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患得患失(2 / 3)

宗旋道:“小弟意欲使釜底抽薪之法,大哥認為辦得通辦不通?”

雷世雄道:“你所謂釜底抽薪,不外是在孟憶俠身上看手,此計當然可行,但必須注意的是切勿讓他得以趁機逃走。”

宗旋道:“這一點小弟定必特加注意就是了。”

他不久之後,就已處身於地下一條甬道中,走到一扇鐵門前,一名白衣勁裝衛士迎上來,躬身施禮,甚是恭敬。要知當日在那佛寺內,嚴無畏的叁個徒弟,由彭典開始,其後是雷世雄,再就是宗旋,都表現出極為義氣和勇敢,視死如歸,因此,獨尊山莊上上下下之人,無不得悉,也無不對他們肅然起敬。

宗旋道:“那孟憶俠可是在此地牢中?”

那霜衣衛應道:“不,是在隔壁的水牢內。”

宗旋搖搖頭,道:“帶我去瞧瞧。”

對方立刻轉身,帶他到另一扇鐵門前,宗旋作個手勢,他這才取出一大串鑰匙,打開了鐵門。宗旋站在門口,向這間水牢望去,但見門內左角亮著一盞燈,雖不明亮,仍可把牢內情形看得很清楚。

入門便是石級,大約下去四級,就全是水了,孟憶俠被縛在一根粗大的木樁上,大半段身子浸在水中。宗旋看見有兩隻蒼蠅在他麵上停著,孟憶俠大概已經煩透了,所以已懶得搖動腦袋趕走蒼蠅。他半個身子泡在水中,又濕又冷,當然是極為難受的活罪。

宗旋道:“憶俠兄,你竟然懶得抬眼看看是誰來了?”

孟憶俠聽到他的聲音,這才略略抬頭,露出蒼白的麵孔。這時不知他是負傷之後,虛弱得無法開口說話,抑是不想開口,他隻默然注視看宗旋。

宗旋回頭道:“把這位盂兄移到隔壁。”

那霜衣衛遲疑了一下上道才應了一聲:“是!”進去迅即將孟憶俠鬆了縛,並且把他抱起,走出水牢。

隔壁的一間雖然也不是好地方,但至少地麵是乾燥的,又有床鋪,宗旋吩附手下去取被褥茶水以及替換的衣服等物來。這霜衣衛招來兩人,教他們去辦齊各物,自己卻陪侍在側。

宗旋知道他是因為職責攸關,不敢走開,甚至目下這許多的命令,他亦本應不能遵從才對,他好奇地向那霜衣衛問道:“你不先去稟明老莊主,一切聽我之命,這責任可不小,隻不知你為何不肯抗命?”

那霜衣衛道:“屬下對您敬仰無比,是以恭謹聽候差遣。”

宗旋哦了一聲,那人又道:“四莊主您膽勇蓋世,忠義過人,屬下等全都聽說了,因此堅信您決不會仿出有害老莊主之事,隻不知屬下這個想法對不對?”

孟憶俠睜大雙眼,道:“宗兄居然能以忠義感動手下,真是出乎兄弟意料之外。”

宗旋苦笑一下,道:“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還多著呢,咱們慢慢再談。”

一忽兒,陸續有人送來東西,轉眼之間二這間地牢改裝得煥然一新,應用之物全部無缺。兩個聰慧伶俐的仆從,替孟憶俠換過衣服,讓他躺在厚柔的被褥中,甚是舒適,比起早先浸在冷水之中,直有霄壤之別。

一切舒齊妥當之後,宗漩命手下都退了出去,立即開門見山,向盂憶俠說道:“憶俠兄,現在擺在你麵前有兩條路,一是盡我的能力,讓你舒服地耽在這裏,生死難卜,縱然不死,但叁肢殘廢,也等如已死。”

孟憶俠冷笑一聲,道:“兄弟雖然隻是一介凡夫,但還不十分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宗旋道:“這一點我也深知,我並非有一絲一毫威脅或欺騙你的用心。說到第二條路,那就是從速下手醫治你的傷勢,相信叁肢之中,必有兩肢可以恢複如常,但你若是選擇這一條路,必須讓我與令慈得通消息,我將設法說動她,使她到此地一行,親見家師,以便把你帶走。”

盂憶俠哼一聲,道:“這條件未免太苛刻了,我母子兩人皆落於你們手中,還能活著出去麽?”

