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聞大師道「那倒不然,那是因為端木主人把那淫婦的首級示眾,平息了眾憤。”
端木芙道:“隻不知當那武林各派對付端木世家主人之時,可有人死在他的劍下?”
廣聞大師道:“自然有啦,幾乎各派都有。”
端木芙提高了聲音,道:“貴派可是最初的四個門派之一?”
廣聞大師遲疑了一下,道:“是的。”
端木芙道:“那貴派亦有人死於端木主人劍下了,對也不對?”
廣聞大師點頭道:“有是有,但上陣交鋒,公平拚鬥,縱然死傷,亦是等閑之事。”
端木芙緊緊迫問,道:“貴派也插入江湖恩怨之中,會同其他叁個門派,追殺一個婦人,這教人聽起來不是有點小題大做?難道以貴派的力量,還不足以誅殺一個婦人?”
廣聞大師注意到一點,那就是端木芙不說「淫婦”,隻說婦人。心中暗暗記住,當下說道:“小姐有所不知,據貧僧所了解,這個外號玉麵仙狐的淫婦,不但妖豔善媚,兼且一身武功,已臻上乘。最可怕的是她仗看媚功,先後姘上了許多門派的高手,每姘一人,都能學去了該派絕技。加上許多人奉獻靈藥,以博她歡心,所以她功力之深厚,可不是尋常的婦人可比。”
端木芙道:“她學去了貴派什神功絕藝呢?”
廣聞大師遲疑了一下,道:“她把敝派的兩篇異功秘笈盜走了,敝派為了恐怕禍延天下,不惜動員全力,苦苦追殺於她。”
端木芙道:“那是什功夫?”
廣開大師道:“就是那催發潛能的魔功和魔刀。”
端木芙道:“這就奇了,大師分明還懂得這兩種功夫,如何又說百年前被人盜走?”
廣聞大師道:“這是因為敝寺任何經籍秘典,都另外抄在一份。所以敝寺至今尚存有這兩門武功秘藝。”
端木芙沉吟了一下,道:“這樣說來,端木世家雖然稱尊百載,其實仇家甚多。尤其是因為仇家都是大家大派,所以處境十分可怕。隻要端木世家沒有繼承絕學之人,力量一弱,就有複亡之禍了。”
廣聞大師道:“這話雖有道理,但這些仇恨已經曆時甚久,而端木世家一直是主持正義,以往的仇恨,也就漸漸消解了。”
端木芙道:“這說法不是沒道理,但端木主人曾經把那婦人帶走,十年之後,方始傳首江湖。這一來,武林各家派一定會情不自禁的懷疑貴派的秘藝,已從那婦人轉到端木主人手中,各派為了要奪回神功秘笈,焉肯當真放過了端木世家?”
廣聞大師道:“話雖如此,但端木主人如若盡識各派絕藝,則天下無有匹敵之人,乃是理所當然之事。別的家派如何想法,貧僧不知。但以敝寺而言,一則端木主人說過從末獲睹那兩篇異功秘笈之言,加以敝寺尚有副本,所以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端木芙尋思片刻,道:“大師雖然言之成理,不過事實是否盡如大師所言,已成疑間。
何況以端木世家百載培養的根基,何等深固?假如端木世家有問題發生,恐怕隻有貴寺具有這等力量。”
廣聞大師道:“端木小姐講了半天,似是想證明敝派曾有對付端本世家之舉,是不是這個意思?”
端本芙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反問道:“大師說過是四個門派,隻不知還有些什門派?”
廣聞大師道:“以小姐牙慧,這等事不難打聽出來,恕貧僧不作複了。”
端木芙仍然緊釘不舍,問道:“武當派可有份?”
廣開大師默然不語,他用這個方法拒絕作答,任何人都將束手無策。因為以他的身份和武功造詣,其勢不能硬迫他開口。
端木芙道:“大師若是感到有所不便,不開口也行。隻要我說中了,你予以默認便行啦!”
