一掃,已瞧見門外倩影一閃即逝。雖然僅是驚鴻一瞥,但她臉上那種怨恨幽憐之色,已十分清晰地刻在史思溫心頭,他仍然木然坐著不動,那團青熒熒的光華打在他麵下,然後滾在他懷中,卻是那枚夜明珠。

也不知隔了多久,他惘然起身,舉目四瞥這座石室。隻見好幾個石架已空空如也,那邊地上擺著一個青玉製的王母盤。他懶散地看了幾眼,心想這些寶物假如沒有人看重的話。還不是廢物?當下把朱劍劍鞘取了,緩緩走出石室,那顆稀世之寶夜明珠,也藏在囊中。

史思溫走出甬道,隻見外麵差點兒又布滿了野馬。他一出去,這些野鳥都受驚似地飛起來,他也不明其故,念頭一轉,便向陳紅英的家走去。

這時天色已是黃昏,斜陽剛落,晚風吹出一片淒涼的天籟。他落寞地走入村中,村人驚相走告。轉眼間陳紅英衝出來相迎,史思溫見她無恙,料是那寒星冷玉的靈效。這時怕再夾纏下去,自己實在心煩,便轉身疾走,眨眼間已超過幾座山峰。他聽鄭敖提過要帶上官蘭趕返襄陽菩提庵,自己雖然不想追上她解釋誤會,但此刻無處可去,便不知不覺也向襄陽方向走去。

走了幾日,忽然聽說東海碧螺島主於叔初已經發出好些帖子,邀請幾個武林高手到襄陽紅心鋪去,參觀他和石軒中爭奪天下第一劍的決戰,時間在半個月後舉行。史思溫聽到這消息,不由得振奮起來,暫時放開心中的創傷。因日期無多,便急忙趕路。

劍神石軒中的大名本來就震動天下,這次在碧雞山上戰敗,跳下懸崖,天下知道他沒有死的並沒有幾個人。這時忽然傳出於叔初要和他比劍的事,登對轟動了江湖。一方麵奇怪石軒中如何又能不死,另一方麵因這兩位都是封家中的超等高手,平日談論起來,為了他們的高下,總有一番爭辯。如今他們不但碰上了,還公開向天下宣布比劍,因此大家都有機會去觀摩印證,哪能不一傳十,十傳百?不須數日,便傳遍了武林。

沿路上史思溫發現了許多同路人,一望而知都是武林健者。大家都行色匆匆,向襄陽的方向趕去。他心中明白這些人都是由南方趕到襄陽參觀這一項天下第一的比劍盛會。

晚上落店或是路上打尖時,隨時隨地都聽到他們在談論此事,大部分人都因東海碧螺島主子叔初威震武林多年,劍法一向號稱第一。加上多年修為,功力深厚,故此認為於叔初稍占上風。

史思溫聽多了,也暗暗替師父憂慮起來。心想可惜自己不知師父所在,否則早兩日見到他,便可以把自己新近得到的天玄秘錄獻給師父參考。這本秘錄之內,遍載天下各家各派的武功,玄陰真經以及於叔初的碧螺劍法,也有記載,但因這本秘錄完成在於叔初出道之前,故此由於叔初發揚光大的碧螺劍法,所載有限。不過這樣已可供參考之用,自己這一路上潛心體味,已感到獲益良多。

看看還有三日路程,便可抵達襄陽,但距比劍之期卻尚有五日之多,史思溫已買了一匹馬代步,攬轡緩行。心想不必到得太早,看這情形,天下武林之人俱都聞風雲集襄陽,一定找不到宿處。不如慢慢走,恰恰趕上比刻大會,最為上算,在路上屢屢碰麵的江湖人,大概也是同一心思。故此都一改前幾日拚命趕路的辦法。

中午時分,街上一家飯館幾乎被各方豪傑擠破,史思溫意興闌珊地縮在一個角落裏,吃飽之後,付帳出門,牽馬出鎮。驀地發覺有異,原來此刻所有的人都紛紛避開他,因此他本來落寞的心情,又加上一層了的孤獨的氣氛,但他毫無興致理會這種特殊的情形,出了鎮外,便上馬徐行。