宗旋道:“當然有這等可能,方始向你提出,要知令慈與家師本是舊相識,隻不過令慈不知道而已。”

孟憶俠啞然無語,過了一會,才道:“當真又是一件出乎我意料之事了,以令師的聲名,家母如是舊識,焉有從未提及之理?照你說來,也頗有理,因為令師向來是神出鬼沒,誰也不知他的行蹤,假如他當初與家母認識之時,用的是化名,實在一點也不稀奇。”

宗旋道:“你可答應了麽?”

盂憶俠道:“一定要我答應,你才肯動手醫治我麽?”

宗旋道:“這一點我也是為你想的,要知兄弟此來,並非家師授意,因此除非你肯答應,家師聞報之後,或者不會追究,如果你不答應,則雖然接續了斷骨,他可能仍然下令折斷,你豈不是徒增無限痛苦。”

盂憶俠不知信他好?抑或不信他好,遲疑了一陣,兀自難決。

宗旋道:“我還希望你現下恢複本來麵目,你不可猶豫不決,因為你的傷勢拖得越久,就越難有十足痊愈的希望。”

盂憶俠忽然下了決心,道:“好的,待兄弟把經過情形,修函奉母,她來與不來,那是她的事了。”

宗旋舒一口氣,道:“好極了,請你寫吧!”

猛然想起他已不能動手提筆,便又道:“我叫一個擅長文書之人,你口授大意即可了,但當務之急,還是命人替你醫治傷勢。”

不久之後,孟憶俠叁處斷骨都敷藥包紮起來,據那跌打接骨的醫師推測,左手和右腿痊愈機會極大,但右手就靠不住了,宗旋心知這是斷骨之時,這隻右手受到分筋錯骨的禁製,所以一斷就無法複接。

說到投遞這封書信的方法,也很有趣,原來孟憶俠有一隻信鴿,像那些變魔術的人一般,藏在一枚小小的圓筒內,他早把這枚圓筒收藏在宗旋房間內,這時取出,把書信係好,又過清水和食物,這才縱它飛去。

兩日之後,宗旋和雷世雄正陪著嚴無畏說話,這一日嚴無畏的心情似乎特別好,興致勃勃,因此,宗旋乘機提出楊燕之事。

嚴無畏聽了他與楊燕的一段戀情,沉吟了一下,才道:“本來為師不會反對,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之事,不過此女既是‘飛環派’門下,最近又在孟夫人家中居住,問題便發生了。”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飛環派向來有秘傳內媚之術,不過這一派還算謹嚴潔身,所以武林中並無豔事緋閑,直到那孟夫人出道,方始為世所知,不過她賦性也不能說是天生淫蕩,大概是傷心人別有懷抱吧!總之我看出她至深的心底,老是有一股悲鬱之氣,這是一件極為深刻難忘的創傷,因而她很放縱,藉以麻醉自己,為師清清楚楚的看出這一點以後,便與她分手,悄然離開,當然,話說回來,也許我娶了她,她以後便不會與旁人勾叁搭四,但你們當能了解,假如有這種恐懼的話,不如讓開的好,免得作繭自縛,對不對?”

