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鐵籠裏烈火煉鳳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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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然可以,不過你的情形比起那些未曾得到而去追求的人情形不一樣啊!”

朱玲堅持道:“哪裏不一樣?隻要不是我自己背誓泄漏秘密,老天不該罰我。”

石軒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玲妹妹,你可知道你自己長得太美麗了麼?自古道是天妒紅顏,咳,這些話我的確不忍說出來,可是你好像不知道自己得天獨厚,反而還要要求很多。此所以自古紅顏多薄命,正是因為她們要求太多的緣故。你必須謙讓一點,處處覺得比別人多邀天寵才對。試想以宮天撫、張鹹這兩人,都是傲視宇內,不可一世的人物。但他們在你麵前,卻俯首貼耳,甘作情奴。這是什麼緣故?你可曾想過?”

朱玲驚道:“石哥哥你這番道理,似深奧而其實十分平凡,我怎的從未想到過。”

石軒中歎口氣道:“有時我想起你的容貌,心中登時像塗抹最絢麗的色彩。但同時又不禁十分悵惆,怕的是天妒難以解救。每當我記起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的詩句時,便更加驚懼,玲妹妹

朱玲聽他說得深沉有力,不由得也驚懼起來,不知不覺掉下兩行珠淚。

她這個絕代美人珠淚才拋,四下登時變得天昏地暗,玉慘花愁。

石軒中海道:“唉,我說了什麼話,令你傷心難過呢?”

朱玲伸出白玉似的纖手,溫柔地摩挲他的麵龐,道:“沒有,沒有……我隻是怕一旦有什麼風波,又要和你隔別。山長水遠,天高地闊,竟不知何時才能相逢,故此害怕。”

她盈盈舉袖,把淚痕拭幹,又道:“但我這樣想未免太像杞人憂天,對麼?”她口中說得硬,其實心裏仍然十分紛亂,重重陰影橫亙胸中,連呼吸也有點兒受到妨礙。

石軒中歎息一聲,虎目中射出異樣的光芒,凝視著心上人。

朱玲被他的眼光迫得無處躲藏,忽然又灑下珠淚,紛紛滴在衣襟上。

石軒中柔聲道:“玲妹妹別哭,我們不如走吧。”

朱玲腳尖微點,輕靈地飛到一枝楓樹下麵,哀傷地四望一眼,盡是蕭瑟秋色。當下幽婉地唱道:“柔腸脈脈,新愁千萬疊。偶記年前人乍別,秦台玉帶聲斷絕。雁底關山,馬前明月……”石軒中聽著聽著,一時忘了過去把她拉走,反而惆然地沉醉在她淒愴怨慕的歌聲中。

朱玲扶著楓樹,檀口輕張,又以悲傷宛轉的聲調唱道:“相思夢,長是淚沾衣。恨滿西風,情隨逝水。閑恨與閑情,何日終極?傷心眼前無限景,都撮上愁眉……”

石軒中聽到“恨滿西風,情隨逝水”兩句,已覺得滿胸悲鬱,惆悵難堪。及至最後唱到“傷心眼前無限景,都撮上愁眉”這兩句,不由得深深瞥一眼瑟瑟秋林,以及那頹唐的夕陽。眼光再落在朱玲麵上,一時為之感慨叢生,頻頻歎息。這眼前的景物以及豔絕人複的人麵畢竟有一天不知逝去何處。興念及此,哪能不撮上愁眉。

朱玲意猶未盡,複又含淚清歌。石軒中側耳細聽,那歌詞是:

“惟酒可忘憂,奈愁懷不觴酒。幾翻血淚拋紅豆,相思未休,淒涼怎守?老天知道和天瘦。強登樓,雲山滿目,遮不盡,許多愁……”

