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番外之鬼君夕鬱篇(必看,1萬+)(1 / 3)

【330】番外之鬼君夕鬱篇(必看,1萬+)

靈山很冷,而且很空。

偌大的一座山,隻有我一個。哦,不對,還有那個奉上屆之命負責看守我的天將。

關於那個天將,我問過他的名字,他叫綾羅。

對,就是那個綾羅綢緞的綾羅。

足足兩個月,我也就問出他一個名字罷了。

很顯然,他不大想和我說話。

可是我被拘著,動彈不得,日日閑得很,再加上也沒別的人可以說話,於是就厚著臉皮,閑閑地問他,“你有一個妹妹?”

他威嚴的麵孔一動,抬眼看我,明顯怔了一下。

我笑,“叫綢緞吧?”

他回過神來,白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我哼了一聲,低嗤,“玩笑都不能開?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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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趣的綾羅來給我送飯食的時候,我又逗他,“就這麼一條破鏈子,天帝不怕我跑了?”

綾羅威嚴的臉色絲毫未變,他一邊往我手裏塞筷子,一邊瞥了一下我被綁起來的手和腳,冷冷地說,“捆仙鏈重若千鈞,上界的神仙尚且需要動用真氣也未嚐可行,鬼君大人徒手若能掙開的話,那十道天雷可就白受了。”

動不動就提我受天雷的事,有意思麼!

抽了抽嘴角,我沒計較他的譏刺,還是笑嗬嗬的,“天雷怕什麼?想我鬼君……”

話沒說完,我瞥到綾羅臉色有變,不由地頓住了話頭,怔然看他,“怎的?”

他正目視南方,看了片刻,丟下我就疾掠了過去。

我抽了抽嘴角,意猶未盡,“本君還沒誇完自己,你,你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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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羅走了,可我的飯還是要吃的。

手腳統統被捆仙鏈綁著,我的行動不是那麼方便,費盡了力氣,幾次三番地堪堪將飯菜夾起來,還不及喂到嘴邊,手臂一抖,就又掉下去了。

我望菜興歎。

說天帝狠,他還真的是狠,當初削了我的神籍、讓我受天雷擊打也便罷了,還他媽非要把我綁在這靈山的岩石上,真他娘的是煞費心機。

我血口噴人汙蔑天帝?

真不是。

眾所周知,靈山乃是仙界關押罪臣的地方,在這裏,任何靈力都是受限製乃至屏蔽的——這也正是他們隻安排一個綾羅看守我的原因。

在靈力不能發揮卻又有著強大結界的靈山,且不說我是一個偷偷將靈力轉給別人的人了,就是一個法力通天的神仙,也不可能將那重重結界給破了,硬衝出去。

至於我,現在隻剩下一成靈力不足的我,就更是無計可施。

聽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我是說啊,天帝把我的神籍削了,又賞了我十道天雷,我已經幾乎掛了,靈山又有這麼強大的結界,我就是拚了這一輩子的道行,也絕對硬闖不出去。

閻王孟婆不可能來這裏救我,世間又再無其他人——包括她——知道我被拘之事,也就是說——

我隻能困死在這裏。

綜上可知,他真不該再用什麼捆仙鏈鎖著我的手腳,讓我連飯都不能吃得盡興開心。

真是討人嫌的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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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羅禦風回來時,我正在對著地上已然放涼的飯菜皺眉,沒能填飽肚子,我很是生氣。

綾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飯菜,威嚴的臉上帶著幾分哂笑,“鬼君大人還餓著?”

我攤一攤手,“可不。”

他哂笑徐徐加深,“鬼君休要騙人。仙界的大人們,哪一個不是飲風食露,怎會吃這些人間煙火的東西?”

他是在諷刺我,我又怎麼會聽不懂,隻是我這人一向好脾氣(然澈:……是如今受製於人,沒辦法把他弄死,隻好好脾氣吧?),就沒同他計較。

我挑挑眉毛,“他們吃不吃,那是他們的事,本君如今不是神,自然要吃的。”

綾羅看了看我,不接我話茬,就那麼目光古怪地將我打量了好半晌之後,忽然說了句,“為了一個凡人,鬼君淪落至此,可有過不甘的時候?”

