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波道:“這樣說來,你們一定已有所發現了?”
支林道:“不錯,敝派之人,已發現獨尊山莊方麵,高手雲集,在前麵四五裏一處險要之地,設下埋伏。根據種種跡象,隻怕嚴老莊主也親自趕到了。”
秦霜波哦了一聲,道:“那麼端木芙當然也在其中了?”
文林和尚壓低了聲音,道:“不,端木小姐不在其中。”
秦霜波點點頭,道:“既然獨尊山莊有意大舉,我可得考慮一下行程了,真謝謝你們啦,異口我麵見令師之時,冉致謝忱。”
艾林道:“仙子好說了,些須小事,何勞掛齒。”
秦霜波道:“令師既然讓你守候在此,恐怕不止是這一件事吧?”
文林忙道:“小偕真糊塗,竟把正經事忘記說了。”
他輕咳雨聲,這才又道:“家師派出多人,主要目的是向端木小姐釘梢。他深信端木小姐一定在某一處布下羅網,等他前往,解決多年前一件公案。”
秦霜波沉吟一下,道:“莫非令師想邀我前往麼?”
支林道:“正是如此,家師說由於端木小姐是位姑娘,所以務必請仙子移駕前往瞧瞧,此舉不但含有請托仙子作證人之意,,同時又將是這一大公案應該公諸於世的時機了。”
秦霜波自然不肯參與這種武林恩怨之中,若在平時,她早就一口回絕。
然而這刻卻沒有這樣做,她暗自忖道:“端木芙固然是十分奇異神秘的人物,即使是廣聞大師,也有使人莫測高深的地方,他們之間,倒底有何恩怨?”
秦霜波的腦海中,霎時記起了許多事情,有些是羅廷玉告訴它的,例如蕭越寒這一個精通「魔刀」的高手,以及蕭越寒識得激起自己體內潛能的魔功。
麵廣聞大輛你曾在眾目睽睽之下,命兩個小和尚施展這種魔功,擊敗了西域高手。她隻須想起這許多,軌足以使她決定答應廣聞大師的邀請了……她表示此意之後,那文林僧道:“宗大俠雖然負一時人望,但家師與端木小姐之間的糾紛,倘不宜在未分皂白以前,讓太多的人曉得。”
秦霜波道:“這話雖是有理,但宗大俠是否肯答應自行離去,我可不知道了。”
她心中對此感到有一點點疑惑,因為廣聞大師如是沒有道理的話,決計不會邀請自己前往。但如是有理,何必又阻止宗旋?莫非他也知道宗旋不可靠?這時支林偕已走過去跟宗旋說話,她聽見宗旋聲音中透露出怒氣地拒絕獨自離開,文林偕為難了一陣,這才向他說明這件事暫時不能公開,所以假如宗旋定要參與的話,事後不得走泄了風聲。宗旋爽快地答應了,於是和秦霜波一齊尾隨看支林僧,舍下大道,走入更為黑暗的曠野中。
大約走了六七裏路,前麵是一片樹林,但甚為稀疏。支林僧停下□步,回頭恭聲說道:
“咱們穿過這片疏林,那後麵有一座圯坍的古廟。家師和有關之人,皆在廟中,恭候看大駕光臨。”
秦霜波似是陷入沉思之中,竟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宗旋道:“大師父好說了,請在前頭引路吧!”
支林僧應了一聲,向疏林中走去。宗旋當先欲入,忽見秦霜波並無動身之意,不覺訝然停步,低聲道:“秦仙子,你想什麼?”
秦霜波道:“我也不知道,心中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感免,就好像世間所形容的惆悵之情吧?”宗旋訝道:“惆悵之情?這卻是奇怪了。”
秦霜波道:“不錯,我自己亦深感不解。好像行將與故人訣別,永無相見之期一般。這種奇異的感覺,在我來說,卻還是此生破題見第一遭呢!”