嗚咽幽揚的歌聲,在楓林中飄蕩回旋,久久不散。

石軒中猛可大吃一驚,想道:“這個兆頭大為不吉,今日我們才算是正式重見麵目,卻這等悲傷淒切,難道日後是個悲慘結局?”這個念頭有如滾油烈火般煎熬著他的心,使得他長嘯一聲。飛縱到朱玲身邊,猿臂一伸,便把她抱起。直向林外飛躍出去,生似要擺脫這裏的愁雲慘霧。

他的腳程極快,朱玲宛如騰雲駕霧,但覺耳邊生風,景物直向後麵疾如電掣般掠進,大約走了五十多裏,前麵一座高山,拔天而起,恰恰擋住去路。朱玲在他耳邊道:“石哥哥,那是什麼山?”

石軒中停住腳步,仰頭四望。隻見青山聳天,夕陽把山上的樹木都抹上金色,景色光明燦爛。他長長歎口大氣,道:“這裏才是人間,剛才那個樹林太令人鬱悶了。”

朱玲忽然笑道:“這裏屬關洛地麵,我本極熟。但反而問你這裏什麼山,真是傻氣。”

石軒中道:“管他是什麼山,我們上山遊賞一會如何?”

朱玲欣然同意。石軒中把她放下,兩人攜手走上山麓。那兒因夕陽已被另一個峰頭擋住,是以景物甚覺清幽。

石軒中道:“玲妹妹,你把清音大師獨門玉龍令符的絕招都仔細教我如何?”

朱玲哪會拒絕,兩人便在山麓上亮劍練習。石軒中在這幾日間本已大略識得,因此不消多時,已經學得甚為純熟。他可又勾起那日和清音大師較藝時,自己那一下神妙絕倫的身法。

朱玲知道他在想什麼,便勾住他的手臂,一麵向山上走,一麵問道:“石哥哥,你如果老想不起來,是不是一世都要想呢?”

石軒中道:“當然要想。”她噘一下嘴唇,便不言語。

兩人走到半山,忽見右邊遠處有一個溪澗。靠他們這邊的澗邊,長滿了楓樹,一片霜紅。但在溪澗對麵,卻長滿高插入雲的翠竹。朱翠交映,份外鮮明奪目。朱玲指點給石軒中看,道:“石哥哥,你看怪不怪?不但一邊紅一邊緣,十分搶眼。特別是那些翠竹,分明僅是一層兩丈許的竹陣,宛如籬笆般遮住了溪澗那邊的景色。我們過去看看好麼?”

石軒中正想到微妙欲悟之處,聞言便道:“那邊不過也是些樹木山石而已,絕不會有什麼奇景,你別打斷我的思路好麼?”

朱玲嘟起小嘴,道:“不說就不說,我自己過去看。”

石軒中忙拉住她,陪笑道:“玲妹妹別怪我,是我不對,但我讚成再往山上走,那邊絕沒有什麼看頭。”

朱玲得回麵子,便也一笑道:“我還是要過去一下,你且坐著等我一會兒。你要跟去我也不準呢!”石軒中知她要做什麼,便笑了笑,徑自坐在草地上。

朱玲疾奔過去,走到溪澗邊一排楓樹下,回頭望處,隻見石軒中盤膝端正地坐在草地上,雙目瞑闔,流露出一副深思冥索之狀。她自個兒搖搖頭,憐惜地想道:“石哥哥為人外和內剛,隻要有一口氣在,也將不肯放過這一式劍招。可是此事究非容易之舉,他如想得出來,那也罷了。假如終於想不出來,則必定十分痛苦。”想了一會兒,驀然記起自己本要過山澗對麵的竹林後解手,便趕快躍過那寬達兩丈的山澗。

洞邊的修竹長得又齊又密,朱玲撥開竹枝,走進林內,但覺光線為之一暗。當下解手畢,結束停當,便再向前走。走了兩丈許,陡然出了竹林。放眼一望,隻見前麵便是一座極為寬大的山穀。山穀中矗立一座古刹。遠遠望去,隻見牆頹瓦墜,粉至剝落,竟然是座年久失修的古寺。