這一來,假如廣聞不開口否認的話,等如回答了端木芙。廣開大師道:“你問一百個家派我都不開口,看你能不能把一百個門派都算是有份?”
端木芙笑道:“我隻問叁個家派,你如都不答,就算是這叁個家派,日後我提及此事,他們質問消息來源,我就隻好把大師的法號說出。”
廣聞大師道:“既然如此,貧僧就隻好一概否認。”
端木芙發出嬌柔的笑聲,道:“如何?大師對世事豈能以緘默之法應付?不過隻要你開口否認,那就行啦,也可說是正合吾意。”
她停歇了一下,又道:“奴家從頭再間,貴派可是四派之一?”
廣聞大師道:“貧僧不是早就否認是四派之一?”
端木芙道:“那武當派呢?”
廣聞大師正要開口否認,突然發覺自己已墜入她的圈套中。
敢情她特地從頭問起,正是要他再行親口否認少林寺乃是四派之一。
然後他若是一律否認其他家派有份,則適足證明他一概否認的立場已經失敗了。他但覺這個端木芙真是靈警狡猾,智謀百出,使人無法防範。
他一則猜測不透對方的真正用意,是不是想借他之口,製造一些口實?若是如此,這種一概否認的法子,豈不是反而幫忙了對方?二則他好幾次掃瞥屋外,但什都瞧不見,隻是一團漆黑。因此之故,外麵有些什人正在聆聽屋內的對答,又是一個莫大的謎團。
他暗自忖道:“我日下已落在下風,倒不如索性如她之意,把那其餘叁派告訴她。或者可使她一時疏神,讓我測知她確實位置,即可把她製住。”
此念一生,便緩緩說道:“既然端木小姐很有決心要知道昔年之事,貧僧不妨使你如願以償,那武當派也是當年一同圍剿玉麵仙狐的四派之一。”
端木芙沉吟一下,道:“武當派既是其中之一,則少林寺的嫌疑便減少了一些啦!因為這武當派也是實力最強的一個家派,潛勢力之大,不在貴寺之下。”
廣開大師道:“端木小姐究竟在查探什秘密?何不坦誠賜告,貧僧看看有沒有得以效勞的地方?”
端木芙道:“大師如是真有這等誠意,-奴家實是求之不得。”
廣聞大師道:“貧僧想不出為何會沒有誠意的理由?”
端木芙正要開口,忽聽崔阿伯說道:“小姐,又有客人來訪啦!”
端木芙道:“既然有嘉客光臨,隻好請大師耐心等候片刻,待奴家見過來客,再繼續暢談。”
廣聞大師不答應也不行,隻好道:“小姐請便,反正貧僧也不急在一時。”
端木芙舉步走了出去,剩下廣聞大師獨個兒在黑暗中發楞。他等了片刻,便向門口移去。
走了兩步,右邊角落,傳來一個陰森森的口音,道:“大師請勿妄動,這間屋子之內,布置下不少毒物暗器。如在平時,自是奈何不了大師。然而目下大師雙手不能活動,加以有端木小姐擺設的陣法,大師可就不一定能安然無事了。”
廣聞大師果然不敢妄自移動,幸而他出家數十載,耐性極佳。所以能夠一直站看,不言不動。過了老大一會工夫,隻聽端木芙的聲音從另一個角落中傳了出來,她道:“有勞大師久等了,深感簌疚。”
廣聞大師道:“小姐這快就回來了?真使貧僧感到意外呢!”
端木芙道:“大師何故覺得意外?”
廣聞大師道:“貧僧以為來訪之人必是武當派掌門人程老仙長。如若是他老人家,小姐豈能在短短時間內就回轉此地來?”
