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低的喊著簡思的名字,心裏想著不知道連君傑看到這一幕,心裏會怎麼想。
此刻我內心有一種衝動,想要衝上去摟住簡思。
可宸翊卻將我的臉壓在了他沒有受傷的那邊的肩頭上,我無論怎麼奮力抵抗,他都將我的壓的死死的,“放開我,臭僵屍,我自己能走。”
我都要氣死了,這個宸翊以前總是那麼溫柔,唯獨這一次居然這麼霸道。我在悲傷之下有些失去理智,咬住了他的肩頭,本想狠狠的給他來個教訓。
腦子裏卻閃過了他被簡思咬傷的畫麵,落下去的牙,卻變成了輕盈的吻。
要說做傷害宸翊的事情,我現在實在舍不得。
他就好像對待寵物一樣,嚴格控製著我行動,然後還在一邊和南宮墨傑對話,“還能走嗎?白毛小子。”
“我不是白毛小子!!!我是南宮墨傑,與我相熟的人才能喊我墨傑,閣下還是喊我南宮吧。”南宮墨傑明明內息各種不穩,說話都要喘不過氣了,卻又開始傲嬌上了。
說完話,就不斷地咳嗽,真難想象這小子喝醉是那副德行。
宸翊的語氣一凜,直接就命令那個傲嬌的少年,“你這個白毛小鬼廢話這麼那麼多?連夫人的死,你去跟連君傑說說吧,我帶小丫頭先去睡。”
被宸翊抱回臥室的時候,大概才是淩晨兩點多,我和南宮墨傑在鬼域的時間並不長。秒針在牆上的掛鍾上一秒一秒的走著,房裏沒有開燈。
他把我放在床上,就將被子輕輕拉上,“小丫頭,早些睡吧。”
“為什麼這麼著急要我睡下,簡思她.....簡思她出事了,我不想睡。或者.....或者你就像當年救我宿舍舍友一樣,救活她.....我.....”我在床上躺著,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掙紮的要從床上起來。
我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來簡思的魂魄已經灰飛煙滅。
在不殺簡思不能離開鬼域的情況下,我自己也已經默默認可了要殺簡思,讓我們三個人都逃出來的事實。
況且,我和簡思的感情隻在小時候。
簡思後來對我和宸翊說的話,做的事其實並不那麼厚道。我大概真的隻是突然得知她的死亡,有些接受不過來,胳膊上突然多了一種酸麻的無力感。
整個人好像陷進棉花裏一樣,麻木的躺在柔軟的床上。
宸翊幽黑的眸子,在漆黑一片的房中亮如星子。他雙手壓在了我的肩頭,臉上的表情帶了些許的威嚴,衝我低喝了一聲:“胡鬧!人死不能複生!”
“我....知道,但我想陪陪她.....”我有些倔強的看著他。
他冷酷的眸光凝視了我一會兒,便拗不過我,如同月光一般的柔和下來了,“小丫頭,如果旁的時候你要陪著她,我不會阻止你。但你一個人去的鬼域,沒人護著你,你體內元氣大傷,陽火虛弱,必須睡一覺。”
我聽到陽火虛弱這四個字,身子才慢慢放鬆下來。
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陰陽先生,在鬼域呆了半天,從來沒想過要探查自己體內陽火的變化。此刻才覺得身上的陽氣的確減弱了許多,雙眼看著陽間的東西,都比平時模糊。
人在陽氣弱的時候,是能把陰間的東西看的仔細。
由於房間裏沒有不幹淨的東西,我看任何東西,都是那種高度散光一樣的,隱隱綽綽不真切的感覺。
這種感覺,近視了五六百度的人,摘了眼鏡之後就能體會到。
我點了點頭,摟住宸翊的脖子,“對不起,相公,我任性了。”
“小丫頭,我就喜歡你的任性。我還等你醒來給我包紮傷口.....還有......”宸翊說話從來都是洋溢著自信,唯有此刻,眉宇間帶著一絲不確定。
他的臂彎勾住了我的頭頂,身子輕輕覆在我身上,那般的小心守護,“如果做夢了,醒來一定要告訴我夢裏的內容,好了睡吧。”
睡吧,這兩個字聽著簡單,卻好像帶了魔力。
我都來不及想,他為什麼會讓我把睡夢中的內容告訴他,他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問我到底晚上會做什麼夢,就不自覺的覺得眼皮沉重,緩緩的閉上雙眼。
思緒也變得慢了,身子也好像飄起來了。
狗煞。
對!
狗煞這件事,似乎和人的夢境有關。
我是不是也被狗煞纏上了?
剛抓住這條線索,整個人就沉入了黑暗,我似乎是做夢了。在夢裏耳邊一直都有狗吠的聲音,我大概是沒穿鞋,腳丫子冰涼涼的。
好像是踩在什麼石子路上,地上的石頭紮的我腳心疼。
黑暗中一襲月光落在石子鋪就的地上,我張目四望,居然看到巨大的圓月下有一堆的墓碑。兩隻野狗掙紮相互撕咬打架,等到其中一隻,把另外一隻的肚皮咬破,嚼爛了狗肚子裏的內髒和腸子。