朱玲惋惜地歎口氣,想道:“若然這座古刹,依然是紅牆綠瓦,金碧輝煌,我便可以把石哥哥取笑一頓。誰教他剛才說過這邊不會有什麼呢?”想罷正要轉身回去,忽然大大一愣,原來在那荒寺內殘垣敗壁中,隱約見到一個紅衣女子一閃而沒。

“妙極了。”朱玲在心中叫道:“假如此寺有好人匿伏,不管是佛門的敗類也好,是其他盜匪的巢穴也好,總可教石哥哥向我賠個不是。”當下隱入樹林內,定睛細看那座古刹。

因是居高臨下,故此凡是寺中露天之處,均可看得清楚。但看了片刻,卻無任何跡象。

朱玲暗忖自己絕不會眼花看錯。想了一下,決定自家先下穀入寺一探,然後才回去告知石軒中。她想到便做,使個身法,飄飛出林,極快地隱在兩丈外的一叢樹後。再相準前麵的地勢,憑借山石或樹木掩蔽身形,不消片刻,已落到穀中。

寺門已殘落不堪,門上刻著寒山古寺四個大字。門內本是一片園子,然後才到達大雄寶殿。卻因荒落太久,是以草枯木調,白石鋪的直路布滿苔薛。她暗自聳聳肩,驅走心中因寺中一片陰森之氣而引起的疑慮。

“我什麼樣的虎穴沒有闖過,還在乎這座破寺麼?縱然寺中有什麼怪異,大不了是黑道悍匪而已,怕他何來。晤……有一點必須防備,便是大凡占據這等荒涼寺作巢穴的黑道中人,必定帶著幾分邪氣。我切勿被他們裝神弄鬼的伎倆駭著。”

當下朱玲摸了摸肩上的太白劍,然後走入山門。前麵的大雄寶殿,大門敞開,殿內一片陰暗。相隔雖僅四丈,卻已看不大清楚裏麵光景。她輕盈地沿著白石路走過去,一麵忖道:

“假如走進殿中,卻見到香火尚存,白煙嫋嫋,那才駭人聽聞哩。”

這時已走到台階邊,她剛一跨步,陡然轉念想道:“我還是回喊石哥哥一道來探視這座古寺吧。這兒一派森寒陰暗的氣氛,令人十分不舒服。”這個念頭一掠而過,然而她卻沒有轉身出寺。因為她跟著又想到自己本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物,如何能無端端害怕起來。

走上台階,先向大雄寶殿內張望一下,隻見殿中陰陰暗暗,到處皆可見到蛛網與及灰塵。她並不魯莽,先凝神查聽,沒有什麼聲響之後,這才跨入殿中。

一陣陰風從身後拂到,朱玲打個寒噤,耳中忽然聽到咿呀之聲。這聲音不但刺耳驚心,而且顯得十分神秘。她疾然回頭一瞥,隻見本來敞開的大門,此時已被一扇木門掩住了一半。另外尚有一扇木門,也已掩到一半。

這種神秘的現象,加上那陣陰風,更顯得十分怪異可怖。白鳳朱玲玉手抬處,已把肩上的太白劍掣出來。白森森的劍光在殿中陡然打個閃,她一下子便躍到門邊。那扇未曾關閉的木門尚自發出刺耳的咿呀之聲,但已變得低微。跟著已完全消歇,大殿中以及整座古刹,複又陷入無邊的寂靜中。

原來另外這扇木門掩到一半,便已停住。朱玲從門縫中向外一望,隻見殘陽尚有照射在遠遠的山頂上。她鬆了一口氣,忖道:“大概是此寺荒廢日久,我猛然進來,帶起風力,便把木門帶動。絕不會是有什麼鬼怪之類。”想到鬼怪兩字,心底微覺一寒,但她終於捺住懼意。