端木芙道:“大師這話本來很對,我早先也是這想的,誰知事情奇怪得很,程老仙長養功深,矜惜身份,竟然不肯出手。”
廣聞大師哦了一聲,略加忖思,便又道:“程老仙長未登掌門大位以前,曾遨遊江湖,修積善功。彼時他不但武功高強,同時更以機智稱著。因此之故,他今日的行徑,使人猜測不到。實在不算得是稀奇之事。”
端木芙道:“奴家也是這想”
廣聞大師道:“套一句老話,這叫做英雄所見略同。”
端木芙道:“大師未免太抬舉奴家了。”
廣聞大師道:“恰恰相反,貧僧竟敢驥附於小姐,隻怕難免不度德不量力之譏。甚至貧僧自己竟也生出此感。”
端木芙道:“大師何須過謙,若論智謀,奴家容或可與大師爭一日之長短,但論到經驗閱曆,以及見聞之廣博,奴家遠遠不及大師,自可斷言。”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程老仙長果然老謀深算,如95像渡河,如羚羊掛角,使人事前事後,都難尋痕跡。奴家心中大是折服!”
廣聞大師道:“隻不知程老仙長施展過什奇奧手段,竟能使聰慧如小姐,也大為驚佩?”
端木芙道:“當我方之人一現身答話之時,程老仙長立刻一拂大袖,發出了一枚火器。
這一點火光,畢直上升到十餘丈高的空中,這爆散,出滿天五顏六色的火雨,在黑夜之中,極為絢爛奪目。”
廣聞大師微微一笑,道:“程老仙長竟然早就想到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因此之故,事到臨頭,他老人家根本無須多想,即可應付。貧僧聽了,也不禁萬分佩服。前輩手筆,使人不覺神往。”
端木芙道:“大師命令高足突圍而去,這一著與程老仙長有異曲同工之妙。假如此事讓程老仙長得聞,定必大生惺惺相惜之情”
廣聞大師沉默了片刻,道:“小姐竟是為了談論這些而來的?”
端木芙道:“假如大師願意再作深談,奴家真是求之不得。”
廣聞大師道:“隻怕貧僧見聞有限,未能饜小姐之意,不免因怒生怨。”
端木芙道:“大師客氣了,江湖上的隱密秘辛,如若大師不知,別人更無從知道了,敢問大師,何以對於那吉祥大師的劍法,甚感興趣?”
廣聞大師道:“小姐真是明知而故問了,普天之下,隻有端木世家精通這一門「魅劍”,這事大凡是年紀較大的武林中人,多半曉得。”
端木芙道:“就算是端木世家的魅劍吧,這又有何足以驚怪的呢?”
廣聞大師道:“假如小姐真是端木世家之人,當然會曉得這其中有何事值得驚怪了。小姐既是不知,貧僧還是少講話的好。”
端木芙道:“大師這話不覺看是遁詞?”
廣聞大師一笑,道:“小姐愛怎想都行,總而言之,貧僧實是不便嘵舌。”
端木芙哼了一聲,微帶怒意,道:“大師如果不講個明白,休怪奴家無禮!”