我愣了愣。

他微微轉身,抬起手,朝我指了一下不遠處那片雲海,嗓音中帶著幾分唏噓之意,“太陽有升有墜,潮汐有漲有落,鬼君為了一個凡人,毀掉的,可是再也無法找回的成仙之路。”

轉過臉,他目光閃閃望我,“你不後悔?”

我聽了這半晌,總算聽出了眉目,遲疑,“你……是天帝派來的說客?”

綾羅眉角一抽。

我頓時了然,笑他,“既不是說客,說這些做什麼!”

他垮了那張一向威嚴的臉,目光灼灼地瞪著我,“冥界上蒼,誰人不知鬼君大人的名頭?早些年裏,聽說鬼君特立獨行,上下兩屆唯獨您不肯在凡間設立分身,當時我們這些小仙,可是著實將您當作了偶像一陣。隻是——”

我嬉笑著,截過他的話來,“隻是後來我隨波逐流,也有了分身,讓你們的偶像英名受損?”

綾羅白我一眼,嗓音裏不無鬱悶,“您知道就好。”

我咧著嘴角直笑。

他瞥我一眼,繼續方才被我截斷的話頭,“您立分身,也便罷了,想必是有苦衷或者打算。可,可您做什麼為了一個凡人,做到這種地步?”

我抿唇不言。

他神情激動,“悖天逆命,這可是觸犯天威的大罪!”

我盯著他看,半晌無聲。

足足相處兩月,他看守我,我被他看守,偌大的靈山之上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怕閑得發慌,故而總是有話沒話找話說上幾句,可這個品階不高的小神仙,對我的態度,卻是一直都冰冰冷冷。

先開始,我一直認為他是看不起我這罪臣,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可如今看來,竟然是,竟然是——我曾經是他的偶像,而我的行為讓他對我產生了失望,所以他才會對我這般冷淡不成?!

我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心頭隻覺得好笑,嘴裏說出口的話,卻是不甚正經,“你崇拜本君?”

他那張平凡的臉孔先是一呆,下一秒,微微泛起了紅色。

我笑了一聲。

誰料,他先是點頭,再是搖了搖頭。

我笑容一垮,“不是?”

不會吧,別是我自戀才好。

“是,也不是。”繞口令似的話,他說起來也不嫌費勁,“我以前是崇拜您,可後來就不了……”

他抬起臉,一字字,“是我妹妹,她一直將您當做最好的天神。”

我怔了一怔,下一秒大樂,“你真有個妹妹?”

他正色點頭,“您有一次去天庭,曾經順手救過她。”

我不說話。

見我目露迷茫之色,他立刻補充,“她也是一個小仙。”

我很努力地想了又想,終是抱歉搖頭,“這個……”

“您不記得也正常。”他主動幫我解圍,一臉認真地說,“畢竟貴人多忘事。”

我笑,“我也不貴。”

垂下眼,我意味深長,慢悠悠地說,“現如今……你才是我的貴人。”

他愣了愣,下一秒,看到我的眼睛還在往地上瞟,他頓時失笑出聲,“您還是餓?”

我糾正他,“是更餓了。”

他彎下腰,撿起地上早就放涼了的飯菜,轉身就走,“我再去給您做一份。”

他走了幾步,我喚住他,戲謔,“你對我這樣,不怕上界知道麼?”

他先是沉默,再是眉眼深深看我,“上界前一段確實有靈鏡照著這裏,隻是……”

我笑著打斷,“如今撤了?”

“對。”

“為何?”

綾羅哂笑,“大約……是看您待得乖吧。”

我嘴角一抽,揚眉,“真當我跑不了嗎?!”