忽地一騎風馳電掣地追上來,到了身邊,速度立緩。史思溫抬目一瞥,隻見馬上人麵目清俊,一身書生裝束,腰間懸著長劍,朗目含威,正深深凝視著他。史思溫自然不會害怕,也自凝目打量,第一眼就感到這年紀極輕的美少年,一定是正派之人,再細看一眼,卻禁不住微微一笑。

那美少年長眉輕輕一挑,眼中微微露出溫色,大聲道:“有什麼好笑的?”

史思溫並不計較他挑鬥的語氣,好聲好氣地道:“沒有什麼,我心裏想起另外一件事而已。”

那美少年見他答得和氣,長眉又是一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師父是誰?”

史思溫暗想這美少年不免太過咄咄迫人,這種不客氣的態度,如換了別人,多半立刻就得打起來,但他仍不生氣,心想這些人都是來看碧螺島主於叔初和師父比劍,自己倒不便提及師父之名。當下問道:“尊駕與我不似有訂交之意,何必問我姓名來曆。”

美少年尖銳的哼一聲,道:“早晚我會知道你的來曆。”

史思溫笑一下,不去理他,美少年一抖韁轡,跨下駿馬長嘶一聲,絕塵而去。史思溫這時才覺得這一場悶氣受得太莫名其妙,真想追上去。反過來盤問盤問他。但他畢竟無性忠厚,又得石軒中數年意陶,氣量寬宏,隻間了一會兒,便自放開此事。

又走了數裏,身後蹄聲大作。回頭一望,隻見兩騎銜尾急馳而來。史思溫看看路麵不寬,生怕彼此碰上,便勒馬躲開一旁。

這兩騎電掣風馳般從他身邊掠過。史思溫神目如電,迅速一瞥,已瞧出前騎是個六旬左右的人,身上裝束樸實而大方,氣度威猛。彼此一掠而過時,目光碰了一下,都感出對方目光極是銳利。後一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劍眉虎目,氣宇不凡,是以目不旁瞬,看也不看史思溫。

眨眼間這兩騎已馳出裏許,史思溫方在猜想那老者是什麼來曆,何以氣度威猛,令人震懾,忽見那兩騎轉回來,迎麵碰上。老者便勒住馬,那對銳利而又威光四射的眼睛,在他身上以及坐騎轉了一匝。

史思溫拱棋手,道:“老丈去而複回,莫非有什麼指教?”

這兩句話如出於別人之口,在這種情勢之下,必定是反麵的意思,但史思溫的表情和口氣都十分誠懇,令人不能忖想他乃是質問的意思。

那老者微咦一聲,含笑拱手還禮道:“老夫此舉閣下一定覺得奇怪,但老夫在說出原因之前,敢問閣下貴姓大名?閣下身是寶劍,想是武林朋友,本知師承來曆可許見示?”

史思溫在馬上欠一欠身,道:“老丈下問,本應據實奉聞。但小可另有苦衷,不便奉告。”話猶未畢,老者嗬嗬一笑,道:“沒關係,這是每個人都免不了的遭遇。閣下既然對老夫相見以誠,老夫不妨告訴閣下,你坐騎上印著甘鳳池的標記,看來你似乎尚未知道,特此奉告。前途有緣,後會有期。”說罷勒回馬頭,如飛馳走。那少年跟在後麵,一言不發,也自馳去。

史思溫愣了一會兒,跳下馬來,細心一看,果然在鞍後顯眼之處,有一塊寸許大的粉痕,卻是一個極為清晰的拳頭。他暗自點頭,付道:“是了,想那甘大俠名震海內外,以神拳縱橫湖海,故此他的標記是一個拳頭。哎,怪不得那些同路之人,本來已點頭招呼,但今日卻全都避開我。敢情甘大俠有事牽連上我,那些人以為我是甘大俠的對頭,故此都忙忙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