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要回來,怎麼沒告訴我們一下。”張秀紅道,“你告訴我們一下,我們就有準備了。”

何在洲抬眸,唇畔一牽,“臨時調整回國的,而且我想著這樣回來也算驚喜。”

他向劉小麥,劉小麥正在跟鹽水蝦作鬥爭,於是他複又看向他未來的丈人和丈母娘,“小麥回來了,大家怎麼也沒告訴我呢?”

“起先是打你電話打不通,後來琢磨著也能給你個驚喜。”張秀紅意味深長,也不知道她意味深長個什麼。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劉小麥把剝好的蝦仁擱到何在洲碗裏,“小何同誌,你辛苦了,請你吃蝦。”

“小洲哥,你看我大姐!”劉小虎特不滿意,“我長這麼大了,她從來沒給我剝過蝦。”

“別說了。”劉小豆冷幽幽地把碗推到他麵前,“閑著沒事,不如你給我剝蝦。”

別一天到晚叭叭叭的,沒看到大姐臉紅……霧,大姐臉沒紅,大姐正氣凜然,小洲哥耳根紅了!

何在洲仿佛沒感覺到他自己耳根紅,正襟危坐著,跟劉小麥客氣:“不用,小麥你別這樣,你腿才好。”

她腿之前受傷過,跟她用手剝蝦有什麼關係?

小何同誌亂了。

劉小麥輕輕一笑:“早就好了,沒事的,我還要跟你一起共建社會主義呢。”

轟一下——

緋色從何在洲的耳根一路燒到臉頰了,這得怪他在外這麼久,都沒曬黑。

他強撐著雲淡風輕,低頭抿了一口粥:“還挺黏,小麥你嚐嚐。”

劉小麥從善如流,喝了一口,聲音飄飄的。

“知道,你做的都好吃。”

何在洲捏緊筷子的手背青筋都起來了!

啊啊啊啊亂了,都亂了!

吃完早飯,張秀紅就拉起來劉二柱,說他們兩個要去店裏巡視。

劉小豆要去醫院上班,說中午不回來吃。

就劉小虎舍不得走:“我小洲哥終於回來了,我還是有一些事情想跟他聊聊的。”

“???”

張秀紅對他又踢又攆,“快走,去你學校跟你媳婦過日子去!”

家裏一下子隻剩下了劉小麥和何在洲兩個人。

劉小麥本來要去洗碗的,結果這事被何在洲接過去了。於是劉小麥拿著抹布擦桌子,等何在洲洗過碗,桌子已經被劉小麥擦得鋥亮了。

今天是周末,單位不上班,但是何在洲要去辦一些手續。

劉小麥收拾好了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劉小麥穿著深色呢子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白圍巾,正要出門。

何在洲喊住她:“等一下。”

他走到近前,把劉小麥的圍巾解下來,又換了個方式紮好。

他眉尾微微抬起:“劉小麥同誌青春靚麗。”

“何在洲同誌慧眼識美人。”劉小麥挽住何在洲的臂彎,她今天穿的是小高跟的羊皮鞋。

……

劉小麥跟何在洲終於、終於、終於好上了!

劉小麥感覺她沒大肆宣傳,但是莫名其妙的,身邊的人都知道了,紛紛下場催婚,畢竟劉小麥這個年紀在這個時代不算小了。

“你說的嗎?”劉小麥問何在洲。

何在洲一臉真誠:“沒有。”

劉小麥狐疑地端詳他。她信他個鬼,這個糟男人壞得很!

“真沒有,”何在洲凝視她的目光純潔極了,“我畢竟是要入贅小劉家的,哪個男人會把入贅的事情大肆宣揚呢,男人都是要臉麵的。”

真的嗎?

劉小麥相信他是男人,但是不怎麼相信他要臉麵。

但是事情已經是這麼個事了,劉小麥調整調整心態,看她爸媽一天到晚忙得直樂嗬。

也不知道他們樂嗬個什麼。

何在洲入贅了,張秀紅終於不天天因為老兒子不結婚不生子氣到臥床了。

劉小虎鬆了一口氣,特意跑過來謝過何在洲:“大姐夫,我就知道,當初我把鑰匙分你一把是沒有錯的,反正早晚都是自己家。”

劉小麥瞪他:“原來是你把鑰匙瞎分——”

“走了走了。”劉小虎撒腿就跑,“大姐夫,你給我介紹的那個課題老師真不錯,謝了啊!”

何在洲是怎麼住進來的呢,是兩年前張秀紅低血糖發作暈厥了,那時候劉二柱在店裏、劉小豆在醫院、劉小虎在學校,而劉小麥遠在大洋彼岸,要不是何在洲正好在小劉家,及時把張秀紅送醫,後果不堪設想。

何在洲的單位離小劉家很近,而他孤身一人在京市,沒買房子又沒親人,張秀紅醒來後,就給了何在洲家裏鑰匙,讓他把小劉家當第二個家。

他們不知道,何在洲其實早就沒有家了,隻有宿舍。

那件事,他們都心照不宣,不想告訴劉小麥。既然現在都沒事了,那就不要讓劉小麥產生心理負擔。

他們這些人,雖然擅長苦中作樂,但是每一步都走得並不容易,隻想把幸福留在當下、留在未來。

劉小麥問何在洲:“你又給他找什麼課題老師了?”

何在洲已經完全不想管這個了,他衝劉小麥笑得蕩漾:“小麥,他剛剛叫我大姐夫。”

而劉小麥完全沒有反駁!

劉小麥:“……”大意了!

劉小麥談對象了——這樣的大新聞,讓老劉家也忙活起來了。

劉老太寄過來大紅的鴛鴦被套毯子枕巾,告訴他們,這都是她請過去的繡娘一針一線繡的,在大城市很難找。

劉二柱看了又摸:“紅子,我怎麼看著這跟商場賣的沒有兩樣呢?”甚至質量更差一點。

張秀紅歪了歪嘴:“你媽要吹,你就由著她吹吹罷。”反正他們又不虧。

劉老太又打電話過來說,她跟潘桃準備把家並起來了,婆媳兩個一起養雞生蛋,劉小麥以後需要紅蛋她都準備好了。

劉小麥:“?”

這就開始了?

他們這邊忙得喜氣洋洋,哪知道有人動作更快。

“什麼,福寶要結婚了?”劉二柱拿著喜帖,仔細地端詳。

張秀紅想起來都奇怪:“她結婚,怎麼還請我們去,我們去了幹什麼喲。”

他們劉家人的身份多尷尬啊。

“可能就是意思意思吧。”劉小虎猜測,“我們不去也行,這是老高家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