殿兩邊俱有門戶,可通後麵。朱玲不肯把太白劍歸鞘,倏然躍過去。還未曾躍到大殿側門,忽又聽到咿呀一聲。回頭望時,隻見那扇半啟的大門,此刻完全關住。

她暗自咬咬牙,想道:“若有什麼怪異之事出現,我憑手中的太白劍,過去就給他一劍。”轉念又想道:“可是人能和鬼怪之類相敵麼?若然他不畏刀劍,我如何是好?”這時殿中一片陰暗,因為大門已閉,是以連那一點象征光明的夕陽也看不見。

一陣陰風從側門那麵吹拂過來,朱玲機伶伶地打個寒噤,驀然仗劍疾躍出側門。隻見外麵是條走廊,廊上一片圓杏,卻有七口棺木,齊整地排列在廊下。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突然止步。原來她一出側門,便仿佛見到一排七口棺材,其中一具的棺蓋似乎動了一下。

朱玲雖然不是普通的女子,無事便愛大驚小怪。反之她的膽子倒是挺大的。不過她並非無神論者,深信天地間實有鬼神這類東西。但又相信假如不是運黴時衰的話,絕不會碰上鬼怪。問題在於這座古寺本來就夠陰森可怖,加上剛才那大雄寶殿的木門無風自閉,也不見有人跡。複又陰風陣陣,令人仿佛到了幽冥地府。這就不免疑神疑鬼起來。

她定定神,後悔地想道:“假如石哥哥在此,那就不會有事了,憑他胸中那一股浩然正氣,任是什麼厲鬼妖祟也得退避三舍。”想起石軒中,膽氣在不知不覺間漸漸壯大。放輕腳步,飄到那一排七口棺木之間。

適才棺蓋微動的,正是第三口棺木。朱玲落在棺木旁邊,側耳細聽,卻沒有絲毫聲息。

她先抬目四顧一眼,隻見廊外是個院子。此時草枯蒿死,牆頹瓦壞,到處都張著蛛網,觸目一片破落荒涼。走廊再走過去,不知轉入什麼地方。那道門雖是打開,裏麵卻黝黝暗暗。

她強自笑一下,在心中對自己道:“朱玲呀,早先你還想到別讓自己被江湖上裝神弄鬼之輩嚇到。現在四麵沒有什麼異狀,何必相驚自己,自己嚇嚇自己,這柄太白劍鋒利無匹,就是有什麼怪物,隻消一劍掃去,定必斷為兩截。”想到這裏,自家無端打個寒噤。眼前仿佛見到兩截黑黝黝的東西,那是被她的太白劍攔腰斬斷,變成這樣。這刻兩截均滴著紫黑色的血,但仍然跳跳蹦蹦地向自己撲來。

這並非不可能的事,假如真有鬼怪出現,那等邪物極可能在被斬為兩截之後,仍然能夠繼續補人。她用力閉眼睛,陡然運足真力,聚在劍上,其快如風地向第三口棺木刺下去。

太白劍鋒利無匹,能夠斬金切玉。再加上她的內家真力,非同小可,這一劍刺下去,縱然是一具石棺,也能夠由上而下刺個窟窿。這時但聽嗤的一劍,太白劍如摧枯拉朽,刺透那口棺木。

白鳳朱玲笑容剛剛浮上麵上,驀然聽到棺中發出一聲長歎。她駭得出一身冷汗,禁不住退開半步,睜大眼睛,緊盯著那口棺木。棺蓋喀喀連聲而響,漸漸開了一道裂縫。

朱玲盡管心中極驚,卻又不甘立刻逃走,仍然凝立觀看。那麵棺蓋響聲越大,裂縫漸闊。朱玲的目光何等銳利。忽已瞧見棺蓋之內竟伸出一隻手掌,托起石製棺蓋。這隻手掌若是人掌,倒也罷了。誰知竟是一隻白骨森森,毫無皮肉的手掌。她打個冷戰,全身毛發都豎立起來。