宗旋沒有答腔,心中卻不禁懷疑她這些話,是不是向自己說的?如若是向自己說的,則真意何在?莫非她已預感到我將有危難,是以預先訣別?他忍不住豪邁地長笑一聲,道:
“那麼在下倒是很羨慕仙子心中那位故人了,如若足以引起了仙子這等惆悵之情,縱然赴義捐軀,又何足道哉!”秦霜波輕輕歎息一聲,道:“我說的是真話,宗兄別以為是在開玩笑。”
宗旋掉轉身軀,看著秦霜波,雙目光華灼灼,迫視著對方,沉聲說道:“秦仙子,在下之言,字字由自肺腑,也是千真萬確的話。”
秦霜波緩緩道:“宗兄,我真想從現在起,離開江湖,遠避人間一切恩怨,埋頭去修習我的劍道。”
宗旋內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忖道:“原來她是想高蹈遠隱,是以生出了離別的悵惆,並非因為察覺出我的底蘊而致。隻因她若看穿了我的底蘊,自然得與我絕交,而我總算是她相識了數年的故人老友,因而生出悵惘之情,並不為過。”
這麼一想,情緒也就輕鬆起來,當下泛起了歡容,道:“秦仙子,你在武林中至今仍然保持超然的地位,縱然以獨尊山莊的勢力,亦不敢侵犯到你身上。因此之故,何須高蹈遠隱,離人避世呢?說到個人情感方麵,仙子亦仍能保持超然的身份,就在下而論,雖是仰慕多年,但始終都不敢表露,餘子碌碌,更不必說了,當然還有一個人,仙子或者是逃避他吧?”秦霜波道:“宗兄提的想必就是翠華城羅廷玉兄了。”
她居然毫不避忌,一口說出姓名。宗旋來不及防備,身軀一震,瞠目而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秦霜波雅淡如仙的麵龐上,泛起了恬靜的微笑,緩緩道:“他輿你都是當世之雄。莫看他目下聲名極盛,聲動天下,但若論人才武功,他未必贏得過你。”
宗旋道:“仙子這話安慰的成份多於事實,隻因連在下自家的心中,亦早有了自歎弗如之感。”
秦霜波決意對他盡一點心意,當下□話暗點,道:“這一定是你在氣勢上或情緒上有了空隙缺憾,方令如此,如若不然,你定必充滿了自負,終不致有自歎不如之感。假如你設法彌補自身的弱點,情形不難改觀呢。”
她真正的意思是說,假如他能脫離了嚴無畏或某一方麵的控製,使得本身的人格完整獨立,自然不會感到比不上羅廷玉。
宗旋轉身大步向疏林行去,忽又轉身走回來,說道:“仙子話中大有玄機,但在下一時未能澈悟,尚須多想一想才知道怎樣做法。”
他的答話也非常含蓄,隱隱含有悔改之意。
此外,他舉手投足間的英姿,大有龍行虎步之慨。綜合起來,竟使秦霜波生出強烈的憐惜之心。
她淡然一笑,舉步行去,口中說道:“我們走吧,支林大師想必已等得不耐煩了。”
心中卻暗暗忖道:“我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且看事情是如何發展。”
兩人並肩走入疏林,但見那支林僧站在前頭丈許之處,垂眉闔目,神色安詳,顯然沒有半點不耐煩之意。
秦霜波道:“有勞久候,實在很感不安。”
支林僧道:“仙子說那裏話來,貧僧靜候之時,無意中聽了兩位對答之言。此舉實是十分不該,遠望兩位高人見諒。”
秦霜波道:“那隻能怪我們自己講得聲音太大了,豈能見怪大師?”
支林僧道謝了一聲,接看又道:“貧僧聽了兩位對答之言,心中頗有感觸。”
宗旋大感不耐,心想:“此僧好生多事,也好不自知,你不遇是少林寺的僧徒而已,並非少林著名人物,豈該多言多舌?”他心中的感兌,故意流露於神色。支林一怔,道:“宗大俠竟有見怪之意了,其實貧僧之言,對宗大俠很是有利。宗大俠何不讓貧僧講出來?”宗旋雙肩一聳,道:“若然如此,那就更不必煩勞大和尚了,在下自家之事,自家解決,何須大和尚費心。”
支林僧想不到對方話鋒如此尖銳迫人,一怔之後,微笑道:“既然如此,貧僧自是不便多言了。”
秦霜波突然插口道:“大和尚修習的是什麼功力?”