雷、宗兩人都連連點頭,他們一向對嚴無畏的推理,甚表佩服的。嚴無畏仰天輕歎一聲,又道:“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極不滿意於她曾經芳心暗許過旁人,換句話說,我得不到一個完整的她,這豈是我這種性格之人,所能忍受得了的。”

雷世雄道:“弟子雖然不至於如此,然而卻頗能了解師父的心意。”

嚴無畏向宗旋望去,又道:“楊燕眼下已在孟夫人身邊,她一定將本門內媚之術,傳授與她,再加上她放縱大膽的觀念,薰陶之下,影響之大,難以測料,你有武功之時,也還罷了,目下失去了武功,最好暫時休提婚嫁,免得禍生肘腋,轉成大累。”

宗旋豈敢反對,方在尋思,忽然有人來報說,孟憶俠要見他。他匆匆而去,見到孟憶俠,先動問他的傷處,得知情況尚好,這才詢問他何事見召,孟憶俠說道:“信鴿已經回來,帶得一信在此,家母已在附近數十裏之內,假如你能安排的話,即可謁見令師了。”

宗旋看過來信,大意是說決定孤身前來,謁見嚴無畏以求情。他拿了此書,又匆匆回去謁見師父,說出始末。

嚴無畏道:“這釜底抽薪之計,雖然不甚妥當,但用心甚佳,所以為師不曾阻止你,現在怕隻怕孟夫人把端木芙等人引來。”

宗旋道:“難道她不管兒子生死了?”

嚴無畏道:“天下之事,往往不可以常理推斷。”

宗旋沉吟道:“眼下如果若被迫與敵方大決戰,果然至為不利。”

嚴無畏道:“為師直至今日,方始有了把握,是以甚感愉快,那就是為師數年來的內傷,再有七日時間,必能澈底痊愈,因此,無論如何,也得拖過七日之限,那時不管敵方勢力何等強大,為師也能擊潰他們。”

雷、宗二人無不歡欣鼓舞,喜形於色,雷世雄道:“既然如此,何不等過了七日之限,方始接見那孟夫入呢?”

嚴無畏道:“她個人無法傷害於我,隻怕她的行蹤被端木芙躡住而已。”

宗旋道:“關於孟夫人之事,弟子無可獻策。至於端木芙這一幫人,隻要師父傷勢完全痊可,則弟子倒是已熟籌一計,逐步實施,定可把他們通通誅除!”

他隨即把計策說出來,連嚴無畏那麽深沉多智之人,竟也大為動容,連連頷首讚許,雷世雄更不要說了,簡直佩服得無以複加,猛誇宗旋是諸葛複生。

嚴無畏仰天大笑道:“老夫武功既能複元,再加上阿旋運籌帷幄,這錦繡江山,已穩入我囊中矣,阿旋,你去說與孟憶俠聽,叫他請孟夫人來。”

宗旋銜命去了,此時一些高級部屬陸續謁見,報告消息和領取機宜。在這些報告之中,大部份是關於端木芙、羅廷玉等人的行蹤。在獨尊山莊廣大有力的觸角之下,各地都有消息,但隻有揚州一地的報告中,說是見到端木芙等人。人數甚多,卻未偵悉他們的動向。

嚴無畏甚喜,笑道:“揚州距此有數百裏之遙,可知孟夫人的行蹤未有漏。目下就算讓他們知道,也不是朝夕可至了。”

話雖如此,嚴無畏仍然不曾大意放鬆,當下指派了兩人,率領得力部下,加強防務。

一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迅快駛來,路上並無攔截查問之事發生。甚致抵達寺門之時,任伺人也覺得此地不似是獨尊山莊目前的總部所在。因為經過小心的觀察,仍然看不出半點大批人馬聚居此處的跡象。

馬車停在寺門外,那車把式道:“夫人,此地便是無量古寺了。”

車內沒有反應,車把式也就不再言語,瞪大雙眼,四下顧盼。他的目光銳利如隼,一望而知必是身懷絕技之士。

過了一會,車一掀,出來一個明眸皓齒,媚麗照人的美婦,乍看甚是年青。假如她就是孟夫人的話,實在不易使人相信她已有一個像孟憶俠那麽大的兒子。她態度從容,徐徐下車。

當她往寺門內走時,車把式唰地躍落她身邊,道:“夫人,還是讓小人隨侍進去吧!”

