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一開始就屯糧,武銘正作為一個敏銳的國君,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縱容著賀家鬧,越演越厲,直到無可收拾時才出手,就這份耐心就夠讓人佩服的。
蕭從容一直暗中注視著事態的發展,比楚輕狂更厲害的是她有一個精明的賬房先生,袁鳴在她的教導下已經青出於藍,兩人暗中給武銘正算了一筆賬。
賀家的滅門給武銘正提供的不止是大把的銀子,國庫的充盈,還有賀家拚命攬來的‘產業’。這些產業不止包括賀家本身的,還有大皇子倒台時郭家的所有財產。
郭家這筆財產也是武銘正縱容出來的,對賀家的斂財他完全閉上了眼睛,開始蕭從容還以為他是寵愛小皇後,用這種方式來討好小皇後,可是等賀家滅亡後,蕭從容不這樣想了。
同楚輕狂一樣,她也感到了心悸,武銘正沒有用自己的權利去奪取郭家的財產,他隻是利用賀家的貪婪去奪取,去瘋狂的斂財,而等賀家終於激起了民憤,他才動用了自己的權利去‘名正言順’地除掉了賀家。
錢財自然歸國庫,還獲得了良好的聲譽,這樣一石二鳥的計策需要的不止深謀遠慮,還有過人的耐心。
蕭從容佩服他,衝這一點,楚輕狂不如他,因為他永遠都做不到用百姓,甚至是自己最親的人的血肉之軀鋪成他的帝王之路。
而賀家籠絡來的郭家的這些財產才是真正的大頭,可是在賀家滅亡的查抄中,國庫的賬簿中根本沒有顯示出這筆財產的去向,武銘正私自留下了這筆財富想做什麼呢?
混亂中百官百姓都隻看到武銘正大義滅親的淩然大義,有誰會追究這筆錢財的去向呢?
蕭從容會,她一直不相信武銘正,不僅僅因為前世男友徐正的關係,還因為他的所作所為都太理智了!
往好的地方想,蕭從容願意相信他是想建設好武氏,把周邊穀梁幾國全統一起來,私下留了這筆錢好擴充軍隊。
而往壞的地方想,蕭從容就要懷疑他的動機了,一味地對楚輕狂叫窮,想方設法地讓楚輕狂和蜀地掏銀子救災,掏空蜀地他想做什麼呢?
司馬昭之心……不能不防!
蕭從容更是不準清波提那筆寶藏的事了,武銘正留後手,他們如果不留豈不是任人宰割……
她不願破壞楚輕狂和武銘正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兄弟之情,對這筆財產就佯裝不知,沒想到忽略了狂公子的智商。
這位人精,從賀家的滅門就敏感地嗅出了裏麵的危機,獨自鬱悶了幾天,自己想通了。有些事反正不是自己能控製的,該來就有它該來的原因,勉強不得,就隻有接受了。
身在帝王家的孩子,可憐啊!蕭從容從眾多的曆史上總結出來,他們比別人容易受權利的誘/惑,是因為他們離權力太近了!
如果在權力的邊緣,看著權力遙不可及還能保持心靜,可是太靠近權力的話,誰會看著權力近在咫尺而不動心啊!
而在爭奪權力的過程中,恩恩怨怨自是難免的。
賀皇後能為了自己家族的權力漠視武銘正母妃的生存權,武銘正為什麼就不能為了自己的帝王之路犧牲賀家呢?
誰錯了?
誰也沒錯!
楚輕狂慶幸自己在通往仇恨的道路上,在權力與愛的交叉口遇到她,他覺得是幸,她何嚐不覺得是幸呢?
相遇是緣,他們隻是這個曆史的大齒輪上的兩個小齒輪,剛好在錯開的時候膠著在一起,彼此相諧,才能一起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