支林僧一怔,道:“貧僧夙習劍術,是以對仙子特別崇拜欽仰。”
秦霜波、淡淡笑道:“大和尚好說了,不過你恐怕不是修習劍術的吧?”她說話之時,腳下緩緩前移,長劍雖然尚未出鞘,可是一股森然勁厲的劍氣,已直撲數丈遠的支林僧。這一陣劍氣足以使任何高手也得運功抗禦,而大凡修習過上乘武功之人,亦一定會自動地運功抗禦任何突變。
秦霜波但覺對方也發出一陣劍氣,抵住了她的威勢,宗旋身為當代高手,自然看得出來,不禁驚噫一聲,喝道:“你到底是誰?”支林僧大概是全力抵禦秦霜波的劍氣,所以無暇回答,宗旋劍眉一皺,拍手拔劍,光華閃處,也發出一股劍氣,湧侵而去。支林僧一伸手,打腰間拔出一口緬鐵精製的軟劍,迎風一晃,頓時挺硬,涮地遙遙斜劈一招,劍氣潮湧,竟把秦、宗兩大高手的勢道都給擋住了。
秦霜波雖是那麼名重天下的人物,這刻□絲毫不敢輕敵,冷冷道:“大和尚,你這一劍功深力厚,招式尤其詭異含威,少林寺那得有這等劍法?”支林僧很想開口,但又被兩人迫得無法出聲,這意思從眼色中透露了出來,秦霜波點點頭,道:“宗兄,有煩你繞到他身後兩丈之處,遙加監見。”
宗旋如言奔去,依言占了位置,秦霜波這才收回劍氣,道:“大和尚,請開口說話吧!”
支林僧道:“貧僧先請問一聲,秦仙子何以突然就向貧僧下手,縱然貧僧非是少林門下,亦不一定值得仙子出手,對也不對?”秦霜波道:“這原因有二。第一點是大和尚的講話神態以及一切舉止,雖然無疑是出家之人,但語調過於溫和,神情流於柔婉,少林寺雖然有七十二種絕藝,但內功心法,走的是陽剛路子,不會有這等陰柔飄逸。”
當她停歇了一下,道:“這隻是說我如何猜你不是少林寺僧之故,但你說得也對,縱然你不是少林門下,亦不該遽爾出手,因此,我得把第二個原因說出來才行。第二個原因是你的陰柔氣質,使我生出一種攻擊的意念,可見得你的功夫,必是與我所修習的劍道,有天然互克排斥之勢,因是之故,我一則出於自然之勢,二則也極欲看看你修習的是那一種功夫。”
這番話已經解釋得很充份,支林僧點頭道:“又聞仙子乃是大智大慧之人,一舉一動,必含至理,果然一點不誣,貧僧甚感佩服,隻是有一點,仙子說貧僧不是少林門下,這與事實不符。
貧僧實是少林門下,不過有一點須得補充的,便是貧僧受藝恩師,不是廣聞師叔,而是他的師兄法號廣見,家師一輩子都未離開寺門一步,因是之故,莫說外人無有知者,連寺中同門,也很多人不知道有家師這個人。”
秦霜波不作評論,宗旋卻插口道:,“即使你所言句句皆實,但為何所修的功夫,輿同門之人大相逕庭?”支林僧道:“這正是貧僧討令前來拜晤仙子並為前導的理由了,貧僧修習的一門劍法,是家師多年研究,似是劍道中至高無上的法門,因此貧僧無論如何也得看看世傳劍後的劍術,由於修習這一門劍術,貧僧等在家師督促之下自始就另闖蹊徑的修習內外功,因此之故,貧僧的修為與一般同門有異,完全不足為奇了。”
□回答之言,實是合情合理,宗旋那麼精明聰慧之人,他感到迷惑了,不知說好抑是不說的好。
他道:“秦仙子,你認為他講的可是真話?”秦霜波道:“真假暫且不論,煩你揮劍拿下此人,這才慢慢的說還不遲。”