孟夫人笑一笑,道:“已經講好了要我單身入寺,你也不想少爺被害吧?”

那車把式歎口氣,道:“依小人看來,今日的局麵凶險無比,決計不是說話就可以解決的,況且小人留在此地,也是有死無生的。”

孟夫人道:“在人屋簷下,豈敢不低頭,誰教阿俠被人家抓住了呢?不過你可以放心的是,假如我母子無恙,你也不會有事的。”

她又笑一下,豔麗非常。可是眼角的魚尾紋,卻顯示出無情歲月的無比力量。隻見她有如一朵彩雲般,冉冉走入山門,穿過廣場,拾級直入大殿。

大殿內香氣繚繞,和一般的寺院全無區別。她腳步一停,望住一個跪伏在佛前的僧人身影,但見此僧動也不動,但依稀傳來喃喃誦經之聲。

孟夫人看了一陣,才走過去,用腳輕輕那僧人一下,使他抬頭回顧,才吐出嚦嚦鶯聲,道:“敢問大和尚,入迷途中,何處才是方便法門?”

那僧人不覺呆了,盂夫人又道:“大和尚,你此刻心中所轉的念頭,一定不敢說出來,可是你決計無法瞞得過我佛。”

她話鋒咄咄迫人,對方更是呆了。孟夫人搖搖頭,道:“你沒有渡迷津的寶筏,我還是找別人的好。”

她走了數步,那僧人才如從夢中驚醒,道:“女菩薩往那兒去?”

孟夫人道:“我若是知道就好啦!”

僧人重重咳一聲,道:“按理說貧僧乃是出家之人,不該嘵舌,但既蒙女菩薩下問,又不得不說,我佛常言:“回頭是岸”。這話教人深省。”

孟夫人道:“噫!你這和尚不算得是癡人,那麽你可敢回答我,早先你心中轉的何念?”

那僧人露出尷尬之色,道:“恕貧僧不多說了。”

孟夫人笑道:“何必怕羞呢!你既然覺得我還看得過去,不妨多看幾眼。若是動了凡心,那就回頭是岸,蓄發還俗,你看如何?”

這孟夫人不但話中暗藏機鋒,而且十分大膽露骨,跡近猥褻。那僧人麵上一熱,急急低下頭去。

孟夫人搖搖頭,道:“怪哉!我還以為你是假扮的僧人,誰知卻是真貨,由此看來,對方手段之高明,遠在我意料之上。”

她一逕轉身行去,經過好些禪堂靜舍,也看見不少僧眾。而這些僧眾,個個皆是真正的佛門弟子,全無作偽。

盂夫人忖道:“假如不是已列明了地點,我幾乎懷疑是走錯了地方呢!”

她終於走到最後麵的門戶,從外表看來,此寺到此已經到了底,出得此門,便離此寺了。孟夫人迅即推開那道木門,放眼望去,但見一排參天古樹的那一邊,又有連綿屋宇。不過一眼望去,便知道那是佛教中人建造的。門邊突然閃出兩個人,一男一女,皆過中年,氣派風度,都不同凡俗。

孟夫人道:“賢伉儷必是天下知名的詹教主及夫人了。妾身居然勞動了你們大駕,實在極感殊榮。”

詹氏夫婦上來與她見過禮,詹夫人道:“盂夫人如果不見怪的話,我倒想講句閑話。那就是我們也許是不意碰上的,接你之人,還未過來亦未可料。”

孟夫人道:“誠然有此可能,不過我知道你們一定是奉命先與我談談的。”

詹先生道:“夫人此言有何根據?”

孟夫人道:“聽說嚴老莊主一則自視甚高,多半認為我一介女流,不足重視。二則我一路行來,已知道貴莊一直不間斷地傳遞消息,你們身為獨尊山莊的高手名家,地位甚高,焉有不知消息之理?”