廣聞大師抖丹田長笑一聲,隻震得室瓦簌簌震動,整間屋子裏,都是這響向亮強勁的笑聲。他本人卻於此時,施展移形換位的上乘功夫,悄無聲息的滑到左方丈許處的方位,身上連風聲也不帶,在黑暗當中,雖是近在咫尺之人,也萬萬難以察覺。他單足著地,一腳提起,作出欲踢的姿式。
假如端本芙正如他所料,就在他前麵五尺之內,休想逃得過他這一腳之。現在廣聞大師隻等端木芙發聲,即可作最後的判斷而出腳傷她。
在這間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之內,廣聞大師長笑的餘音很快就消歇了。他既不再發聲,端木芙也靜默不語。在這一片寂靜中,卻彌漫看一片森森殺機。
端木芙站在黑暗中,當真不敢移動,甚至連呼吸也不敢,因為她已見到那廣聞大師就站在她麵前。她是何等聰明之人,早就猜出廣聞大師一定已提聚功力,準備出腳傷人。日下莫看對方瞧不見端木芙,但隻要她稍稍有一點聲息或是什風吹草動,廣聞大師生出了感應,一腳踢出,則這一腳之力,定有排山倒海之威,決計不能力敵。
端木芙也瞧不見對力的身形和麵上表情,隻是從縛在他腕問的捆仙索所發出的淡淡綠光,得知他已在麵前,相距僅有四尺。她必須設法退開一點,移轉陣法,方可免被襲之虞。
而她這刻正被對方高妙的武功,以及過人的學識所震驚。要知這間屋子之內,布有陣法,如是不諳此道之人,一則沒有法子查聽得出端木芙的位置。二則縱是查聽出來,也無法通過這一段距離,追到她麵前。由此可見,這廣聞大師不特武功精妙,同時學識淵博,竟精通陣法之學。雖是處身這等劣勢之中,仍然能運用智慧,查出通行之路。
端木芙深知自己已陷入險境之中,隻要身子移動時發出聲息,或是使空氣流動,對方必能覺察。假如她不屏住呼吸,那自然更容易露了位置,使對方生出感應而發腿。然而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危險。這是常人決計想不到的破綻,自然也惟有在廣聞大師這等絕世高手之前,這一點方足以構成危險。
那就是她「嵌溫」的問題,在一般高手而言,這一點殊不足重視,隻要身上沒有特別的氣味,又屏住呼吸的話,那怕隻差一點就上,也無法感出對方的體溫。但這廣聞大師,自然不可拿尋常高手來比較。
端木芙博識天下各家派的武功,因此之故,她曉得大凡超級高手,對敵之時,必定是全身各種器官都發揮功能。在觸覺方麵,不一定要到對方,例如冷熱及飄拂的微風,皆是憑借皮膚上極敏銳的觸覺而知。武功之道,與自然界萬像皆有關連,亦決不違背自然之理。
例如拳術中,許多是像形一切動植飛潛,如白鶴拳、黑虎拳等。又如許多內家拳,如太極拳之類,精究天地間的奧理,舉手投足以及呼吸吐納,皆與自然之理相合,是以妙用無窮,進則可以克敵,退方可以養生。
端木芙曉得一事,那就是毒蛇在黑暗之中也瞧不見,其時它將攻擊有溫度的物體,這有根據的例證。
因此之故,廣聞大師亦不難根據她的體溫,生出了感應,出腳傷人。她察覺出這個危機,連忙動腦筋解決。
此時時間至為重要,可以說是頃刻必爭。她左手拿著一根四尺左右的短棒,那是她用以改變她發出聲音時的地點的奇妙工具。不過相距如此之近,她不但不敢發話,甚至連移動這根短棒的動作,也將招致對方的襲擊。她深知唯一解圍之法,就是利用一件什東西,丟到別處發出聲響,廣聞大師心神一分散,其勢自消。這是說時容易做時難的事,例如她手中現成有一根短棒,但設若她丟出之時,微微帶出一點風響,廣聞大師不等短棒落地發出聲響,早就踢出這一腳了,豈不是自尋死路?假如她伸手入衣袋,摸出一件小的物事,以便用手指彈出去,在別處發出聲響,而她又不須揮手以致帶出風聲。這個法子誠然很好,不過當她伸手到衣袋中摸索之時,豈能完全沒有半點聲息發出呢?當此之時,端木芙心中一點也不慌亂,相反的卻是特別冷靜地尋思一個解決危險的妙計。
古語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在任何困難的環境之下,終必有一線生機,問題隻在當事人能不能把握機會,運用智慧,創造出一條生路而已。端木芙冷靜地想了一下,從頭到腳,都以心靈的眼睛檢查一遍,終於她發現了一個逃生的機會。
此時廣聞大師已略略仰起頭,用身探索空中的氣味。他立即嗅到一股發自女子身上的幽淡95氣。他馬上閉起雙眼,集中全身感覺,以探測是否有人在他前麵?他將從溫度的一點點變化而判斷出來。
端木芙全身都不動彈,但右手動作有限度的活動。原來她正以姆指和中指,設法把無名指上的一枚指環脫下來。幸而它的手指鐵巧而靈活,同時不似男人的手指那樣,當中的關節特別的大。假如是這樣,這枚指環一定脫不下來。那枚指環很快就從她玉燕似的纖指滑到掌心。
她輕巧的以食指勾住往外彈去。指環落地之時,發出低微的習聲。端木芙但見一團淡淡的綠光,如響斯應的移過去,快得難以形容。這一囚淡淡的綠光,發自那一條捆仙索。由此可知廣聞大師已循聲跟去,她已告脫險了。她長長的透一口長氣,迅即移動地上的座標,變動了陣法。
直到現在,她方始真正放心,把短棒湊到咀邊,說道:“廣聞大師,奴家幾乎因輕敵而喪命,想不到你如此博學,竟精通陣法之學。我隻離開了一會,你已查出了方位門戶啦!”