他嗤,拔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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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綾羅是我的粉絲之一,知道了上界前一段拿靈鏡照著這裏,我就理解了他之前對我不冷不熱的原因,兩個人相處起來,就沒以前那麼生硬了。

捆仙鏈的鑰匙並不在綾羅的手裏,所以他也無法將我解開,能做的,隻有他端著飯菜站在我跟前,我自己用筷子夾而已。

——不錯,他倒是有提議要喂我的,隻是被我拒絕了。

作為一個男人,被一個男人喂……

我想想就覺得渾身發麻,隻覺得惡心。

還是自力更生得好。

吃著熱噴噴的飯菜,我心情不錯,隨口問他,“你那妹妹,真叫綢緞嗎?”

他嘴角一抽。

抬眼看我一下,他作勢要將飯菜拿開,“您再逗我,我不給您吃了。”

我笑容僵住。

他一臉嚴肅地望著我,“我妹妹叫綺羅。”

我呆了一下。

我原本就隻是同他開玩笑,現如今見他竟然惱了,生怕他再將飯菜端走,忙不迭地附和,“好名字!”

他這才高興起來,歡歡喜喜將飯菜遞到我麵前,笑,“您多吃點兒。”

見他高興得很,我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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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東西,我繼續保持被掛在岩石上的苦逼姿態,吹冷風。

綾羅在我一旁坐著,眼睛不時會往南邊的方向望。

陡然想起之前的事情,我抬眼望他,“你那會兒去做什麼了?”

他臉色微變,“沒事。”

我狐疑,“沒事你去了那麼久?”

他垂下了眼,神色略微有些古怪,“我……去巡山。”

巡山?我禁不住皺起了眉,“你怕有人來救我不成?”

他抿著嘴唇。

我頓時就樂了,“誰會救我?”

抬眼眺望雲海,我笑容淡淡,“冥界有能耐救我的,統共兩個人,還統統被天帝下了禁足的命令。你還怕凡間的人不成?”

綾羅不說話。

畢竟有一飯之恩,我安慰他,“放心,不會有人來救我。知道的人尚且救不了,更何況那些不知道的。”

綾羅抬眼,眼神還是有些古怪地望著我,他有些詫異地說,“您救的那個凡人……”

我漫不經心,“她不知道。”

“她是女人?”

“嗯。”

“不會是……嫁了人吧?”

我心中一動,別開了眼,“多嘴。”

綾羅卻不肯住嘴,而且反倒越是猜測就越是深入,“她嫁了人,自己過上了好日子,卻忘了您!”

我轉過臉來,聲音轉冷,“多嘴!”

想來是因為我被鎖鏈拘著,他並不怕我,依舊是堅持,高聲喊道,“原本就是如此!凡間的人就是這樣,知恩不報,忘恩負義!”

我惱他如此說她,不由厲聲,“本君的事,幾時輪到你來置喙?!”

他倒是真的不怕我,直接就吼了回來,“我替您不甘!”

是為了我?

不由一頓。

他冷哼一聲,“我雖是小仙,但是好歹走過幾遭凡間,那裏太多的人都不知好歹恩怨不分!”

又繞回了凡間的人身上,我不由微微冷了臉孔,“那裏也有好人。”

他一副根本不信的模樣,抬起一隻手,信誓旦旦,“鬼君大人可敢與我打個賭?”

我微怔,“怎的?”

他轉手指向南方山下,似乎是想了一下,神色略微有些古怪,“今日巡山,我見到一個……男子,跪在山下,他懇求我能放他進靈山一趟。”

我皺眉打斷,“他進靈山作甚?”

“他……”綾羅略微遲疑,轉瞬神色變成自然,“他說自己的娘子被困山中,想入山尋她。”

我冷笑一聲,“靈山結界如此強大,凡人怎會誤入其中?”

綾羅麵色僵硬了一下,下一秒轉為自然,“凡事總會有例外,更何況,在鬼君來此之前,靈山並無結界,或許有凡人誤入其中也有可能。”

我抿了抿唇。

綾羅不失時機地勸,“鬼君可敢打賭?”

我冷哼一聲,“賭這個有何意義?”

綾羅笑,“賭凡間可有好人。”

他分明是在用激將法,我明知道,卻又礙於無事可做,不由地心動。

綾羅加上了賭注,“若是您贏,我日日為您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