詹先生道:“孟夫人越說,兄弟疑惑越多。”

孟夫人道:“這話一定是指後一項了,貴莊遍傳消息之法,雖然天下無雙,但我卻不難察覺。照我猜想,大概是每隔若幹丈,便埋植一根特製的木柱,傳遞消息之時,但須以指輕彈木柱,下一站之人,伏地即可聽見。隻不知我猜得對也不對?”

詹氏夫婦都詫訝注目,詹夫人道:“這樣說來,敝主上可能把你看輕了。”

詹先生道:“單憑孟夫人指出敝莊傳遞消息之法一事,敝主上就非得相見不可了。”

他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孟夫人先行,一麵說道:“孟夫人如何能聽得見那暗號呢?”

盂夫人走到一株古樹之下,忽然停步,說道:“有煩兩位去向嚴老莊主先容一句,請告訴他說,假如他無法測破我的絕技,那就快點放了犬子,好讓我們母子離去。”

詹夫人雙眉一皺,,道:“孟夫人霎時間便想反客為主,未免太過份了吧?”

孟夫人道:“賢伉儷如果擔待得起,轉傳此語,相信嚴老莊主必會有所裁奪。”

詹先生道:“這話甚是,那就有勞你在此稍等一會兒了。”

盂夫人道:“還有一點,那就是一不許向犬子迫供。二不準詢問宗旋。”

詹先生慎重地道:“這番話定必代為轉奉敝主上。”

詹夫人道:“此是節外生枝之舉,依我之見,乾脆就請孟夫人指點幾手,強存弱亡,沒得話說。”

盂夫人道:“假如嚴老莊主真是像我想像中的梟雄人物的話,他一定會盡力解決難題,而不單單憑恃武力,欺負一個孤身闖關應約之人。”

詹先生道:“好啦!我這就去報告,但你萬勿到處亂走,以致發生誤會,迫得敝莊非動手不可。”

孟夫人望看詹先生的背影,咀角微微顯出一絲冷笑。隨即在樹下慢慢的走,意態甚為閑適恬如。詹夫人冷眼打量,但見她雖是中年之人,但風華凝豔,玉姿嫣麗,心中突然一驚,忖道:“聽說她風流成性,喜歡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以她這等風姿才貌,恰是老莊主這等年紀最看得上的,今日若容此婦謁見老莊主,後果如伺,如波譎雲詭,殊難逆料了。”她不禁動了殺機,暗暗籌思陰謀惡計,速速將孟夫人處死。

詹先生大步行去之時,也在心中轉念道:“這個美婦不知有何手段,竟能測聽得出本莊的通訊秘法。

看來連老莊主亦不能猜出無疑,而以他的身份,其勢又不便暗中去問宗少莊主,這便如何是好?”

其實他心中早已有了解決的答案,隻是一時還不肯就此使用,希望另有別的妙計可行。

他的答案是:

由他暗下去問宗旋,然後等老莊主猜測不出之時,他即可從旁暗示。

這樣做法,他認為那隻是他本人的信用不夠而已,與嚴無畏並無所損,亦能解決一個大問題。要知他雖是黑道中地位極高的人物,平生也少有背信違諾之事。但他們究竟不是端方正直之士,許多看法,與真正的君子大不相同。尤其是但求成功,不擇手段這一點,乃是他們容易得誌的重要原因。

他跨入院門之時,仍然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因此他決意先去找宗旋問一問。他當然曉得到何處去找宗旋,當下穿過一間殿堂,改向左走。

右邊的廊門口出現一人,高聲道:“詹教主,你走錯路了,主上正在後麵軒中,等候教主回話。”

詹先生不敢不停步,因為說話之人,竟是陰將宣碧君。她和陽將徐剛乃是嚴無畏的近身侍衛,也等如是他的座下高弟,名義上雖然比不上雷、宗等人,但能進言的力量卻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