她的聲音從短棒的另一頭傳出,聽起來似是在對麵的角落傳出來一般。廣聞大師沒有作聲,過了一會,這伸腳出去,在地麵上輕輕的掃看。隻聽端木芙又道:“大師已失去了最後的機會,從今而後,休想出手反擊。奴家衷誠奉勸一聲,那就是你最好坦白回答我的問題。”
廣聞大師微微一笑,想道:“我的腳在探索她丟過來誘我到此之物。但她卻不提我的動作,可見得她也瞧不見我。然則她又如何得知我的所在呢?”
他腦筋一轉∶立時已想出其中道理,當下仰天一笑,道:“原來這條捆仙索還有偌大妙用,假如不是倒翦雙手於背後,諒貧僧也可以看得見索上的微光。”
端木芙道:“大師真是罕有倫比的高明人物。不過你雖然知道了其中奧妙,也對你沒有什幫助。”
廣聞大師道:“那也不見得,貧僧難道不能設法隱藏起來?”
說完這話,端木芙但見綠光往下一沉,驟然消失。
她發出一陣笑聲,道:“大師躺在地上的姿勢一定好看得很,這真是唯一可以掩蔽捆仙索之法。”
說到此處,她忽然一驚,忖道:“我的指環就在地上,隻不知他會不會壓看?那指環上有一個標誌,如若落在他手中,那就糟了”
她想了一想,便移步出屋,向崔阿伯道:“點燈!”
崔阿伯訝然望她一眼,低聲道:“小姐不是打算施展『黑獄迷豌』大法,使他不知不覺中供出真話的?莫非已有所得,所以改變了主意?”
端木芙道:“恰恰相反,我是已有所失,所以暫時不談什黑獄迷豌大法。你在「決”,“小過」和「歸妹」叁個位置上,懸上燈火。”
崔阿伯閃身入屋,轉眼間,叁盞昏黃色的燈籠,冉冉升起,懸在半空。此時從屋後處望入去,那叁盞燈籠的光線,把一屋都照麂了,地麵上縱橫擺看二十餘個叁角形座標。還有就是廣聞大師,也躺在地上。
那廣聞大師原來是利用自己的身體,遮住腕問的捆仙索,所以索上的綠光完全看不見了。他身在屋內,竟瞧不見地麵上另有座標,此是那叁盞燈籠配合陣勢的方位,所產生出的特殊效果。
端木芙最重要之事,就是那枚指環有沒有落在對方手中。目光到處,但見那枚指環,就在廣聞大師身側尺許之處,假如他躺下之時,歪了一點,便到指環,因而一定被他取出。不過她仍然有點疑心,隻因這廣聞大師實是智計百出,城府深沉之人。假如他已發現了這指環,摸到上麵突出的飛瓜標誌,以及兩旁刻看的小字,縱然他一時不知是何勿,終久會考詳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