宗旋道:“可是定要生擒活捉麼?”秦霜波道:“此人劍術造詣雖然算不得登峰造極,但他的劍法別走蹊徑,另具威力,你隻要擊敗他就行了,生死不拘。”
宗旋左手掏出了一盤皮鞭,厲聲道:“好,秦仙子既然這般推重於你,本人可也不敢小覷,呔:看招。”
但見他手中長鞭倏然抖得筆直,疾向兩丈遠的支林僧刺去,勢道之勁厲比大槍長矛猶有過之。支林僧軟劍一劈,不但磕開了敵鞭,同時之間,一股森愣劍氣,反擊敵人威力強大,手法詭奇無匹。
不過他的招式仍然是以陰柔奇幻為重,教人感到似是有一股邪氣,宗旋冷冷大喝道:
“這等劍法,豈是少林寺的絕藝,殺了我也不肯相信。”
喝聲中鞭劍齊施,忽而遠攻,忽而近擊,展開了驚人的淩厲攻勢。那支林僧揮動長劍,硬拚了三招,攻守兼備,看來竟是勢均力敵的局麵,但他第四招人隨劍走,刹那間繞到樹後。
宗旋正待揚鞭遠取,忽然一愣,煞住了長鞭掃出之勢。原來他一眼望去,發現支林僧竟非在他判斷中的距離,而是比他意料中多移了數尺。這麼一來,他的鞭招縱然發出,也是徒勞無功,所以他自動煞住鞭招,並且奇怪此人如何能多竄了數尺之遠。那支林僧口中發出得意的笑聲,突然又退,□時間已隱沒在樹林之中,不見蹤跡。
宗旋愕然回頭道:“秦仙子,這斯好生滑溜。”
秦霜波淡淡道:“是的,我從來沒有見過輕巧比他更強之人了。”
她回望一眼.,又道:“這一片稀疏樹林,視線不易受阻,但這名僧人居然很快就隱去蹤跡,這等身形,真是天下無雙。”
.宗旋道:“那麼咱們怎麼辦呢,退回去,抑是穿過這片樹林,到那邊瞧瞧?”
秦霜波沉吟了一下,道:“自然以退出去為宜了。”
宗旋道:“那麼咱們走吧!”話聲末歇,一個人從右側兩丈處的一株樹後,探頭由來,高聲說道:“兩位既然到了此地,如何就急於□開?”
雖然是在黑暗中,但秦、宗二人的眼力非比尋常,加上此人的口音,一聽而知乃是那支林僧。
宗旋怒喝道:“你鬼鬼祟祟的算得那一門子英雄好漢,如若仗著自己真有兩下子,何不過來動手,見個真章。”
支林僧道:“宗大俠少安毋躁,貧僧身為出家之人,豈敢自命為英雄好漢,此所以你這番話竟是白說了。但貧僧仍然要向宗大俠領教的,不過卻須略候片刻,等貧僧點起了燈火,免得在黑暗中,俱受影響。話聲中已有一盞燈籠從樹後挑出,掛在離地尋丈高的樹枝上,轉眼間這片樹林內,出現了不少燈籠。宗旋哼了一聲,道:“支林僧,你在這片樹林內埋伏了多少人手?”支林僧道:“人數不算多,其中有一位渴望要會一會宗大俠,同時家師亦希望向秦仙子請教劍術,隻不知兩位意下如何?”秦霜波自從那支林僧忽然隱去,就不住地思索當前的形勢,研判對方的用意,她自下山出道以後,從未陷入這等被動捱打的局麵中,因此她不言不動,極力找尋對方的可乘之機,希望一舉而搶回主動之勢。
她至此已深知這個布置陷阱之人,才智之高,世上罕有其匹,這才能使自己從開始之時,就失去了機先。
那支林僧挑戰之言一出,她就想到此是唯一或可施以反擊的機會,當下迅即說道:“宗兄,這些燈籠使你我都變成了身在明處,假如你設法摧滅數盞,於咱們必有大大的好處。”