那麵格蓋越托越高,由腕骨一直露到前臂的骨頭,白森森的,令人見而作嘔。

朱玲驚怖中,突然掠過一個念頭。她極快地想道:“假如有人在棺中,利用這枯骨手掌托起棺蓋,竟然能把我白鳳朱玲嚇走,這不是大大的笑話麼?”此念一生,膽氣稍壯。忽然又是一聲歎息,從棺中傳出來。宛如這具棺中的骷髏,因受了傷而無力把棺蓋立刻托起。

喀地一響,那麵棺蓋又長高了大半尺。朱玲盡管疑惑棺中另有活人假裝,但身軀卻有如泥塑木雕般,紋絲不動,竟沒有俯前察看。一陣陰風卷入院中,隻見枯蓬敗草,隨風而起,貼著地麵旋轉不休。棺中突然傳出一陣奇異的響聲,宛如人在倦怠之時,偶然伸腰,腰骨所發生的脆響聲。

朱玲的眼睛睜得益發大了。隻見白影一閃,棺內竟露出一個骷髏頭。

朱玲這一回不能不信,出了一身冷汗。本想伸劍過去,用力壓住棺蓋,不讓那骷髏走出棺外。可是力不從心,手臂完全不聽指揮,根本就動不了。她在心中大叫一聲石哥哥,暗忖這番性命休矣。

那骷髏頭頂了一回,骨節運珠輕響,棺蓋倏然又托起半尺。還差一點兒便完全推開。朱玲麵無人色,進退不得,一似隻有等死的份兒。

要知白鳳朱玲本不是無膽的人,但此寺的確有一種特異的氣氛。尚未入寺之時,那座荒涼的山穀已叫人心中感到不安。及至入寺之後,觸目均是死氣沉沉的景象。尤其那大雄寶殿,陰森無比。那扇木門無故自閉。這種種跡象,均叫朱玲在心中早已印下有鬼的印象。而她平時又不是不信鬼神的人。這刻親見骷髏托起棺蓋,四下陰風旋卷。任她一身武功不比等閑,這刻也全不管用。

正在駭怖之時,那個幹枯的骷髏頭又發出一聲歎息。突然間砰地大響,原來棺蓋倏然蓋上,那具骷髏已倒回棺中。朱玲慶幸之念尚未浮上心頭,耳中又聽到走廊那邊的屋內,傳來一聲低沉和奇異的呼救聲。這呼救聲竟是個女人嗓音,因此朱玲心頭突然一震,矍然張望。

天色漸暮,院子也有點兒昏昏黃黃,陰風陣陣,從那黑暗的門內坎刮出來。她驀地退了兩步,不由得為之舒了一口氣。敢情她現在已經能夠動彈,不似剛才隻有呆立等死的份兒。

忽然又是一聲低沉的呼救聲,傳入她耳中。

朱玲咬咬銀牙,仗劍一步一步走過去。前麵那道黑暗的門戶,就像魔窟鬼洞的入口般,森嚴地等候著自投羅網的人。她可沒有打算進去救人,但她認為最低限度,到門邊去張望一眼。然後急速地逃出此寺,找了石軒中才一道再來。

這一段走廊,朱玲走得異常謹慎,決定隻要一有什麼異狀,立刻飛身縱上屋頂。但一直走到那道門戶時,仍然沒有任何可怕的事物出現。她向門內瞧瞧,原來門內是座佛堂,光線極為暗淡。她必須運足眼力,才看得見佛堂中的情形。眼光掃到左麵的牆邊,忽見一個紅衣婦人,麵孔向著牆壁。雙手向上伸出,像是被釘在牆上。她仿佛還見到這個紅衣婦人的身軀微微動彈。當下勃然而怒,忖道:“原來此奸邪所踞,竟然把女人釘在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