宗旋心想此事何難之有7當即從懷中掏出了幾粒鋼珠,振腕彈揮,一粒鋼珠疾射由去,嗤的一聲,鋼珠穿透了那隻相距隻有兩丈的燈籠。他的武功到了目下的造詣,暗器雖非專長,但三兩丈之內,百發百中自然不成問題。
因此,雖說那燈籠內的燈燭不能直接看見,但從那燈籠閃耀的情形判斷,這一珠取的正是燭蕊部位。
誰知鋼珠穿過燈籠,竟不曾擊中燭蕊,自然更沒有打滅了燈籠,宗旋心中忿然,揚手再彈出鋼珠。“嗤嗤嗤」一連三聲響處,空自把那盞燈籠碰得直搖晃,卻仍然未曾熄滅,甚至由於燈籠外亮透穿了不少小洞。
空氣流通得快些,燭火似乎更旺了。
秦霜波道:“宗兄不必浪費鋼珠了,試想這燈籠的製作和設計之巧,都不是平常之人所能想出,由此咱們就可以知道今宵到底是誰在幕後主持了。”
宗旋訝道:“那麼是誰踉咱們過不去?”秦霜波道:“自然是獨尊山莊的女軍師端木小姐了。”
宗旋心中感到難以置信,因為一則他竟沒有接到消息,二則端木小姐分明和秦霜波好像很親近,其中又夾雜得有羅廷玉的恩怨,如何會竟向秦霜波下手7不過她的推測自然也很有道理,因為除了獨尊山莊之外,誰敢招惹秦霜波,況且秦霜波既然已正麵輿獨尊山莊作對,則這刻趁她尚未與羅廷玉會合之前,立刻傾力對付她方是上上之策。問題是雷世雄到底用什麼方法,竟能使端木芙全力幫助而已。
他振奮地道:“好極了,這是遲早都得攤牌之事。”
支林僧接口道:“兩位隻不過猜中了一半,不錯,這一處地方是端木小姐所布置的,但要會秦仙子之人,卻是家師。”
秦霜波道:“令師自然不會是少林寺戒律院的廣見大師了,隻不知法號如何稱呼?”支林僧遲疑一下,才道:“家師法號吉祥,一向駐錫西湖靈隱寺。”
秦霜波長劍遙遙指向樹上的燈籠,一股劍氣□射出去,燭火立滅。說也奇怪,那支林僧說話之時,秦、宗二人都看不見他的身形,但燭火一滅,卻見到他本是站在燈籠下麵,這刻正向樹後縱去。秦霜波早已有備,左手趄擊,纖指一彈,支林僧隱入樹後之時,發出一聲悶哼,似乎已經受傷。
宗旋雖然想不服氣,也不可得,當下厲聲道:“吉祥和尚何在?”丈許外的樹影後有人應了一聲,口音甚是柔和,接看一個人走出來,並且有一盞燈籠,冉冉升起,懸掛在那樹枝上麵。燈光之下,但見這人也是個和尚,麵白無瑕,容貌韶秀,看起來很是年輕,大約是三旬上下之人。
宗旋皺眉道:“那支林僧是你的徒弟麼7」吉祥和尚點點頭道:“不錯,那是不成材的劣徒。”
宗旋道:“好大的口氣,你可是獨尊山莊的人?”
吉祥和尚微微一笑,道:“兩位愛如何猜都行,貧僧隻要見教過秦仙子的劍術,就不再騷擾了。”
秦霜波一直站在原地淡淡道:“大師如此看得起我,豈能敝帚自珍,秘不示人?但我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請大師把所有的幫手都叫出來,我們索性放手一拚,如若大師堅持獨力即可支持局麵,我也不便多說,但大師可別後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